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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渊紧紧握住拳头，胸膛起伏，重重的吸几口气，又呼了出来，反复几次。
空间内原本被黑气驱散的灵气重新聚拢他的周围，气流充斥着他俊秀的脸颊，吹动着那不合身的衣衫，净化着被污染的空气。吸入几口，妫渊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一点。
但也仅仅是一点。
他不敢出声，甚至不敢胡乱猜想。器灵就在他的体内，他内心的波动是可以被感知到的。不能让器灵觉得他怕了。
一刻钟，两刻钟……
静默。
两者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对峙了很久。
妫渊知道，话已经挑明了，不用再试探，再藏着掖着。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谁都想奈何的了谁，似乎进入了死胡同。现在谁先出声，就代表谁先妥协。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器灵暗叹：“这小子好定力，心智非常人可比，看来本座也不必着急自救，得先观望观望，若是心性尚可，将来未必不能培养成为一代魔主……”
想虽是那样想，器灵依旧没有着急，它被困了几十亿年，不至于连几个时辰都沉不住气。
它等得了，妫渊等不了。
妫渊的身体开始发抖，就这么站着不说话总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他不可能一直跟器灵耗着，毕竟器灵没有肉身，逍遥自在，自己还没有辟谷呢，站久了也会手脚酸痛。他又不可能无视器灵正常作息，太别扭了。
又一个时辰……
终于，妫渊实在承受不住，唉叹了一口气，盘膝而坐。
“不如我们谈谈条件吧。”
“嗯——”
器灵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它有头的话。
这场博弈是它胜了，虽然结果或许没什么改变，但至少掌握了主动。况且，它有了其他的想法。
“呵呵呵，好小子，本座突然很中意你啊，你确定不选择成为魔主？”
“这件事就不用再谈了，相信之前的情况器灵前辈也很清楚，我拥有仙主宫，魔主传承对我无用。”
妫渊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相信器灵已经足够了解自己。
“好好好！本座不谈！”
器灵诡异的笑了一声，嘴上应和，内心却不这么想。
“你我已经开始融合，日后你的心境会被潜移默化的改变，这魔主你当定了！”
……
“现在你将意识投影到魔心中。”
顿了顿，器灵补充道，“放心，有那玉佩在，本座不会对你怎样。”
妫渊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它一说，也不再怀疑。
他意识一凝，将心神沉浸到与心脏有几分重合的黑色阴影中。
那阴影就是魔心，器灵通过修炼魔主特有的功法所诞生的产物。此时魔心已与心脏融合两成，使得妫渊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举手抬足之间散发着魔性，扰乱人的心智。
当妫渊再次睁开眼，发现他回到先前堕入心魔所处的黑暗空间中，只是这一次他眼前漂浮一张黑色古琴，七根白色琴弦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只见古琴琴身微颤，旋即化作一位黑袍老者，浑身魔气滔天，动人心魄，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笑得妫渊内心发悚。
“本座乃天魔琴器灵，你就唤本座魔琴前辈好了！”
老者声音嘹亮，击得妫渊心神激荡。
他立刻紧守心神，牙齿一咬，忌惮得看着老者。不愧是魔主的本命仙宝，被削得再弱也不是自己能挡。
老者看他苦苦抵挡，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意志尚可。”
老者点评一句。
“前辈廖赞了。”
妫渊苦笑。他真是太天真了，竟然会跟这般大能对峙，无知者无畏啊，如果没有玉佩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见妫渊气势又弱了几分，老者眯着眼睛，微笑着抚着长须，这才说道：“相信你有很多疑惑想问，我们先不急谈条件，说出你想问的吧，本座会酌情回答！”
妫渊不敢怠慢，立即拱手问道：“前辈能否说明这魔心对我有什么影响？”
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修炼问题，魔心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甚至连身体都有很大变化，气质更是与之前天壤之别。原来的他怎么看还是个儿童，行为举止都带着稚气，如今的自己身形修长，面目邪魅，邪气逼人，侵略性极强，一般人莫敢对视，而且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
老者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这不用担心，本座只要将气息收敛，不会对你或对他人造成影响，你也可以修炼自己的功法。”
“可是，那魔心与我的心脏融合两成，就能给我带来如此大的变化。若是完全融合您是不是就能吞噬我了？”
话刚说完，妫渊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问得太直白了！难保激怒器灵。他表面平静，其实内心颤抖不已，甚至在想待会儿玉佩能不能给力一点。
“哈哈哈！！”
老者抚须长笑，“放心吧，小子，我要是真想吞噬你，你早就死了。那魔心与你融合对你我其实都有益，本座可以借助你的身体慢慢修养，你也可以借助本座的力量抵御危险，算作底牌。互帮互助，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当然，你若想成为魔主的话那最好不过，只要魔心与你完全融合，你就拥有了成长为魔主的潜力，本座也会全力助你成魔。”
话虽这么说，老者却在心中暗骂，“臭小子，直接问到了点子上。本座不能吞噬你，却不能坏了我的魔主养成大计。只要本座修为始终在你之上，修炼什么功法都无所谓，最终都会成为凝练魔躯的养料，你的心智早晚会入魔的！”
“那怎样才能将魔心分离呢？待前辈恢复后，一定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待在晚辈身边吧？”
“哦！”
老者一拍脑袋，貌似忘了某件事，现在才想起来。
“本座忘记告诉你，这魔心与你既然融合了，就永远不会分离。”
一听这话，妫渊急了。
“你在框我？魔心分离不了，那我岂不是注定要变成魔族？”
“放心！”
老者安慰道，“本座说无法分离是以你的实力为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用实力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你还不够强。当你成长到一定高度时，这魔心自然不足为惧。”
他画了一张大饼，虽然不好看，但是很有用。
得到肯定的回复，妫渊松了口气，看来修炼的动力又增加一项。原本自己只是想离开这世界，必须修炼，如今不得不修炼了，为了不变成魔族。
知道现在担心也没有用，索性不再想，接着又问：“前辈既然是天魔琴器灵，那为何天魔琴会有灵性呢？天魔琴先前应该不是前辈控制的吧？”
“呵呵，本座说过自己已经独立，天魔琴曾贵为极品先天仙宝，虽然品级跌落，也非凡品。认你为主，自然会诞生灵性。”
“那以后会诞生新的器灵吗？”妫渊连忙问道。
这才是他真正要问的问题，仙宝有没有器灵直接决定了它的威力，有器灵的仙宝才能催动出其最大的实力。他可不敢一直借助魔心的力量，虽然很强大，脚下的巨坑就是证明，但终究不合人族正统。妫渊不抵触借助外力，在未完全成长之前，无论多么强大的外力都可借得，只是魔族力量实在是人族禁忌，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他已经将仙界人族规矩礼仪牢记于心，秉着处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敌视魔族早已被他铭记于心，刻板印象，难以更改。
天魔琴就不一样了，孕养得当，诞生新的器灵至少向着人族。再说，人族使用魔器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毕竟只是保命的手段而已。
想到器灵，仙主宫肯定也有器灵，只是它应该受损太严重了，要么器灵泯灭，要么陷入沉睡。总之，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见不到仙宫器灵的。
“不好说！”
老者摇摇头，“本座虽然独立，但与天魔琴衔有联系，并未断绝。现在天魔琴还是有本座协助才能爆发最大的威力。”。
“这样啊！！”
妫渊面露忧愁，深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