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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石打完招呼就不再说话，双手揣进衣兜里，态度僵硬得像一堵墙。
眼看着就要冷场，林颂连忙招呼两人进屋：“随便坐，我先去换条裤子。”
李沐沁刚进来就被满屋子的书震慑住，一脸惊讶地跑过去翻看。
“你家开二手书店的吗？”
李沐沁随手抽出一本旧书，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开，那本书就直接散架了。
“我老爸失踪前留给我的……”林颂从房间里走出，“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拉去废品站换钱了。”
“这都是高能物理和生物学的相关资料。”李沐沁捡起书页翻看了一下，“你爸究竟是干什么的？”
林颂将两只杯子摆在桌上，倒着开水随口回答：“我也不知道，非要说的话，他应该算是……民间科学家？话说你居然还懂这个？”
“哦，我从小就跟着老爸学习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十五岁那年把他的课题搞砸，估计现在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了。”
李沐沁将书重新塞回原处，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目前连高中都还没毕业的林某人一脸呆滞，连白开水溢出杯子都没注意。
“水。”
旁边的玄石忽然开口，凭空出现的黑曜石将玻璃杯边缘圈起，把溢出的白开水兜住。
林颂回过神来，向她连声道谢。
玄石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笨手笨脚的。”李沐沁坐到桌边，“说起来你现在是什么级别的先驱者？不过看你昨晚跟那头红龙打得有来有往，至少也得是个A级吧？”
林颂被她问得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和那些招雷引火的异能力不同，熔噬核心的两个能力无法直接造成破坏，根本不能从战斗力上评估实际的等级。
不过根据老白的说法，仅仅是修复10%的程度，就已经让他拥有如此夸张的体质，很难想象熔噬核心全盛状态有多恐怖。
“应该强不到哪里。”林颂打算敷衍过去，“只是我的能力对荒兽特攻，所以实战时比较有优势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李沐沁察觉到林颂有意隐瞒，倒也没有追问，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早上醒来时真的被吓了一跳，什么都没做就多了一颗驱动核心，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兴奋？”
“这个我倒是深有体会……”林颂回想起自己某个丢人时刻，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
“难道你也是睡一觉就多了颗驱动核心？”
“算……是吧。”
“我还以为自己很特别，没想到大家都差不多。”
“严格来说，你确实很特别。”
“你也不用强行安慰我……算啦！不聊这个，我给你看点好玩的东西。”
李沐沁很快就从失落中走出，抬起白皙的手掌，随即便有一朵纯白的火焰在她掌心点燃。
一股直透灵魂的压迫感随即扩散，林颂全身汗毛倒竖，双眼死死盯着那朵白焰，脑海里无法抑制地浮现焚空庞大的身躯。
“你看，只要我释放能力，周围的人都会摆出这种表情。”李沐沁一脸无奈，“根据研究所那些人的说法，我的能力不仅拥有物理层面的破坏力，还包含精神层面的影响。所以我的等级评价虽然已经到达A级，但由于这个特性，根本无法与其他人配合。”
“这是位阶压制与她的精神能力融合了。”
老白的声音忽然响起。
“现在的她相当于自带威慑光环，这种状态算是权能的雏形，作为极限先驱者，她拥有的可能性根本无法估量，就算是我也搞不懂这个能力最终会进化成什么。”
听了老白的解释，林颂对李沐沁越发羡慕起来。
这个小丫头非但是天选之子，还出场就直接齐了终极技能和满级神装，那些一刀9个9的主角也不过如此。
等等！满级神装？
林颂忽然想起某件被他忽略的物体。
“什么声音？”
李沐沁朝四周张望，空气中隐约传来金属颤动的清响。
随着她话音一落，沙发后面忽然腾起烈焰，将靠近那边的书架迅速点燃。
沉重的双手大剑腾空而起，仿佛受到某种牵引，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入李沐沁手里。
李沐沁握住剑柄的瞬间，剑身上诡异的符号同时亮起。
这一刻，整把剑像活了过来，剑身褪去黯淡，闪烁起慑人的寒芒。
随着符号全部点亮，剑锋边缘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剑格缠绕的红龙展开双翼，翼膜燃起虚幻的苍白火焰。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将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玄石似乎感受到从大剑上散发的气息，立即神情紧张地站起来。
林颂则手忙脚乱地朝书架泼水，试图浇灭已经窜到天花板的烈焰。
好在玄石反应够快，朝着火的地方抬手一挥，薄如刀片的石板闸刀般落下，将着火的地方齐刷刷地切掉。
火焰随即熄灭，但失去支撑的书架随即坍塌，散落的书页也洒了一地。
“呀。”玄石发出轻呼，“对……对不起。”说着弯腰收拾掉在地上的书页。
林颂则根本来不及管这边，死死握着李沐沁持剑的右手，帮她将长剑扶住。
“女侠收了神通吧！”林颂泪流满面，“再烧大点我就要去睡天桥底了。”
李沐沁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下意识将大剑松开。
双手大剑落入林颂手中，觉醒形态随即消退，再次恢复原来平平无奇的样子。
林颂刚松了一口气，身后却传来玄石的一声轻咦。
“你父亲。叫林央？”
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毫无情感波动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讶。
“你认识我爸？”林颂也吃了一惊。
玄石闻言抬头，由于两人凑得很近，林颂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
玄石看上去二十几岁，与李沐沁那种惊鸿一瞥的级别不同，玄石的长相只能算清秀，但她眼中带着一种天生的柔弱，仅仅是对视就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她右半边脸上那道划过眼睛的狰狞伤疤。
那道伤疤带着明显的腐蚀痕迹，从略显模糊的轮廓来看，似乎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留下。
或许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会是这副打扮。
似乎察觉到林颂的视线，玄石迅速低下头用兜帽将脸挡住。
“见过。”玄石低声回答，“十年前。擎天之剑。”
旁边的李沐沁恍然大悟：“难怪你知道她的召集代号，原来你爸认识她。”
“擎天之剑？”林颂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擎天之剑，原本只是一家规模较小的安保公司。”
老白及时提供了解说。
“十年前毁灭XN的陨星冲击事件发生后，第一批先驱者诞生。作为先驱者觉醒计划的发起者之一，擎天之剑也出现了大量先驱者。因此在未央零界圈定后，擎天之剑与众神羽翼一起，担任前线守卫任务。随后十年间，由于大量先驱者的加入，原本的独立作战小队扩大为佣兵团，擎天之剑因此迅速成长为全球最大的佣兵联盟。”
林颂此时也反应过来，昨天在安全教育课上，王明宇提起过这个名字。
“但是我爸为什么会跟一个佣兵组织扯上关系？”
林颂的大脑有些混乱。
然而还没等他理清头绪，另一边的李沐沁也凑了上来。
“这上面写的，都是关于荒兽晶核的实验数据！”
李沐沁盯着那几张手写的笔记，露出一种十分惊恐的眼神。
“但记录日期……是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