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代枭雄郑庄公4

　　郑庄公见敌军己撤，正要派人去长葛打探消息，忽有人来报告说：“公子冯从长葛逃了回来，正在宫门外等候，要面见主公。郑庄公急忙召见，公子冯进来对郑庄公说道：“宋军已经攻破长葛，占据了城池，我有幸逃了出来，希望得到伯候的保护”，说罢痛哭不止。庄公安慰了一番，命人带他到绎馆住下，热情款待。
　　过了几天，有消息传来说，卫国大夫石碏设计，借陈国之手擒获了州吁和石厚，并杀掉了二人，拥立公子晋做了卫君。庄公说：“州吁做的事，和卫国的新君没有关系。这次帮州吁攻打郑国最卖力的是宋国，我们要去讨伐宋国。”于是召集群臣讨论伐宋的计策。祭足说：“前时五国之兵联合进攻我郑国，现在我们去讨伐宋国，其它四国必然会联合助宋，我们以一敌五，难操胜算。所以要打宋国，就要先分离五国。我们可以先去结交陈国，然后以重利收买鲁国。如果把这两个国家安顿好了，宋国的势力就会孤单了”，庄公于是派使臣去陈国请和。陈候不想接见郑使，大夫公子佗说：“郑国是一个強大的国家，既然主动来和我们讲和，我们不应拒绝。”陈候说：“郑伯为人狡诈，难以相信。况且宋、卫两国都是大国，郑国不去他们那里请和，却偏偏来我们陈国？这分明是个离间之计。如果我们和郑国讲和，就会得罪宋国，得郑失宋，弊大于利，”于是拒不接见郑使。
　　郑庄公见陈国拒绝讲和，恼怒地说道：“陈国所依靠的无非就是卫国和宋国，如今卫国自顾不暇，它还怎么去管陈国的事？我们结交了鲁国，然后联合齐国和鲁国两国之军伐宋，等报了宋国之仇，再来收拾陈国。”祭足说“陈国之所以拒绝了我们，是对我们的诚意有所怀疑。主公可派人到陈国边境进行袭击，掠夺些财物回来，然后再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将这些财物送回陈国并致以歉意，以表明我们的诚意，这样陈国就搞定了。”郑庄公说：“好。”于是就命边境上的地方官带领五千人马，以打猎为名突然侵入陈国边境，缴获了陈国俘虏和财物共一百多车，然后押回郑国。庄公便派颍考叔将这些俘虏和财物又送回陈国，并写书一封，命颍考叔面呈陈侯。陈国边境守将将郑国侵犯边境并掠走财物的事上报陈候，陈候召集群臣正在商议对策，忽然有人来报说：“郑国使臣带着俘虏和所掠财物求见。”陈国君臣不知郑国此举是什么意思。公子佗说“主公先把郑使召来，看他有何话说。”陈候于是召见颍考叔。颍考叔向陈候礼毕，简单地说明来意，然后将庄公写的书信呈上，书信的大意是：寐生恭敬地致信陈候殿下，你我同为周朝臣子，本当相互友好，共为王室效力。只因前些时侯郑与贵国讲和遭到拒绝，我边境地方官员误以为两国有隙，私自对贵国边境进行掠夺。我得知此事后寝食难安，所以就派下臣颍考叔前去赔罪，并把俘获的人员和财物全部奉还给贵国。我真心诚意地愿与陈候您结为兄弟，希望郑丶陈两国世代友好，恳请陈候您能够答应。陈候看罢书信，知郑国诚意，于是按礼节款待颍考叔，并派公子佗代表自己回方郑国，陈、郑两国从此和好。
　　陈国的事情既已解决，郑庄公又提起伐宋之事。祭足说：“宋国在众诸候中爵位是最高的，连周王室都要高看它一眼，我们不可轻易的对它用兵。主公不妨先去朝见周王，然后假传王命，让齐、鲁两国之军与我们联合伐宋，这样可师出有名，稳操胜算。”郑庄公听了高兴的说：“此计甚妙。”于是庄公命世子忽监国，自己和祭足一起去洛阳朝见周桓王。周恒王见到郑庄公，想起了郑国抢夺周地稻麦之事，就气亨亨地问道：“郑国今年收成如何？”郑庄公跪在地上回答说：“托我王洪福，郑国今年无水旱之灾，收成颇好。”周王听了不阴不阳地说：“今年郑国的收成好，那么温地的麦子和成周的稻子本王可以留着自己吃了。”庄公听到桓王话中带刺，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告辞退出宫外。恒王既不设宴款待，也没有礼物馈赠，只让人给庄公送来十车黍米，交待说：“这是准备给郑国遭遇荒年用的。”庄公一听怒气大增，大声喝道：“郑国不需要，给我拉了回去。”祭足急忙制止说：“天子所赐之物，无论大小，都是天恩。主公如果把它们退回去，这不是公开暴露了主公与天子的矛盾吗？这事如果传扬出去让
　　其他诸候如果以此知道主公失去了天子的宠爱，以后就不会再敬重郑国了。所以我们还是暂且将此收下为好。”二人正在嘀咕着，忽有人来报说周公黑肩来访。周公黑肩和郑庄公相见后，先向庄公赠送了两车绸缎，然后两人就闲聊起来。言语中对庄公十分客气，两人一直谈了很久周公黑肩才告辞离去。
　　郑庄公问祭足：“黑肩来此是什么意思？”祭足说：“恒王有两个儿子，长子叫沱，次子叫克。恒王有意立幼子克为世子，特意嘱托黑肩对姬克留心辅佐。今天黑肩来特意结交郑国，一定是为姬克的将来做准备，希望我们郑国到时候能帮他作外援。”祭足笑了笑接着说：“不过，黑肩赠送的这两车绸缎，正好能派上用场。”庄公问：“此话怎讲？”祭足说：“我们把绸缎分成十份，分别放在装黍米的十辆车上，再用锦袱盖上，等我们出国都的那天就对外面大肆宣扬，主公您这次朝王得到了天子的厚赏。然后再弄些象征天子征讨所用的弓箭放在车上，也说是天子所赐。对外扬言宋国久不朝贡，所以天子特命郑伯代天子讨伐宋国。然后再假传王命让诸候随征，谁敢抗命？如此，伐宋大计可成。”庄公拍拍祭足的肩膀说：“爱卿真是足智多谋，寡人就按你说的办。”
　　庄公出了周朝边境，一路上到处宣扬宋国不守臣节的罪状，人们听了信以为真。这事传到了宋国，宋殇公十分惊慌，急忙派使臣赶赴卫国，让卫宣公找齐禧公帮忙给郑、宋两国说和。并约定了日期，说好让宋殇公和郑庄公在瓦屋会面，各释前嫌，订立盟约。宋殇公约卫宣公提前在犬邱见了面，商量怎么说服郑庄公，商量完了两人一起来到瓦屋等候郑庄公。齐候也如约而来，唯独郑庄公未到。等了几天，齐候见庄公一直不来，就说道：“郑伯不来，这说和的事也做不成了，别无他事，我还是回去吧。”宋公再三挽留，一定要与齐国结盟，卫候也在一旁极力劝说齐候，齐候见难以推辞，只好答应，然后起程回国。卫宋两国交往深厚，两位国君又在一起相谈了很长时间，才各自回国而去。。
　　郑庄公听说齐国和宋国结为盟国，就和祭足商量对策。祭足说：“齐国和宋国结盟，这一定不是齐候的本愿，只是卫候在牛间撮合而成。主公可假传王命给鲁国和齐国，让鲁候联合齐国协力伐宋。蔡、卫、郕、许这几个国家，也一齐把它们召集起来，如果有不听从的就派兵伐之。”庄公于是派使臣面见公子翚，让鲁候说服齐候一齐伐宋，并约定所有侵占的宋地都归鲁国所有。公子翚听了就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公子翚去面奏鲁候，汇报了郑国派使臣前来请求联兵伐宋之事。于是鲁国和齐国相约与郑国共同在中邱聚会。鲁国派公子翚为大将，率兵二百乘;齐国派齐候的弟弟夷仲年为大将，率兵三百乘，协助郑国。郑庄公亲自率领公子吕、高渠弥丶颖考叔、公子阏等一班将士自为中军。还做了一面叫做“蝥弧”的大旗，上面镶着“奉天讨罪”四个大字，用大辂车拉着，车上还悬挂着象征天子讨伐用的红色弓箭，这几样东西加起来有个说法，叫做“卿士讨罪”。夷仲年率领齐兵为左军，公子翚率领鲁兵为右军，三国之兵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地杀向宋国。公子翚抢先来到老桃，宋国守将率兵相迎，公子翚奋勇当先，只一阵就把宋军杀的丢盔弃甲，狼狈而逃，缴获俘虏二百多人。公子翚将捷报派人告与郑庄公，并把庄公接到老桃，献上俘虏。郑庄公十分高兴地称赞了公子翚一番，然后命令大军休息三天。三天以后，庄公指挥分兵三路向宋国发起进攻：命颍考叔和公子翚领兵攻打郜城，公子吕接应;命公子阏和夷仲年领兵攻打防城，高渠弥接应;庄公自领一军屯兵老桃作为后援。
　　宋殇公听说三国军马已经入境，吓得面如土色，急忙与司马孔父嘉商议对策。孔父嘉说：“臣派人探知，郑伯的所谓奉天讨宋不过是假传王命而已，鲁国和齐国都被他蒙骗了。臣有一计，可使三国之军不战而退。”宋殇公问：“有何计策？”孔父嘉说：“当时我们与卫、鲁、陈、蔡五国联合攻打郑国，五国之中，鲁国被郑以王命挟迫来攻打我宋国，陈国刚刚与郑结为盟友。现在只有卫国和蔡国与郑国没有关系，所以我们可以说服卫、蔡两国联合去袭击郑国。郑伯亲率大军在外，国中空虚，如果得知郑国被攻，一定撤军回救。郑军一撤，齐军和鲁军自然也会各自回国。”宋殇公说：“这是个好办法，不过还须司马亲自出马，到卫、蔡两国跑一趟。”孔父嘉说：“臣马上动身去卫国。”宋殇公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