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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沪听了称赞后，挺直了胸膛，头碰到了车顶，发出“咚”地一声。
徐杜鹃发现了缺陷，马上去打开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木梳，递给儿子说：“把头梳一梳。”
她又把化妆镜拿出来，让儿子照着镜子梳头。
“我忘了买啫喱水。”
徐杜鹃有点惋惜，一步到位是最理想的效果。
“妈，怎么样了？”
韦沪对着小镜反复梳着。
“还行，时间关系，今天就不理发。”
徐杜鹃只好让步。
韦沪急忙放手说：“妈，我们出去吧。”
他担心的就是时间，把木梳递给了亲妈。
徐杜鹃接过后放进了挎包。
韦沪去把旧衣裤整理好。
“师傅，我们要下车了。”
徐杜鹃说着，低头把旧运动鞋放进空盒里，抬起身来，把盒子转移到后窗台上。
“好的太太，请先付四百。”
师傅提醒了一下。
徐杜鹃觉得奇怪，大声问道：“师傅，你车里不可以刷卡吗？”
师傅偏了偏头回答：“不好意思，太太！在上海可以，我们地方小，没安装刷卡机。”
徐杜鹃把挎包放在腿上，重新去打开，数了数里面的百元大钞，拿出来说：“正好四百。”
车刚停下，徐杜鹃把钱递上前。
师傅边接钱边说：“回来时，你给我打电话，我还是在九江路接你们。”
“好！”徐杜鹃答应了一声。
“太太，请保管好名片，否则，联系不上，你得花冤枉钱了。”
师傅说着，又从小盒里摸出张名片，停在半空中，准备递给徐杜鹃。
徐杜鹃见他这么热心，伸手接了过来，放进挎包里。
打开车门，徐杜鹃先下去了。
“谢谢师傅，再见！”
韦沪不忘礼节。
“再见！”
徐杜鹃听了，愉快地抹了抹头发。
韦沪甩手关上门，出租车缓缓开走了。
韦沪两手往下抹着上衣，抖了抖身体，抬起双脚活动一下筋骨。
徐杜鹃伸出双手去整理领带。
“好了，这才像个人样。”
徐杜鹃放下手，从头到脚打量着儿子。
韦沪低头看了看新皮鞋说：“这皮鞋穿着柔软，又合适，妈妈真会买东西。”
徐杜鹃默默地一笑，伸手挽着儿子说：“皮鞋花了一千三百元，来，走两步试试。”
韦沪瞪着眼跨出步子，他走得很小心，平生第一次穿这么贵的鞋，生怕把它走变形了。
“合适，非常合适，谢谢妈妈！”
韦沪越走越舒心。
徐杜鹃听后神气地说：“一套西服是三千二百元，加皮带五百，总共花掉五千元。”
韦沪着实被吓了一跳，腿有些发虚，若不是妈妈挽着手，估计会被崴脚。
儿子不说话了，徐杜鹃猜他又开始紧张，开导说：“凡是都有个过程，就像穿新鞋一样，脚认生，多走动几下就好了，都会习惯的。妈当年只是个纺织女工，后来嫁给了南洋富豪，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你现在是个打工仔，妈也可以为你撑腰。”
韦沪心里一暖，抖擞精神，步子迈得踏实起来。
今天是周末，游人络绎不绝，母子俩走到路口，汇入到人流中。
“儿子，以前来过这里吗？”
徐杜鹃边走边问。
韦沪朝四处张望了一眼，答道：“这条路没走过，南京路步行街来过一次，十年前陪父母逛了逛，那时，苹果手机都还出世。”
徐杜鹃猛然醒悟道：“对了，十年前我好像用的是诺基亚，今天怎么不认识了？连标志都忘了，我记性越来越差了。”
“不好，我忘了带手机，还有钱包，都放在旧衣服里。”
韦沪这才想到，猛地放慢了脚步。
“怕什么，有妈在。”
徐杜鹃扯了扯儿子。
韦沪担心道：“我手机里有电话卡，换手机时必须用它。”
徐杜鹃差点没转过弯，随即咧嘴笑着说：“那张旧卡就算了吧！新手机用新号，你妈每年都换一个号码，年年换手机号码，这样更好玩。”
“不过……”韦沪放心不下地说：“事先没告诉父母他们，可能不会接听陌生的电话。”
徐杜鹃忍不住了，扑哧一笑，扯着儿子手臂说：“我又没让你扔掉旧手机，你仍然可以用它，给家里打电话。”
韦沪这才转过弯来，“嘿嘿”地憨笑了一声。
徐杜鹃给儿子讲起了过去。
“三十二年前，南京东路没有步行街，道路还通公共汽车，人们只能走街道两边，遇上节假日，那可真是人挤人，鞋子都能挤掉……”
“哈哈……”
母子俩同时发出笑声。
在笑谈中，母子俩随着人群来到路口。
这条小街横穿南京路步行街，两条街的汇合处人流密集，不仅有中国人，更有外国人、各种肤色、各大洲的游客都汇集在此，体现了大上海的热闹繁华，也是国际大都市的象征。
帅气的韦沪穿着一身名牌，看上去风度翩翩，徐杜鹃穿戴珠光宝气，打扮成了美艳的贵妇，面对川流不息的人潮，母子俩瞬间就被淹没了。
站在小十字路口左侧，母子俩辨别着方向。
“忘了问师傅，苹果专卖店在哪边？”
韦沪左右环视。
徐杜鹃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拉了拉他的手说：“儿子，我用谷歌搜一搜。”
这时，左边传来“滴滴”的汽滴声，一辆观光小火车开了过来。
“妈，小火车来了。”
韦沪拍了拍亲妈。
徐杜鹃稍作考虑，推着儿子说：“拦下来！”
韦沪伸手时，旁边也有游客在拦车。
“妈，我给你占座位去。”
韦沪边说边迎面而上。
小火车停了下来，韦沪立刻跑向后面车厢。
车尾有人下车，韦沪毫不客气地坐上去，双腿张成一个“大”字形，再伸出头来看妈妈。
徐杜鹃赶了上来，韦沪让出空位。她刚坐下，小火车开动了。
徐杜鹃仍低头用手机去搜索，韦沪用眼睛朝两边看。
“哎呀！我没零钱了。”徐杜鹃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