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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柳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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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叔打折云朵胳膊的事,自是很快被爷爷知道了。在以前,爷爷可是从没有骂过丁叔,这一次,不但大骂了丁叔,还当即逼着他去耿家胡同老耿家去给云朵接胳膊治伤。
  应该说,就是爷爷不逼他,丁叔也会背了云朵去耿家胡同老耿家给云朵接胳膊治伤。但事情就恰恰出在丁叔背了云朵去耿家胡同的路上。
  因为失手打折了云朵的胳膊,丁叔的内心也满是愧疚。一路把云朵背在背上,浑身上下也充满了温柔。趴在丁叔背上的云朵也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云朵不被感动,还趴在丁叔背上理直气壮一声不吭。或者说对丁叔不理不睬。这一被感动,热泪盈眶下又帖着丁叔耳边说话了。
  云朵:“老丁,听俺一句劝,从今往后,咱不再这样没日没夜给邹家拼命行不?”
  丁叔:“咱们两家六七口,再说,天明他娘整日还要拿药,不拼命靠啥活命哩?”
  云朵:“俺只想要你为咱丁家拼命。”
  丁叔:“那老爷一家不还得靠咱养活着。”
  云朵:“靠咱也行,那得跟老爷去说清楚,‘文缘阁’的进项,一半要归丁家!”
  丁叔便猛地站住,没听清楚般大声问道:“你说啥?”
  云朵:“俺说——老爷一家靠咱养活也行,‘文缘阁’的进项,一半要归咱丁家!”
  丁叔便想把什么吐出一般,长出了一口气,或者说压了压心头怒气道:“这话只可言语这一次,再不可对他人言语。”
  云朵:“怕啥,只要你心下默许,回去俺就跟老爷说去!”
  应该说,云朵也未曾想到,丁叔会如一头猛兽般再次暴怒,他不但将折了一条胳膊的云朵狠狠掷到了地上,又扑上前狠狠抽了云朵两个嘴巴,紧接着,又抬腿将云朵踹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几乎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等云朵回过神来,丁叔早已转身远去。
  “记住了,刚才的话不许再提二次。不然,提一次,俺就爆揍你一次,直揍得你再不敢提为止!”
  丁叔转身离去时,还狠呆呆地给云朵撂了这样一句话。
  果然,自那次之后,云朵再不敢提说此说,也再不敢偷翻丁叔的褡包和偷拿邹家的东西。
  但两个月之后,易州城就来了一个耍把式卖艺,连带着卖大丸的野汉子。野汉子长一脸的络腮胡子,时间一长,易州人都喊他——“络腮胡儿”。
  也是合该出事儿。络腮胡来到州城,既没有去州城最热闹的毓秀街,也没有到经常有把式卖艺的衙署前的小广场。就偏偏把摊子摆到了相对人少的里仁街上。
  摆到里仁街上,也未摆到别处,而是就摆到了“德寿堂”和“文缘阁”之间的那块空地上。后来,也是丁叔见络腮胡可怜,也是见儿子丁小满整天缠着络腮胡学功夫。夜里,络腮胡本来是睡在邹家的大门洞下,也是丁叔自做主张,让络腮胡由大门洞口搬进了大门洞里。
  事实求是地讲,络腮胡儿在时,任何人都没觉出什么。络腮胡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睡门洞就睡门洞,也从未发现他走进过邹家前院一步。可是,谁承想,临走临走,竟把云朵给拐走了呢?
  那天一早起来,见络腮胡不见了,门洞里络腮胡的破被卷和家伙也不见了。丁叔还并没有太在意,只心说这个络腮胡,临走临走也不给打声招呼。这一日,丁叔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打开了“文缘阁”的铺子,待里里外外收拾妥当,走回前院要吃早饭时,却四处没有云朵的影子,灶台前还冷锅冷灶还是昨天晚饭的样子。再四处找,仍是到处不见云朵的影子。
  临去铺子前,丁叔还以为云朵是去了茅房。这时再四处找不见,才觉出不妙。后来,还是一早出城去收活猪的屠户老储回来悄悄告诉了丁叔,说他在城西下岭见到了与络腮胡走在一起的云朵了。
  “啥叫引狼入室,这才叫引狼入室!活该哩俺!”
  待老储走后,愤怒的丁叔终于跺脚大骂了自己混蛋。
  但云朵跟络腮胡跑了。丁叔只是愤怒和大骂自己混蛋。儿子丁小满知道后却是急红了眼,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只是他不知该先杀谁,是给丁家丢尽了脸面的娘还是该死的络腮胡?
  最终,他还是决定,要杀的也只有拐跑他娘的洛腮胡。
  想杀洛腮胡,当然也不单单是络腮胡使他从此失去了娘。也不单单是让他从此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感,在人面前抬起头来。关键还是,他见络腮胡会挥动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铁棍,不仅靠着两臂的力气能将铁棍弄弯,甚至还敢在脖颈上绕上两圈,再靠着两臂的力气把铁棍拉直。不但能够拉直,舞动起来更是呼呼生风快如闪电。一时间,佩服得不得了,说什么也要拜络腮胡为师。
  络腮胡本来不收徒弟,是他死缠着让络腮胡收了自己做徒弟,其实还说动爹让络腮胡搬进大门洞里来住。不但说动爹,还暗中说动娘云朵一天三顿给络腮胡做饭吃。
  丁小满感觉自己最咽不下的这口气还在这里,最想杀掉络腮胡的理由也在这里。
  可凭眼下自己这点能耐,如何又是络腮胡的对手呢,更不用说从络腮胡手中夺回娘亲了。也是一气之下,丁小满决定离家出走,去镇国禅寺拜跛腿大和尚贴木迁为师,边学武艺,边寻找络腮胡和娘云朵。
  应该说,易州城人人都知,城南镇国禅寺在城南,以前的主持只会念经坐禅,不会武功。几年前,从遥远的北方来了一个瘸腿和尚,不但禅道高深,武功也是了得。因为人长得很是高大,又瘸着一条腿。外人都喊他跛腿大和尚。
  跛腿大和尚最拿手的功夫还当属硬功。据说,一条手指粗细的铁棍,他一用力就能轻易将其拧成麻花,还能轻易将其恢复原状,比络腮胡的功夫要强着百倍。不但强,就是一拃厚薄的石碑,他一掌上去,也立刻碎成三半。
  除了硬功,据说,大和尚的轻功也很是了得,尤其飞檐走壁更如走平地,无影无踪。比如,门窗关得严严的,大和尚眨眼都能进到屋中,还能将自己高大的身子轻轻挂到屋中的木橛上。
  不过,很多年过去,人们都不知当初丁小满是用了何法,最终说动跛腿大和尚的。只是丁小满在镇国禅寺一呆就是九年。
  九年中,除了大年初一早上,来给他爹丁叔和爷爷磕头,磕过头掉头就走之外,平日再很少回来。
  爷爷倒是经常去镇国禅寺看望丁小满,不过十次,往往都会有两次扑空。而扑空的那两次,又往往是丁小满出门寻仇人去了。一走又是一两个月。所以,爷爷很早就知道,丁小满始终忘不下娘被拐一事。也是越来越替丁小满担忧,怕他跟他爹丁叔一样,也长了一根犟筋。
  但如今丁叔死了,又该先找谁商量呢?爷爷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天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丁小满。但一想到丁小满比丁叔还要暴躁的脾气。若是知道丁叔是被人毒打而死,天明真是想象不出,脾气暴躁的丁小满不定要闹出多大动静来呢。一时间,天明又急忙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不找丁小满,又能去找谁呢?
  直到一路跌跌撞撞惶恐不安中,将越来越僵硬的丁叔背回州城——里仁街邹家前院,天明也终于想好,此事怕也只能去找柳叔商量了。
  柳叔,也就是住隔壁的“德寿堂”柳掌柜。五十几岁有年纪,比丁叔要长着好几岁。个头却与丁叔有些相仿。只丁叔人长得黑瘦,脑后辫子粗长;柳掌柜却长得白净,脑后辫子却长得细短。丁叔嘴角没痦子,柳掌柜嘴角却长有一颗大痦子,有花生米那么大。平日痦子是黑颜色的,柳掌柜一急,一颗黑痦子又变成了红颜色。
  天明之所以想到柳叔,还是因为邹、柳两家关系其实很不一般。说不一般,首先还是柳掌柜与爷爷的关系很不一般。
  或者说,柳掌柜与爷爷,二人年数虽是相差甚远,一个又是对砚雕情有独钟,一个又是对祖传的手艺兴趣极大,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行当的人。但天明知道,柳掌柜和爷爷之间却懂得彼此欣赏。尤其柳掌柜,一有空闲,就愿过来陪爷爷坐上那么一会儿。即使自始至终二人一句话不说,就那么干坐着,用爷爷的话说,二人也觉得把想跟对方说得话都说了。
  什么是莫逆之交,这应该又是莫逆之交的最高境界。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莫逆之交,天明记得四岁那年,生他落下病根的娘病情突然加重,发憋的几乎眨眼就能死去。柳掌柜自是有妙手回春之术,当时看着也是干着急。
  也是有病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二姑便从娘家庄上请来了看宅子的阴阳先生,阴阳先生一番探看之后,就说邹家阳气盛,阴气衰,需儿女双全,娘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那时候,天明的爹邹春雨还活着,但家里已基本找不到他的影子。对多病的娘更是懒得再多看一眼,更别说晚上与娘睡到一处了。
  对这个从小被奶奶宠坏的儿子,爷爷也无能为力,只是整日愁得不行。也是为减轻爷爷的苦恼,也是身为郎中,不能治好娘的病,在爷爷面前深感愧疚,也是想迎合阴阳先生所言,撞撞运气,柳掌柜便主动提出,愿让当时才两岁的小女柳姑娘给娘做义女,成一个儿女双全的意思,祈盼娘的病快些好起来。。
  还别说,自从认了柳姑娘做义女,娘本来病的不能起炕,一个月之后,娘又能坐起来了。两个月之后,就又能出出进进了,尽管仍是气短的不行,发憋的不行。
  一时间,娘便对这个两岁义女心存万分感激,喜欢得不行。三天见不到柳姑娘的面,嘴上就要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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