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7:杀戮

　　看过奥运会没，现场版的。那种万人空巷的场景我至今难忘。现在上个礼拜新开通的第七十五层主要街道区里，都是古罗马风格的建筑物。地图上所表示的名称是“科力尼亚”。目前已经有许多剑士与商人玩家进驻此地，另外也有许多不参加攻略，只为了看街道模样的群众涌入，整个城镇可说充满了活力。再加上今明两天有相当罕见的特殊活动，造成转移门从早上开始便络绎不绝地吐出许多访客。
　　街道是由切成四角型的白色石灰岩堆积起来建造而成。与神殿风格建筑物、宽广水道并称为城镇象征的，是一座矗立在转移门前的巨大竞技场。
　　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就是我和团长的对决。
　　毫无意义的战斗，为什么？
　　坐在准备室里，我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团长只是想要试试你的实力罢了，毕竟拥有十万件武器的玩家你是第一个也许是最后一个。”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这不奇怪吗，姐姐。”
　　“先这样吧，团长的神圣剑，那个人的实力可以说已经超越了游戏的平衡度了，真的真的要小心，你可是没有太好的防御武器。”
　　“反之，我的武器都是攻击性的，你其实担心团长吧。”
　　“随你怎么想了，总是，见势不妙投降就好了。”
　　我甩了甩右手，走入了竞技场。
　　两侧的观众大约有四百人吧，很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的，毕竟认为这是团长对于队员的惩罚的人占大多数。
　　“得罪了，团长。”
　　“请随意攻击，伯爵，欢迎正式加入。”
　　我选择了半血模式，具体名字记不清了，说白了就是谁的血下降到50%以下谁就输，时间到取血多的人获胜。
　　团长从盾里将细长的剑拔了出来，摆出战斗架式。
　　我开启了四个圆盘，取出四把剑。
　　文字“DUEL”出现时，团长冲了上去，直接冲着我的胸口刺来。
　　当当当当——
　　四把剑发射出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都被团长击飞。
　　“好快——”
　　我运用漂移技能，开始走位。
　　“呃！”
　　“嘿！”
　　闪避，闪避，闪避——！
　　团长一剑横劈过来，老早我就用另一把剑挡住。
　　“不错，伯爵，不过一直防守提不起干劲来呀。”
　　团长的盾牌向前一记重击，直接把我打飞了出去，HP减少了一成。
　　用盾？
　　“可恶，既然团长要我使出真本事，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一跺脚，GATEOFINFINITE最大解放，出现了20个圆盘，从中取出的武器全在A级及以上。
　　“原来你可以一次性取出这么多武器，就算是我也可以称得上小小地开了眼界了。”
　　“来呀，团长，我倒要瞧瞧你的神圣剑能撑多长时间！”
　　观众席上已经唏嘘不已，时不时传出：这也太玩赖了，作弊呀，这个技能我也可以有吗，诸如此类的话语。
　　全部的怒火化为了进攻的决心。
　　“武器，火力全开！”
　　就像连续发射的多联装导弹发射器，20把武器在团长身边爆炸，烟雾弥漫。
　　不会这么简单。
　　刷——
　　从烟雾中跃出一个人影，银色的长剑冲着我的头顶就砍了下来。
　　“贼呀！”
　　“铛——”
　　“什么？空手入白刃！”
　　我双手合十，将团长的十字剑夹在当中，双方开始了拉锯战。
　　完完全全陷入僵局的状态。
　　“呃啊！”
　　直到我下巴中了一击，团长飞起一脚，直击我的下颚，血量又减少了5%。
　　“卑鄙的杂种，就让我用这把剑来做个了断吧！”
　　右手一伸，掌下圆盘出现，一把银色的巨剑出现在我手上。
　　“轮转胜利之剑！”
　　团长吐出了武器的名字。
　　圆桌骑士，高文卿所持的发光闪耀之剑。剑柄内封有拟似太阳的圣剑。
　　根据传说，这柄圣剑与王的圣剑具有同格的威力。
　　“有趣！不过，太天真了！”团长正面迎击，开始与我拼剑。
　　不好，单纯短兵相接我绝对要吃亏，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好解放圣剑了。
　　我向上推开团长的剑，向后疾步退去，虽然只有50米，但也足够发动这把太阳圣剑了。
　　“圣剑，解封！”
　　我将剑身指向后方，左手摆出防御姿势，眼睛盯住团长的盾牌。
　　“此剑乃太阳的化身——”
　　我向上抛出圣剑，使其充分吸收太阳的能量。
　　“可恶，第一次使用这把剑，好重呀，能行吗？”
　　我心里也犯嘀咕，毕竟熟练度太低了。
　　还好，我顺利接回这把剑。
　　“——斩灭一切不洁的烈焰，ExcaliburGalatine！”
　　横向一斩，圣剑储存的能量被我水平放出，呈现金色的能量冲击波。
　　轰——咚咚咚——
　　巨大的烈焰击中了团长，命中后燃起了10米高的火焰。
　　“成功了？”
　　“哈哈，不错，伯爵，在技能熟练度这么低的情况下成功发动剑技，不过，还差了一点。”
　　火焰散去，团长屹立不倒站在我面前，血量损失和现在的我一样——15%而已。
　　“居然从正面接住了我的圣剑，这不科学，这不可能！”
　　“你很勇敢，伯爵，但是很可惜，结束了。”
　　团长脚下生风，用着完全不可思议的速度迎了上来，我正处于技能使用后的硬直状态，无法躲闪。
　　“滴滴滴——”
　　就在团长的剑还离我的脖子只有一厘米时，计时器响了，紧接着出现了“DRAW”的字样。
　　“坚持地不错，伯爵，平局，再打下去我也会撑不住的，就算你赢吧，继续保持半独立状态。”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还是接受了。
　　“感谢，团长。”
　　我转身离开了竞技场。
　　至于桐人大哥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这般，他甚至连平局都没有达到，一败涂地，作为赌注，他加入了公会。
　　昏暗的灯光下，桐人大哥正在试穿血盟骑士团那可笑的男式服装。
　　“我不是说过给我一件朴素点的嘛。”
　　刺眼，真的十分刺眼，白色，除了领口两侧各有一个小小的红十字架外，背上还染有一个巨大的鲜红十字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后背上被砍了两刀。
　　“这件已经算朴素了。嗯，真适合你!”
　　纯粹安慰人，我闭着眼睛站在房间的黑暗角落里。
　　“伯爵，你也来看看。”
　　“不，本座就免了，不穿黑衣的桐人不是我认识的桐人。”
　　“说什么呢，仅仅凭衣服来判断一个人太狭隘了。”
　　“嘛嘛，伯爵这么想也是难免的，亚丝娜。”
　　“蠢货，我根本不信。”我转过身来，“团长的速度已经超过系统上限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速度。”
　　“我也不信，可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我确实输了。”
　　“好了，狠话的能量放在攻略释放吧。桐人君，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加入公会……为什么要避开人群……我想一定不只是你身为封闭测试玩家和独特技能使用者这些原因而已。因为桐人君的个性明明就很好。”
　　“真的要说吗？”
　　姐姐回头看着我，一脸茫然。
　　“伯爵，你也是很早就认识桐人君了吗？”
　　我低下头，慢慢摇着椅子。
　　“很久之前，应该有一年以上了吧，我和桐人大哥曾经加入一个过公会……”
　　连我自己都很意外，竟然会这么老实就把事情说出来。
　　“那是连我在内总共只有7个人的小公会，名字也算有趣，叫做月夜黑猫团。”
　　姐姐呵呵笑了一下。
　　“当时，我看到桐人大哥正在安抚公会的成员，借此机会，我和他们就认识了。”
　　“哦，原来，那么早就见面了。”
　　“会长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是个很不错的家伙。那个名为启太的双手棍使，是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优先考虑公会成员的人，因此很受到大家的信赖。他对我说，成员里面大多是双手用远距离武器的使用者，现在正在找寻前锋……”
　　老实说，他的等级比我们低太多了。
　　如果我把自己的等级说出来，启太就会放弃邀请我加入了吧。只不过，当时的我进行单刷已经进入了麻木状态，我几乎忘了我是来救姐姐你这个首要任务，所以“黑猫团”那种像回到自己家里的气氛让我非常羡慕。他们几个似乎在现实世界里也是朋友，因此他们彼此间的对话没有在线游戏特有的那种距离感，就是这点深深吸引了我。
　　之后又过了一段日子，某一天，公会除了启太之外的五个人一起潜入迷宫。而启太是带着好不容易存够的资金，去与卖家交涉购买公会本部用房子的事宜，所以没和我们一起行动。
　　虽然我们去的迷宫是已经攻略完毕的楼层，但里面还残留有未开拓的区域。当我们准备离开时，有一个成员发现了宝箱。当时我和桐人大哥都主张不打开它，因为在靠近最前线的迷宫里，怪物等级都很高，成员的解除陷阱技能也很令人担心
　　结果里面是众多陷阱里可说是最糟糕的警报陷阱。才刚打开，尖锐的警报声便响起，房屋的所有入口全涌进了无数怪物。我们只能马上准备用紧急转移来逃走。
　　但没想到这是个双重陷阱。房间里面是水晶无效化空间——水晶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他们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我只好开了外挂，将他们救出。
　　“最让人感到气愤的是他们一点感激都没有，反而怨恨我们两个没有坦诚相待，还说我们根本没资格加入他们。这彻底激怒了我，我对那几个人撂下狠话就退出了。之后就遇到姐姐你了。”
　　“伯爵，不过你得承认，是我们，是我，差点害死大家。”桐人用一种颤抖的越来越低的声音说话，好像在忏悔，这让我很不舒服，明明没做错什么。
　　“不自量力。杂种就应该到杂种该到的地方去，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是他们自作自受。”
　　“你，你怎么这么无情。”桐人几乎用撕裂般的声音喊出这句话。
　　“感情用事，难成大器，我为什么几乎不戴眼镜就是如此，另一面太感性，感性，在这个世界，一定会死的。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凭着拍脑袋决策，这就是下场。”
　　“难道为了冷静判断就要抛弃所有的感性元素？一派胡言，你刚才不还说了吗，公会给了你家的感觉，这不就说明，你的感情也是会空虚的吗！”
　　“够了，不要再叫了！本座消失，解决一切！”
　　转身，迈出，关门，一切动作连1分贝都没有发出。
　　去刷怪，释放怒火的时机到了。
　　单刷有一点好处：无论用什么武器，技能，道具都不会被人看见，招来嫉妒怨恨。
　　“Caladbolg！”（螺旋剑/卡拉德波加）
　　“Durandal！”（绝世名剑/“不毁的极圣”/迪兰达尔）
　　“Enkidu！”（天之锁/恩奇都）
　　一把又一把A级以上的武器被我召唤出，眼前的怪物就像纸片一样被我打到，武器的熟练度也不断上升。
　　这时，我背后感到一阵恶寒。
　　“谁！给我出来！”
　　20个金色圆盘一同解放，对敌人进行最大捕捉。
　　“最好现身，发现了我的秘密的人不是逃之夭夭就是一败涂地。”
　　“话不要说太绝，我可不属于这两者，伯爵桑。”
　　树丛中出现了一个人：
　　深蓝色的战衣，银色的护甲，长剑和圆盾熠熠生辉，齐肩的黑色短发——女性。
　　“骗人的吧，幸，是你，你还活着。”
　　“好久不见，伯爵桑，我回来了。”
　　我和幸并排坐在草地上说了很久，现在幸的实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是很遗憾，在半年前的一次迷宫攻略中她们遇到了杀人公会“微笑棺木”，除了幸，全军覆没。
　　当然，我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全程幸把左手放在大腿外侧——一般人都不会放的地方。
　　这个先避而不谈。
　　幸放在一旁的盾引起了我的兴趣。
　　“幸，那块盾，貌似是A级道具。”
　　“是的，我在一次任务中得到的，全服唯一的A级盾，目前已攻略的迷宫中没有可以击破它的boss，正是它保护了我没有被微笑棺木杀掉。”
　　“喔，是吗，那好，就让本座来试试，因为你刚才看见了我的武器对吧，我的宝物是不可外现的，看见了，就要与我决斗，打败我。”
　　“不，伯爵，如果你还为那件事怨恨的话……”
　　“蠢货，我又不是爱记仇的小人。再者说，你就不怕我是微笑棺木的成员。”
　　“不会的。”幸摇摇头，满脸都是信任，“所有人都加入微笑棺木，你和桐人都不会加入的，从你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摆不住架子了，只好服软。
　　“现在你无处可去吗？要不跟我回血盟吧，我会跟团长说说，让你处于半独立状态。”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伯爵。”
　　幸的天真烂漫的笑容并没有让我放松警惕，半年前的遭遇，唯一的幸存者，实力的突飞猛进，这些都代表什么？
　　第二天。
　　入团手续非常简单，团长也答应了我的请求，幸成为第二位半独立成员，但是她在我的指挥下。
　　站在城楼上，眺望着风景，本是非常惬意的事。
　　左上角一阵警报响起，歌德夫里的信号消失了。
　　今早桐人，歌德夫里和那个螳螂一块去训练了，当时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好有麻烦了。”
　　我锁定了桐人的位置，从圆盘中拔出了圣剑：Excalibur，在SAO中这把剑设定为可以让玩家高速移动的能力。
　　“狂风啊，怒吼吧！”
　　从剑尖涌出一股旋风，我把剑向后一甩，乘风而起。
　　身下的地面，姐姐也在狂奔。
　　很快，在姐姐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也到达了山谷。
　　只见姐姐发动剑技，一下子在山谷中制造了不小的爆炸。烟雾散去，我在山上一览无余：
　　桐人躺在地上，血条只剩下一丝，那个螳螂趴在地上，变成了橙名。姐姐拿出一个回复水晶。
　　“Heal!”
　　瞬间桐人的血就满了。
　　“可恶，既然我杀不了你们，就让我的公会来吧，杀戮吧，同志们！”
　　山谷后方出现了5个穿黑斗篷的人，很明显是微笑棺木的成员。
　　“原来螳螂也是杀人公会的，这个杂种！”
　　我从山上一跃而下。
　　“姐姐，带上桐人大哥快走，这里有我。”
　　“伯爵？不，我是不会抛下你的。”
　　“好了，有时候你也听我一句劝好吗！”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螳螂站了起来，而且喝完了回复药。
　　“来，做个了断吧！”
　　我双手持剑，放于胸前，双眼紧闭，眼观鼻，鼻观心，慢慢聚集能量。
　　圣剑逐渐发出金色的光，能量逐渐被注满。
　　“聚天上繁星之吐息，辉煌生命之洪流，接招吧！”
　　“雕虫小技，同志们，上吧。”
　　螳螂和那五个红名在我面前站成一排将手里的武器扔了过来。（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当时我闭着眼睛）
　　一把长枪刺入了我的左大腿，我痛得跪倒在地，圣剑也逐渐褪去了金光。
　　“蠢货，你还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吃亏吗，你的弱点就是前摇太长。”
　　“是呀。”我慢慢站起身，“对付杂种，动真格就已经输了，不是吗——！”
　　我右手一甩，20圆盘全部解放。
　　“开火，开火，开火！”
　　无数的武器，打击着对面的六人。
　　姐姐也加入了战斗，合力打击着对面的敌人。
　　红名玩家见势不妙，仓皇逃去，只剩下螳螂。
　　“等等，别丢下我！”
　　“好了，你想怎么死呢！”
　　“够了，伯爵，住手。”
　　“姐姐，这杂种留他何用。”
　　“你去跟着那几个红名，找到他们的老巢，团长很早就想歼灭他们了。”
　　“是——小心，姐姐。”
　　（接下来是姐姐在两周后告诉我的）
　　“我错了，我会离开公会，我不想死呀。”螳螂跪倒在地，不停求饶。
　　姐姐也心软了，放下了剑。
　　“太天真了，副团长大人！”
　　利用姐姐回头的空档，螳螂又举起了剑。
　　“咔嚓——”
　　砍下的不是姐姐的头，而是桐人大哥的左手。。
　　他忍着剧痛，将右手聚集能量，使用体术技能干掉了螳螂。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桐人大哥，不愧是你，这就把我姐姐推倒了，连孩子都有了，虽然是AI，但这也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