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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连声第讨好声，“当然不是，K，您怎么会这样想呢？”K捏着手机关节格外突出，在听到他这个回答之后，才稍稍放松了些，只是嘴边依旧挂着一丝不屑，冷冷地哼了一声，便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
K将手机丢回了一边的柜子上，闭目养神着，将疲惫不堪的身子泡在已然灌满了水的浴缸里。
他以为只要他吩咐下去不再关注那华国女人，事情就会结束掉。
可终究还是他想象得太简单……
没过多久，他便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敲门声，K猛的睁开了眼睛，对着门外喊：“是谁？！”
下一秒，门后便传来一声年迈沉闷的嗓音，“是我啊！小K。”
K警惕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下，眼神扑闪着看向了一边，道：“原来是爷爷啊，进来吧。”
良久，却依旧没有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K朝门外问了一句，“怎么了？爷爷？”
“可你的门是锁着的呀，爷爷怎么进来？”
听到这话，K不自知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旋即对外说着，那声音平静极了，“我知道您有我房间的钥匙。”
对方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将这事说出口，不由地笑了笑以缓尴尬，但他却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大串银闪闪的钥匙，熟练地锁定了一串，将K的房门打开了。
K听到开门声，又说道：“您在外面坐一会就是，我马上出来。”
……
K从浴缸里走了出来，但脸上的疲倦似乎还没有消散，动作缓慢地从墙上拉了一件浴袍，裹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洪严山见他走出了浴室，扶着自己的腿，便站了起来，走到K的面前看了看，满怀关心地问道：“小K，你怎么了，看起来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说着，洪严山伸出手就要去摸他的脸颊，不过K一个侧头，躲开了。
洪严山苍老却清明的双眸闪了闪，干笑了两声，将举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来，嘴唇上下碰了碰，像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起。
“有什么事吗，爷爷？”K除了累一点，看起来和往常一般无二，但洪严山听到他说说的话，眉头还是不可查地蹙了蹙，只觉得K所说的“爷爷”二字，听在耳朵里，感觉格外的别有深意。
洪严山覆在拐杖上的大拇指来回地摩挲了起来，张口却若无其事地说道：“小K，爷爷只是过来看看你，刚刚有人来电话了……”
K一个动作半躺，靠在了床头上，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板，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
那模样，似乎是没讲洪严山的话听在耳里。
洪严山看着他这个样子，眼睛眯了眯，摩挲着拐杖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继续说道：“听说你取消了追捕那个华国女人的命令？”
洪严山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地盯着K的方向，等待着他能够给他一个令他满意的回答。
话音刚落下，K只不过按着遥控板按钮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嗤笑，随口应道：“嗯，是这样的。”便继续懒洋洋地切换着频道。
洪严山一口气抵在胸口，竟一时之间摸不清与自己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毛头小子是什么意思。
长吁了一口气，暗示着自己要冷静，洪严山双手一同覆在了拐杖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语气和善地问道：“小K，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那可是你总统伯伯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们总得做好不是？”
“爷爷。”K一挺身，将遥控板放在了一边，突然严肃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洪严山，“真的是总统伯伯他自己下的命令吗？”
洪严山顿时一噎，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漠，一秒过后，却又笑着脸，对K说道：“当然啦~是你总统伯伯下的命令，他们不是要研究什么东西吗……”洪严山东拉西扯的，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所说的话和之前他对K所说的秘密产生了冲突。
话音刚落下，空气瞬间凝重了起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洪严山扯着嘴角，眼睛眯眯笑着，看着面前没有一丝一毫异常的男孩扯开了嘴角欲要说话，顿时心头“咯噔”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究竟有多大的漏洞。
但他究竟是吃的盐比K吃的饭还多，只是眨眼的瞬间，便赶在了K开口之前清了清嗓子，开口，“小K啊，爷爷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可你爷爷也没这么大本事，让堂堂一国的总统先生来为我做事，不过是从前和他提过一两句，他便任命我来做研究组的组长了。”
“是吗……”K的眼皮子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垂了垂，言语之中极易察觉到一股浓浓的落寞，一个翻身，便又靠在了床头，问道，“选择放弃不行吗？”
“不行！”这两个字几乎是瞬间从洪严山的口中蹦出来的，K感觉到他激动的太过分，侧过脑袋看了过去，却对上了一张极其扭曲的面容。
半晌，洪严山才发觉自己的伪装竟在这一刻破碎了，看着那张惊讶却找不到一丝惊恐的脸，顿时憎恶了起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厉声吼道：“当然不行！我的研究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更何况！这是我来报复他的东西！”
“他……”K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低声重复了一遍，又低声呢喃着：“这个他……是谁？”
声音很低，像是在问自己。
不知洪严山是不是听到了K的低喃，下一秒竟笑出了声，泰然道：“报复。我从来就没有做错过！复仇怎么可能只有一半呢？爷爷从小就教过你，报复打击一个人，要从肉体、精神，道德上来打击！”
“爷爷，你还是我的爷爷吗？”K眼睛注视着前方的电视机，咧了咧嘴，轻笑了一声，自嘲一般地反问道。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洪严山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但旋即便细细地解释了一番，“我本就不是你的亲爷爷，在你问我‘连奕瑭’的时候就该知道了吧？当初把你带走，默不作声的是你亲爷爷，他什么都知道！却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你带走。
这就是你亲爷爷，怎么样，听了我的话，你觉得你的亲爷爷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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