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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变心的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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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煜儿又恼了。”天帝笑着勾勾嘴,一脸的“拿你没办法”,眼里的那浓郁的宠溺几乎要溢出眼眶。
  “煜儿乖,是父皇的错,父皇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嗬!”天帝伸手戳了戳奶娃娃的小脸蛋,却被一脸傲娇的奶娃娃一口咬住。
  “哈哈哈!”天帝揉揉奶娃娃的头,爽朗地笑着,似乎忘记了刚才的警觉从何而来,那发自内心的温柔幸福的笑,刺得我一阵眼睛生疼。
  “陛下你看,咱们的煜儿多可爱。”帝后满脸幸福地将头靠在天帝肩上,一家三口和谐美满的画面啊,美到令人窒息。
  娘亲脸上看不出悲喜情绪,踉踉跄跄地径直走到天帝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想摸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却被帝后反手推倒在地。
  “哪来的大胆神侍!敢对陛下无礼!”天帝似乎被娘亲大胆的举动惊到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反而是帝后冲着娘亲大喊大叫起来,说来也巧,娘亲本想给天帝一个惊喜,于是幻化成元天宫神侍的模样,却不料真的被帝后当成了神侍。
  “阿枫……我是梦儿啊,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三百年了,我好想你……”娘亲一心都在天帝身上,从地上爬起来后,立马幻化出原来的模样扑到天帝怀里,专注到似乎看不见帝后的存在,抬头时已是泪眼婆娑。
  可是,娘亲并没有得到意料中的拥抱,反而被天帝一掌猛地推开。
  “大胆!”
  娘亲难以置信地看着将自己一把推开的天帝,“阿枫……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梦儿啊!你把我推开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哪里来的如此无礼的神侍,神侍司曳迦是怎么了!什么人也往元天宫里塞!陛下,你看看她……呜呜……”帝后满脸忌惮地瞥了娘亲一眼,炫耀主权般抱着小帝子缩到天帝怀里不断诉苦,说着说着声音里竟然出现了一丝哽咽,充满了委屈的小女人模样让人忍不住去怜爱。而帝后怀中的小帝子也像是感觉出了帝后的委屈般,立马小脸一皱放声大哭起来。
  “哪来的疯女人,快给本帝滚开!”天帝见爱妻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可怜,爱子也随他母亲受委屈而放声大哭,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将刚从地上起来的娘亲踹翻在地。
  “阿枫——”娘亲摔在地上吃痛一声,捂着小腹颤巍巍地爬起来,满脸痛苦地抬头,却看到天帝一面温柔地替帝后擦拭眼泪,一面不住地抚慰怀中的小帝子,嘴里还不断说着“龙儿和个这个疯女人生气,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阿枫……”娘亲绝望地闭上眼睛,忽而悲痛欲绝忽而疯狂大笑,“你说过这一世只爱我一个,现在又算什么……我真傻,苦熬三百年竟然得到的是这种结果……哈哈哈哈!我真傻!噗——”
  “本帝给你滚的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娘亲忽的喷出一口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部那没入半截的冰落剑,抬头迎目是天帝那满脸厉色和帝后眼中遮不住的忌惮与敌意。
  “曳迦!给本帝滚出来!”天帝冷冷地看着满脸痛苦之色的娘亲,在他眼中杀了她就像杀死一只蝼蚁那般无所谓。待娘亲因疼痛而蜷缩在地上无法反抗时,天帝冷冷才朝着瞬间匍匐在身旁的身影道,“把她带回神侍司,问出谁给了她雄心豹胆,敢在本帝面前撒野!”
  “是是是!神侍司曳迦领命,曳迦教导无方,还请陛下息怒。”
  “办不好,你和她一起滚!”
  “是是是。”曳迦头也不敢抬地起身,一把拽住娘亲的头发,拉扯着朝神侍司走去。
  “阿枫……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天帝一脸阴沉地看着娘亲,目光死水般毫无波澜,一抬手,冰落剑随着一股血柱从娘亲身上迸出。
  娘亲闷哼一声,含泪晕了过去。
  当娘亲再次睁开眼时,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右侧的一个小窗口里幽幽透出一丝光亮。娘亲挣扎着想起来,刚一用力,腹部的伤口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痛。
  “嘶……”娘亲痛苦地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抚在腹上,慢慢地修复伤口。
  娘亲毕竟不是妖医,只能是简单修复了下,勉强止住了伤口,至于损失的元气,没个一年半载是没法恢复的,毕竟冰落剑是妖的噩梦,随便娘亲已脱去妖身,可要说不收冰落剑的影响,还是不可能的。
  娘亲看着那个透着亮光的小小窗口,瞬间泪眼朦胧起来,先是低低的啜泣,最后放声大哭起来。
  “上苍,我迷梦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惩罚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阿枫你怎么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你是不要我了吗……你变心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三百年的付出却换来这样的结局啊!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嚷嚷什么嚷嚷!不老实打死你!”许是娘亲的哭声扰了罪堂狱卒的死睡,狱卒拿着鞭子骂骂咧咧地指着娘亲道,“不管你之前是谁,现在到了大爷我手里,就得听大爷我的!”
  “进去!”一阵窸窸窣窣的铁链声后,狱卒一边挥舞着刑鞭抽打铁门示威,一边把另一个犯错的小神侍推进来,“你俩给大爷我在里面好好呆着!不然大爷我的刑鞭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狱卒用刑鞭猛地抽了一下铁门,然后才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待到听不到狱卒的声音,躺在地上的小神侍才抬头声音哽咽着试探性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梦妃娘娘……啊不,梦姐姐……是你吗?”
  娘亲循声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艰难地爬了过来。
  “你是……玥儿!”借着窗口那微弱的光,娘亲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来人,“玥儿!”娘亲惊叫一声,猛地抱住了那个瘦弱不堪的小姑娘。
  “梦……梦姐姐,真的是你吗?难道姑姑说的都是真的?玥儿没做梦吧……三百年了,你去了哪里……咳咳……”名为玥儿的小姑娘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一下扑到娘亲坏了,失声痛哭起来,激动地有些说不成话。
  “玥儿你怎么了?都是姐姐不好……”娘亲关切地替她顺顺气,“玥儿,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玥儿等你三百年了啊姐姐!呜呜……”
  “玥儿不哭,玥儿不哭……姐姐回来了,姐姐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玥儿不哭。”娘亲细细的替玥儿擦去眼泪,“玥儿你受苦了。”
  “玥儿不怕苦……呜呜……只要姐姐你能回来……”玥儿紧紧搂着娘亲,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害怕再次失去那样。
  “对了玥儿,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这里是神侍司的罪堂,专门看押犯了大错的神侍。”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打碎了姑姑的酒盏……”
  “这也算是大错?竟然因为一个酒盏这般罚你……”微光下,娘亲看着玥儿那满身的新伤旧痕,不由得泪流满脸,“玥儿,神侍长罚你在这里待多久?”
  “姑姑没说要罚多久……姐姐……咱们的枫梦阁没了,呜呜,我没有看好咱们的家……对不起姐姐,都是玥儿不好……”玥儿哇的一声搂住娘亲,眼泪瞬间决了堤。
  “家?枫梦阁?”
  “嗯……”玥儿坐直身子,用脏兮兮的小手擦擦眼泪,“你离开后不久,曳迦姑姑和天军统领就来到枫梦阁,曳迦姑姑说……说……呜……说把枫梦阁封起来,不准任何……任何守卫神侍出门一步……咳咳……”玥儿边说边哭,声音也渐渐微弱,到最后因为激动而剧烈咳嗽以至于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玥儿,玥儿你休息下再说。”娘亲见玥儿咳嗽喘不上气,赶忙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抚背顺气,而后幡然醒悟般道,“难道从一开始凤仪帝祖就不赞同我和阿枫的婚事?说的为我着想,其实是想把我引离天界?难怪啊……”
  “姐姐……咳咳……”玥儿突然从娘亲坏里挣脱出来,一边推搡着娘亲一边哭道,“姐姐……姐你……快快走!咳咳!你刚才……刚才是被曳迦姑姑抓来的!咳咳!姑姑……姑姑她认识你,她肯定会上奏帝祖,帝祖她……她一定会杀了你的!”
  “为什么?”娘亲追问道,“为什么非要杀了我?玥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能告诉姐姐吗?”
  听到娘亲的话,玥儿先是顿了一顿,然后咬了咬牙,道,“是……是替情咒……呜呜……”
  说完后玥儿立刻脸色刷白,“帝祖联合月老给天帝下了替情咒……陛下把帝后当做姐姐你了……”
  “什么!替情咒?!”娘亲身体猛地一震,然后剧烈颤抖起来,“阿枫……难怪阿枫会这样对我……”
  “姐姐,你快逃吧!”玥儿一脸坚决道。
  “嗯,姐姐肯定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要走咱们一起走!”
  “嗯……姐姐,让玥儿为你照路。”娘亲面前突然柔光闪现,温暖的烛光里,玥儿的身影逐渐开始变得虚幻飘渺。
  “玥儿你怎么了!”娘亲抓住玥儿那慢慢变得透明的手,惊慌道,“玥儿,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姐姐!”
  “姐……玥儿本是天灵祠供桌上的的一根红烛……”说着说着烛光大亮,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那光线照到的地方,遍地都是扭曲惨死的身影,衬着那黑色的冰冷的墙,分外恐怖,“因眷恋红尘而被罚永世为奴……幸好遇到天帝和姐姐,才让我不再受人欺负……”
  “如果不是为了等姐姐回来,玥儿早已是那其中的白骨一具了……”玥儿伸出瘦弱到皮包骨地小手想擦擦娘亲脸上的泪,可手还没碰到娘亲,就已经慢慢化为了缕缕黑烟,“姐姐不哭……不要为玥儿伤心,如今玥儿大限已至,姐姐,让我再送你一程吧,我的至性烛火能熔开罪堂的墙,姐姐你一定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能再见姐姐你一面,玥儿此生无憾……”
  还未等娘亲回答,一瞬间的烛光炫目伴着玥儿的至性烛火向着墙壁撞去。
  “玥儿,不,不要啊——”娘亲捂嘴嘶哑道,“玥儿——”
  “滋滋滋……”
  随着玥儿身体的不断消失,无坚不摧的墙上竟然被熔出了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洞。玥儿带着血渍的嘴角微微上弯,身体最终化作了一滩红蜡泪。
  “姐姐,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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