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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身材臃肿的老妇人坐在李明对面。她穿着一身深红的长袍，褐色的披肩将面部裹得严严实实，似乎是要抵御这深秋突如其来的严寒。每逢公交车急刹或者颠簸一下，她就会一边攥紧前排的座椅一边用空出来的右手拨动手里的念珠，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是佛家的经文。这是在殡仪馆回来的路上，李明捧着装着老爷子的盒子，盒子用布包裹，特别的显眼。看起来有些奇怪，就和对面的老妇人一样。
老妇人和李明是一同下的车，一前一后公交车还未停稳，老妇人已经扶着前排的座位，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自然她走在了前面。步伐有些蹒跚，李明本想上前扶上一把，可惜腾不出手只好作罢，看着老妇人艰难的下了车。下车的地方正是李明居住的小区，老妇人手扶着站台边上的树喘了几口气，继续朝前走去，看方向应该是去墓园。
李明回到了家，房子的一切又归于平静，没有任何声响。风轻微的吹着，门前窸窣的树叶声响，李明也是听得真切。这种感觉让李明抓狂，让他瞬间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情绪无处宣泄，他开始胡乱收拾起来。瓶瓶罐罐、旧书报纸、换季衣物一律打包，正好垃圾车经过，也省的他跑路，直接往垃圾车里一甩。
收拾妥当，李明找出家里的铁锹，在门前常青树下葬了老爷子，连同那本古书，内容已经记下留着也是无用。
二楼阳台可以看到一墙之隔的墓园，墓园很大好像望不到边，墓碑由高到低，整齐延伸排列。老妇人果真是在墓园，李明上楼时瞧见了。不过李明可以确信的是她没有祭奠任何人，只是站在高处的山坡上，手里的念珠没有停止拨动，红色的长袍分外显眼。在公交车上李明并没有注意老妇人的脸，而这时老妇人取下了身上的披肩，李明远远的望见，老人除却满脸略微发黄的皱纹以外，都是模糊的，黑蓝相间的印记，像是符文。
鬼使神差般，李明呆呆的望着墓园的老妇人，看了很久，直到腿站的有些生疼。回到房间，李明没有脱下衣服，只是拉起来被子蜷缩着躲了进去。闭上眼的瞬间他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迷迷糊糊间，李明看见一些面孔在梦中出现不停的望着他，问他问题。问他是谁？从哪里来，李明却是失声，发不出一点声音，用尽全力喊出却没有任何回应。他还梦到了那位老妇人在和他说话，老妇人说个不停，李明却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老妇人还用手不停的指向远方，一个有光闪现的地方。
在一阵酸痛和难受中惊醒，李明大汗淋漓。跑到窗前老妇人已经不见踪影，但褐色的披肩被绑在树上，风时不时吹起，像是一面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