第一章 混小子

　　洪武帝国，拜天城，洪府。
　　冥然小脸上写满无奈地坐在屋中，透过房间的窗户望向院子里热闹非凡的宴席。
　　今天，是洪老爷八十大寿的日子，洪府上下热火朝天。而自己却因打碎了洪老爷的玉雕被罚禁闭。
　　院子中，鼓乐喧天、笙歌鼎沸。恭贺声、劝酒声、欢呼声与乐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只手爪探入冥然耳道挠得他心里直痒痒。
　　“这洪老爷是谁，好大的气派啊！”一名路人见到如此壮观的宴席，不由得疑惑。
　　看门的侍卫说道：“洪老爷你都不知道，外来的吧？我家老爷倒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有九个儿子，大儿子洪明乃是帝国第一战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儿子洪烈是帝国第一武士，更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这两人随便一个都能让一个家族鸡犬升天，更别说两人齐出一门！”
　　“洪烈我听说过，那可真是位猛士，听说他一只手便能按住一头牛！”路人惊叹道。
　　“那不过是二少爷七岁时的事了！”侍卫自豪地说道。
　　“如此说来，洪老爷还真是教子有方！那他九个儿子不各个都很厉害？”
　　“那倒不是。”侍卫东张西望然后小声说道，“那第九个儿子冥然，老爷提起他就头疼啊！”
　　“冥然？为什么他不姓洪？”
　　“说来话长，洪老爷出身贫苦，全靠他大哥养着他才没有饿死。”侍卫说道，“而他大哥因为长相秀气入赘到了当地的财主冥家，十年前大哥病死，老爷便收养了大哥唯一的儿子冥然。
　　这小子天性顽劣，跟洪家人一点都不一样！洪老爷让他改姓洪，你可知他怎么说道？
　　‘我冥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可把洪老爷气的，三天吃不下饭！
　　不过听老爷说，冥然跟他大哥有七分相似，每次看到这张脸他便不由得想起大哥，也因此对冥然很是宠溺，可以说要是他自己的儿子干了冥然干的那些事腿都要被打断了。”
　　“这个冥然能干些什么事啊？这么严重？”路人惊讶地问道。
　　“说起来都好笑，这小子偷过寺庙的香火钱还嫌少把人家的佛像都给踢了，最后被十八罗汉提着上门，洪老爷赔礼道歉才摆平的。他还用石头把姜家的二少爷头给砸了，就因为人家头大挡住他看戏了。他还偷摸良家少女的屁股，差点坐了牢还是洪老爷托人摆平的。你说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怎么知道去摸人家屁股？”侍卫越说越来劲这个冥然小少爷可是他们茶前饭后少不了的段子。
　　“就在前两天，他还把洪老爷珍藏的菩萨玉雕给摔了，我看着都心惊啊！那个玉菩萨洪老爷是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当祖宗似的供着。闯了这么大的祸洪老爷也没有怎么样，只是罚他三天不准出门。”
　　两人捧腹大笑，路人拍了拍侍卫的肩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说道：“俺叫丁甲。”
　　路人拿出一些银币递给侍卫，说道：“这洪府很有意思，我想进去看看。”
　　丁甲赶忙推道：“这可不行，老爷派我看守你就算给我一万两黄金我也不能让你进去。”
　　路人微微一笑，亮出来一块令牌说道：“这样也不能进？”
　　丁甲看到令牌，瞳孔猛然一缩，颤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那人拍了拍丁甲肩膀，说道：“我进去亲自给洪老爷贺寿，他不会责备你的。”
　　丁甲目送那人进去，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叹道：“皇城三太子竟然会来拜天城，我居然跟皇子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哈哈哈够我吹一辈子的了！”
　　洪老爷正在饭桌喝酒，见到突然进来一人，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三太子看向洪老爷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姬天雪，途径此处特来给洪老爷贺寿。”
　　洪老爷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问道：“莫非是皇室的三太子姬天雪？”
　　“正是在下。”姬天雪笑道。
　　“快，请坐！”洪老爷赶忙起身招呼，太子站着没人敢坐着，都纷纷起身恭维。
　　姬天雪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是洪老爷大寿，我不要喧宾夺主为好。我来此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那个冥然。”
　　“冥然？”洪老爷一听面色一变，惊慌地问道“莫非那小子得罪您了？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姬天雪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听了这小子的事迹对他有些兴趣。”
　　洪老爷面色缓和了下来，说道：“那小子正在房里被我关禁闭，我带您前去？”
　　姬天雪说道：“洪老您还是安心吃饭，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姬天雪走远，洪老爷叹道：“身为皇室三太子如此谦逊有礼，难得，难得啊！”
　　姬天雪来到冥然的房间门前，喝退了侍卫。
　　冥然无聊地托着腮看着窗外，见到来人疑惑地看向他问道：“你是谁？”
　　“吾乃皇室三太子姬天雪。”姬天雪笑道。
　　冥然微微一愣，说道：“皇室三太子找我作甚？”
　　“少废话，跟我来！”姬天雪说道。
　　冥然虽然不喜欢他的语气，但是至少自己能出去了。
　　姬天雪带着冥然走出洪家大院，洪老爷也只是点了点头，就让他们出去了。
　　丁甲还不忘恭维一番，跟皇子交谈仿佛将他整个人的灵魂都升华了。
　　姬天雪带着冥然来到一处河边，说道：“吾乃皇室三太子，我现在命令你脱去衣服，跳到河里。”
　　冥然疑惑地看向他问道：“你说什么？”
　　姬天雪说道：“我说话不喜欢重复，照做不然信不信我把洪府抄家？”
　　冥然点了点头道：“哦，那你先转过头，我脱衣服不喜欢别人看。”
　　姬天雪应声转过头去，“啪”突然只觉得屁股一疼，整个人被冥然踹进了河里。
　　“你，你竟敢袭击我！信不信我让你满门抄斩？”姬天雪气急败坏。
　　冥然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说道：“联莫，别装了，你的妆在水里都化了！”
　　“姬天雪”摸了摸脸，果然自己的伪装被水给泡掉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联莫问道，“别告诉我你真敢袭击皇子！”
　　联莫是冥然的好友，两人臭味相投，经常合伙搞一些恶作剧。
　　联莫懂得易容、锻造之术，经常配合冥然搞些花样。
　　“我可不信有什么三皇子来这里就为了看我脱衣服跳河。”冥然撇了撇嘴道，“不过你连皇子都敢冒充，这可是死罪啊！”
　　“死罪？那得抓得住我才能判刑！”联莫冷笑道。
　　冥然拍了拍手道：“说的好！不过到时候我大伯要问起来，我怎么回答啊？”
　　联莫鄙视地看着冥然道：“撒谎还要我教你吗？”
　　两人在城里吃喝玩乐，花的都是洪老爷的钱。按冥然所说反正洪老爷的钱八辈子也花不完，留着生虫子？
　　“今天是我大伯大寿，听说城里来了不少外面的名门望族，说不定还能认识不少人呢！”冥然说道。
　　联莫问道：“认识那么多贵族有什么用？有我这山野村夫有意思吗？”
　　冥然说道：“你不想成为那种翻云覆雨的强者吗？”
　　“以洪老爷对你的宠爱，你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平步青云，哪还需要考虑什么？”联莫说道。
　　冥然摆了摆手小声道：“我想的，是那种连皇帝都得怕我三分的人物！”
　　联莫呆呆地看着他，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就你那三脚猫功夫，靠着帝国第一武士的二哥教你一个月还打不过人家学了一个星期的，还想当什么世外高人呢？”
　　冥然面色一红说道：“这只能证明我不是练武的料，那么多行业行行出状元，要懂得因材施教，说不定我天赋异禀是个修士呢！”
　　“修士？”联莫笑道，“欠修理的人士简称修士？”
　　冥然大叫一声，追着联莫跑。
　　在他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时，一个路过的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一名少女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裙，行走在人流之中如同绽放于草丛中的花朵般鲜艳。
　　跑动间匆匆一瞥，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朱砂不点而朱。匆匆一瞥只让冥然觉得心跳加速，呼吸不由得紊乱，只觉得跑岔气了便不再追联莫，站着休息起来。
　　少女回头望了望，然后继续行走。
　　冥然再次看到那张绝世美颜，真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见到冥然没有追上来，反而痴痴地望着一个女子。
　　联莫只一眼便猜出冥然在看谁，毕竟一个沉鱼落雁的美女行走在人群中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联莫拦住冥然笑道：“怎么，魂被人家勾走了？小小年纪居然这么色，难怪你会去摸良家妇女的屁股！”
　　冥然面色一红，说道：“你放屁！这事你听谁说的？”
　　联莫摊了摊手道：“你家的侍卫丁甲啊，他总不能对皇子说谎吧！”
　　冥然小脸憋得通红，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我...我那是看到她裙子上系的娃娃有点好玩便想去抓，谁知道一把按上去了！”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对。”联莫戏谑地说道。
　　冥然扑了上去，说道：“再敢提这事，我生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