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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众人只见外门走进两人,一人身着长林军百夫长的戎装,而另外一人被神索捆缚,被那百夫长押着走进了大堂。
“跪下!”
那百夫长一脚踢在那人小腿之上,那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卑职长林军先登营百夫长张虎拜见大将军!”
张虎单膝跪地,对着陈庆之行礼道。
“起来说话!”陈庆之眼神示意唐休。
“启禀将军,这个人是北齐的细作,八月二十六日夜是卑职巡营,那夜卑职和兄弟们在大营巡逻,发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进了将军的营帐,当时卑职想着这人可能是军中探子,便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巡逻,可就在下半夜,当卑职行至辎重营时,发现这厮竟然在粮草边鬼鬼祟祟,当时卑职心里就是一咯噔,心想,莫非这个家伙想偷粮草,可一想他一个人,能偷多少粮草……”
张虎越说嘴皮子越溜,全然没有初进来时的紧张,絮絮叨叨的说着,听的陈庆之微微蹙眉。
“讲重点!”
“是!将军!”张虎脸色一凛,被吓的哆嗦了两下。
可是,他还是壮着胆子,小声说道:“将军,马上就是重点了!”
“说!”
陈庆之闻言以手扶额,只感觉自己的话对牛说了。
“然后,卑职就想,这家伙不会想放火烧粮吧,烧粮可是大事,于是卑职就和兄弟们扑了上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两下子,打伤了六个兄弟,最后还是老章和俺联手,将这家伙打翻在地的!”
“老章以前是村子里的郎中,他那鼻子特别好使,就在那些粮袋子外闻了闻,然后就说那些粮食被下了药,不能吃了!”
“嘿!果然被老章说对了,这家伙身上真的搜出了几个瓶瓶罐罐,是毒药!当然俺就想禀报将军……”张虎看了眼旁边的谢山,发现对方正在用吃人的目光看他,他的脸上顿时露出犹豫的模样。
“继续!不要怕!”陈庆之看了眼谢山,敏锐的他隐隐间猜到了一些事情,因此他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是!然后……卑职想到这人是在将军营帐中出来的,便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禀报,恰巧这个时候,卑职碰到了出恭的唐军师,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寻思让唐军师给拿个注意!”
“咳咳!”唐休有些尴尬的咳嗦了两声。
“后来,唐军师告诉俺们,这件事情不要声张,那些有毒的粮食被俺们偷偷处理了,这个家伙便被藏在了唐军师的营帐中!”
张虎絮絮叨叨的将事情说完了,众人这才感觉耳边清净了许多。
“你是何人!”
陈庆之目光威严的瞪着跪着的人。
“小人慕容三,是……慕容将军的家奴!”慕容三忐忑不安的说着。
“慕容将军?难道你说的是北齐将领慕容俨!”
陈庆之思索片刻,眼眸猛然亮了起来。
慕容俨!
旁边的曹景宗闻言,双眸露出凶狠的目光。
“回……回将军,家主人名讳正是慕容俨!”
“竟然真的是他!”陈庆之感慨的说道。
“这个狗贼!”曹景宗双眸散发噬人的凶光。
看着发怒的曹景宗,慕容三瑟瑟发抖,其余众人也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说!慕容俨派你来所谓何事,胆敢有半点不实,今日必让你血溅当场!”
曹景宗浑身散发着杀意,恶狠狠的说着,手握配刀,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态势。
“家……家主派小人前来,是给谢将军送信的!”
“信在何处?”曹景宗撇了眼谢山,上前抓住对方问道。
“信……谢将军看完后给烧了!”慕容三颤抖道。
“烧了……”曹景宗只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
“哈……哈哈……好一个烧了,唐军师真是好手段,不知从何处找来此奸邪之人,让他在此诬陷本侯!唐休……诬陷朝中大将,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谢山满脸铁青,愤怒的冲着唐休呵斥道。
“怎么?谢侯爷这就着急了?若是侯爷问心无愧,何必害怕!”唐休笑道。
“慕容三,你可知慕容俨为何让你深夜来见谢侯爷?你们那夜长谈许久,都说了什么?”
唐休话音一转,对着跪倒在地的慕容三问道。
“快说!”曹景宗恶狠狠道。
“是……是……是家主让小人联系谢将军,家主愿……愿意与谢将军合作,送谢将军一场功劳!”
“功劳?什么功劳,你说清楚!”曹景宗逼问道。
“家主人愿意将豫州失地送给谢将军!”
慕容三咬牙道出心中最大的秘密,而后低下了头颅,他知道自己纵然是活着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恳请将军饶过小人一命!”
慕容三说着,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下。
什么?
这……大战之际与敌人篝合可是为将大忌!
“好!好一个为国尽忠,为圣人尽忠的谢侯爷,原来这就是你急切出征的原因!”
“你……你休要听这奸人胡说,本将何曾见过他,何曾认识慕容俨,而且那慕容俨远在邺城,他又如何能够将豫州送给本将!”
看着误会已深的曹景宗,谢山赶紧解释道。
只是……听到他这话,曹景宗心中的迷惑越深了。
“不认识慕容俨?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你不认识慕容俨,为何知道他在邺城!”曹景宗质问道。
你!
谢山闻言气的半死。
唐休错愕的看着两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与疑惑。
“将军,这是……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唐休站在陈庆之身旁,悄声的询问道。
嗯?
这个少年真是好敏锐的触觉,陈庆之闻言心中暗自想到。
“慕容俨容貌出群,衣冠甚伟,不好读书,颇学兵法,善于骑射,是高欢麾下有名的大将。
正光年间,北魏河间王元琛率众救寿春之时,曾授予慕容俨左厢军主,慕容俨正是因为寿春之战立下战功,从而声名鹊起。
后来涡阳之战时,圣人派遣将领郑僧等中途拦截,慕容俨奋击,斩杀大将萧乔,此战是我大梁败了。
后又三年,圣人遣将领进攻东豫州,北魏大都督元宝掌讨之,以慕容俨为别将,慕容俨在阳夏斩杀王苟、曹义宗等将,叙功擢升为中领军将军!”
“曹义宗难道是……”唐休听到这个名字,再看看怒气冲冲的曹景宗,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想的不错,曹义宗正是曹景宗的九弟!”陈庆之看了眼唐休,点头说道。
嘶~
怪不得!
原来是有血仇,怪不得曹将军听到慕容俨的名字如此愤怒。
“那后来呢?北魏赢了?”唐休好奇的问道。
“并没有!那一战我军收复了颖川、许昌、陈留等地!”
“难道是将军你……”唐休听到这话,突然反应了过来,若是没有收复北豫州,也就不会存在这次的失去。
“当时,圣人派遣我与曹将军为援军,虽说收复了部分郡县,可是当我们找到曹义宗将军时,他的右耳与手臂却是再也没有找到!”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次圣人会派遣曹将军率领虎贲军前来,原来是这个目的!”
唐休望着有些发狂的曹景宗,又看了眼陈兴国,眼眸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
再次看到唐休这副神情,陈庆之恍然间回到了那晚的寺庙。
“我想到了,圣人为何让长林军前来,为何让陈都尉传旨意,又为何对长林军的去留只字不提!”
“哦?”
“将军你想,圣人有言,若将军能够杀退敌军,便可宣读圣旨授予官职。
可是,圣人既然早就准备好了将军和豫郡王的圣旨,为为何会对三万长林军不闻不问呢?”
“你的意思是?”陈庆之眼眸闪烁道。
“再联想到圣人让将军重整北境大军,那长林军的去留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是说……圣人想让本将收编这三万长林军?这不可能!如此大事岂能臆测!”
陈庆之眼眸闪烁,但还是摇摇头,没有圣人的旨意,他怎么敢收编这三万大军。
“将军应该明白,这支长林军已经变质了!他们不在是朝廷的长林军!”
唐休却是摇摇头,这些日子的行军,让他真切的见识到了谢家对这支军队的渗透情况。
“毕竟是牵连到谢家,圣人不会下旨的,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将军与圣人心照不宣的机会!”
“可是……虎贲军的去留,圣人也没有提及!”
“不!圣人其实早就说了!”唐休淡淡的笑着。
“何意?”陈庆之问道。
“曹将军!”唐休笃定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
“正是!当年是将军与曹将军收复豫州,如今的形势与当年又是何等的相似,圣人派遣曹将军前来,不正是此意吗!”
“可若是本将没有杀退北齐人,那长林军……”
“是援军!是一支即将损兵折将的残军!”
“这……这不可能!”
陈庆之闻言,被唐休的话吓的勃然变色。
他明白唐休的意思,圣人调长林军前来豫州,若是白袍军不敌,那就说明敌人很强大,纵然长林军能够战胜敌人,那也势必会损失惨重,到时正好借休整的机会重新清洗长林军。
可若是白袍军杀退了敌军,那他陈庆之可以借着大胜的威望和圣人的圣旨,征调长林军为北境大军。
陈庆之顺着唐休的话往下想,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