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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凝神，吸气吐纳。
妫渊盘膝席地而坐，垂下眼帘，状作思考。
“制造武魂看来是不可能了，在外界太过危险，在仙宫有规则压制，更重要的是我的设想太过天真了，我连武魂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如何制造魂力是远远不够的。除非我现在就凝聚元神，使用元神之力。但是他的识海已经到了瓶颈，想要提升前提是先增加修为，增加修前提是有时间，可只有三个月就要入学，入学必须有武魂，想要造出武魂需要大量实验，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几乎是一个死循环。”
显然现在创造武魂一点也不现实。
不，这个想法不现实，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
一个伟大的想法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仅仅是遇到一些小挫折。妫渊很惭愧，这点小事他都解决不了，果然前世是普通人，今世还是普通人吗？
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满打满算，他来到这世界才三年，前世记忆都只剩碎片，记得不多。他一直以为这是个机会，忘记过去，重新来过，证明自己的机会。否则以他“淡泊名利”的性格，连藏书阁的书都看不完。不，应该是还没看，那么晦涩难懂的东西原来他是懒得理的。
“我没变吗？即使获得天大的机缘，我依旧是我，不是悟性逆天的天才，不是修炼超绝的妖孽，更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天命之子，废物依旧是废物。”
回想最近几个月的所作所为，易冲动，易怒，易羞，做事不计后果，易情绪化……这是一个修仙者该有的表现吗？不，普通人都不一定会这样。
妫渊眼神黯淡，周身渐渐浮现淡淡氤氲的黑暗气息。
咚，咚咚，咚咚咚——
体内心脏跳动骤然加快。
每秒两次，五次，十次，五十次……
咚咚咚咚咚咚——
妫渊眼神依旧暗淡，身上黑暗气息浓郁，向四周迅速扩散。空间内的灵气碰到黑色气息，仿佛十分厌恶一般，主动向其他地方飘去。
如同一滴油滴入水中，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自由辐射。很快占据了大片区域。
被黑气所笼罩的地方，灵草肉眼可见的枯萎，化作尘埃，竟然连枯枝都消失不见，体内精华尽被黑气吸收的一干二净。
“唔——”
坐在中心的妫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心脏下逐渐凝聚了一片阴影，就像是心脏的影子。
……
在一片绝对黑暗的空间，妫渊猛然睁开双眼，茫然的望着四周。
“这里是哪儿？我在什么地方？”
他想要寻找光亮，但是什么也找不到。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宛如瞎子一般。
“这里是你的心境。”一道声音传来，没有任何情感，只是在陈述事实。
“谁？”
妫渊立马做出防御动作，警惕的感知着四周。同时心中有些惶恐，他连声音从哪传来都不知道，直接出现在脑海中。对于未知东西，他实在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别找了，在这里我无处不在。”那道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没有感情。
“你说这里是我的心境，那你又是谁？”
“我是你。”
“我？”
“没错，我是你，更准确一点，我是你的心魔。”
“心魔？不可能，心魔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心魔。”
当一个人认识到自己的心魔，心魔就不足为惧。所以它会隐藏起来，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因为你不一样，你的心魔也会不一样。更何况，我是你，却不仅仅是你。”
“你什么意思？”
“我既是心魔，又是魔。”
“少废话！有本事出来说话，藏头露尾之辈！”
妫渊听得云里雾里，他大声呵斥，现在只想看到说话的人，他太被动了。
“知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声音自顾自的说道。
“因为无助，怀疑，弱小，笨拙……所有你没有的东西，都在我这。你是完整的，却又是残缺的。想要拥有无与伦比的悟性吗？绝世无双的修行资质吗？还有逢凶化吉的逆天气运吗？只要我们合二为一，我们就是天命之子，绝世妖孽。不出十年，我们就能成仙，百年，可入道，千年，可成圣，万年，君临天下。”
始终都是陈述语气，但心魔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莫大的诱惑。
“成圣吗？我们？君临天下？”妫渊喃喃道。
“没错，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让我们合为一体……”
无尽的黑暗涌向妫渊，他无法反抗，只能被动接受……
……、
仙宫世界里，黑气蔓延突然止住。
叮——
跳动到极致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心脏下的阴影完全成型，竟然与心脏形状一模一样！
嗡——！
黑气开始收缩，阴影也开始与心脏融合……
一分，两分，……，一成，一成一，……
妫渊身上的黑暗气息逐渐变得厚重，又染上了几许神秘色彩，却让人看到感到不安与心悸，仿佛跌入无尽深渊，想逃却逃不掉。他原本还算清爽的短发疯狂生长，仅仅几息发梢便垂到了地上，圆润的小脸显出棱角，连身体也渐渐拉长，黑白分明的双眼闪耀着妖异的幽光，瞳孔与虹膜一般大小，不再分明，若常人见了，定会惊异。
良久。
嗡！
缠在他腰上的玉佩顿时闪烁了起来，散发出规律的点点光芒，飘荡在他的身上。一丝丝清凉的气息自光芒中进入到体内，分作两股，一股直冲识海，另一股融入心脏。
妫渊灵台一清，感觉掉入冰窟来了个透心凉，直直打了个寒颤，眼神变得清明。心脏与阴影的融合陷入停滞。
他茫然的看着周围，方圆一里寸草不生，灵草早已化作灰尘，只剩荒芜。在黑气收回之后，天地灵气方才重新涌向这里。
“这……都是我干的？”
妫渊惊讶的环顾四周，入眼灵雾环绕的灵地变成了荒原戈壁，珍贵灵材不见踪影，连土地都深陷几尺，从高处看去如同一个巨大的弹坑，空气中弥漫着残留的黑色气息，呼吸一口都觉得气血不顺，令人难受。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该有的力量，咫尺之间人尽敌国！”
妫渊眼皮一抖，不过并没有反驳。
“心魔？你怎么还在？”
“呵呵，本座已经完全苏醒了。原本我让你陷入心魔，以为可以轻松吞噬你，没想到那玉佩这么碍事！但它消灭不了本座，我死了，你也会死！”
“你不是心魔，你到底是谁？”
妫渊眉头微凝，怪不得他刚才意志消沉，突然毫无斗志，原来是受了影响。可他竟然毫无察觉，可见那道声音的主人的强大。
“本座是谁不重要，你看看现在的自己，不觉得变化很大吗？”
听了他的话，妫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
身长接近七尺，这是十二岁男孩左右的身高，穿在身上的白袍早已衣不蔽体，露出四肢，显得可笑。本体强度大增，达到了魂王层次，但肌肤却更加白皙，看不到一丝毛孔。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随风恣意飘扬。原本杏仁大小的眼睛变得更大，眼角向上微斜，显得纯真，又有些邪魅。加上被黑色气息渲染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风采飞扬，霸道无比。
妫渊被自己的变化惊呆了。
“这是……我？”
“怎么样？是不是长大许多？”
心魔无不炫耀的说。
妫渊总算听到心魔说了一句带有情感色彩的话，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些，有感情就有弱点，他可以了解心魔的弱点。
“我不喜欢这个样子。”他试探道。
“哦？不喜欢？没关系，你早晚会习惯的。”心魔回道。
“这是原本你的样子？”他又问。
“不，这是你本来的模样。”。
本来？妫渊抓住了这个词，他是穿越来的没错，可穿越前他是地球人，与现在完全不同。心魔为何说他本来就长这样？莫非他还有前世？他穿越了两次？却遗忘了一次？有可能，毕竟他在地球的记忆都零零散散。
一瞬间，妫渊想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