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笔试

　　贾小雨接过纸巾，边擦着额头汗水，边小声向王赞道谢，随后，不等把呼吸调匀，她便迫不及待地从挎包中拿出一个褐色硬封笔记本，递给王赞。
　　“这是爷爷留下的遗物，你看完后记得还我……里面我留了电话，看完后你给我发条消息，我会过去取。”
　　看得出来，贾小雨对这本笔记很在乎，不是因为里面的内容，而是像她说的那样，这是她爷爷的遗物。
　　王赞微笑道：“放心，我一定记得还，只是不用那么麻烦，很快我们就是同事，以后会经常见面。”
　　或是一回生二回熟，贾小雨这次跟王赞说话不再埋着脑袋，尽管还是不喜欢直视交谈对象，但偶然也有目光回应。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我不行，我记性不好，看到字就头晕犯困，资料上的内容都没多少，这次考试肯定抓瞎，过不了。”
　　说完，她冲王赞吐舌扮了个鬼脸。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梨涡，很可爱。
　　王赞向前凑近了些，小声道：“你忘了我们是行者了？资料内容我都记住了，一会我帮你。”
　　贾小雨平时一定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孩子，一听这话，惊愕地张嘴，幸好及时反应过来，她自己捂住嘴巴，然后压低声音道：“作弊不好吧，被抓到了怎么办？”
　　“一场没有考生作弊的考试，是没有灵魂的，它不完整。”
　　王赞说完，嘿嘿一笑，然后继续道：“我们赋予这场考试灵魂，是行善积德。走吧，快开考了。”
　　贾小雨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过很快又忍不住偷笑，听上去很刺激的样子，小心脏开始碰碰乱跳。
　　二人进入大厅，娃娃脸也正好出现，从楼梯下来。
　　王赞在心底暗叫不妙，今天不会是她监考吧？完蛋，一定会被针对……你看她不怀好意地目光已经投过来，而且还带着怪笑。
　　今天来参加考试的，应该就是这次招生的所有人，比第二轮考试的人数多了许多，大概在五十人左右，也就是说第二轮考试是分批次进行的。
　　娃娃脸站在楼梯台阶上，弥补了身高差，可以俯视众人，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再配合她自身的气势，让五十多名考生不自觉地都埋着脑袋。
　　估计这些人都在她手上吃过苦头。
　　“今天天气不错，就在后面操场考吧。”娃娃脸再次别出心裁，但这一点都不是商量的口吻。
　　所有人开始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娃娃脸又一声暴喝：“都愣着干嘛，耳朵聋了，还是腿脚不听使唤？去操场找位置啊！”
　　五十多人，开始向后门蜂拥而去。
　　王赞本想夹在人群中混过去，但贾小雨身板小，只能落在最后，于是他想了想，也就没去挤。
　　经过楼梯的时候，娃娃脸突然伸手拦住王赞，眼睛盯着他手中的笔记本，笑道：“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都要上交。”
　　人家的主场，胳膊拧不过大腿，王赞很识时务，递出笔记本的同时，紧张地说道：“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队长一定要帮我好好保管呀。”
　　身后的贾小雨已经对王赞有了新的认识，刚才在门口就见识过他的歪理邪说，所以再听他张口就来的谎话，倒也没多少惊讶。
　　不过，盗用她的话述，就有点过份了，太不厚道。同时，她紧紧抓住挎包，在犹豫要不要主动上交。
　　娃娃脸费了些力气，才从王赞手中抽出笔记本，不屑地说道：“怕我贪你一本破笔记？亏你敢想。快滚去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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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大的操场，没有桌椅板凳，每人领到一份试卷和一支笔，然后各自找地方答题，没有平整的地方可以垫，那就看你自己发挥，各显神通了，不过相互间必须保持两米距离。
　　娃娃脸穿行在考生当中，好心提醒道：“卷面整洁分是二十分，凡是有窟窿的，一律扣除。”
　　她话刚说完，就有个既没找到好地方，又没掌握好下笔力道的考生，将试卷戳出个窟窿，再听到娃娃脸刚才的话，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艹。
　　娃娃脸闻之变色，循声走过去，夺了考生的试卷，还一脚将人踢翻在地，嘴里骂道：“滚！”
　　该名倒霉的考生被吓得面无血色，带着哭腔解释道：“老师，我不是在骂您……”
　　娃娃脸不耐烦地说道：“管你是不是骂我，现在你得罪我了。你在跟谁您呢？老娘有那么老吗？快滚！”
　　说完又是一脚。
　　王赞从悲剧现场收回视线，摇头叹息一声，继续专心答题。
　　整张试卷全是选择题，知识点都出自那份资料，熟记了整份资料内容的王赞，快速勾选，不到一刻钟就答完了试题。
　　他抬起头，四下扫了一眼，看到娃娃脸正坐在一名瑟瑟发抖的考生身旁，专注地看着那本笔记。
　　时机合适。
　　王赞扭头与隔壁，正在眼巴巴看着他，等着他的贾小雨对了个眼神，然后，两人瞬间互换了位置。
　　不到三分钟，两人又换了回来。
　　继续等了十分钟，当第一个交卷的人出现后，他们两才起身过去交卷。
　　娃娃脸头也不抬地收下两人的考卷，一直津津有味地看着笔记内容，根本没有归还的意向。
　　“队长，我爷爷的笔记……”王赞小声提醒道。
　　“哦，笔记不错，借我看两天，下次你来考试，我会还你。”
　　“真香”定律在任何地方都存在啊！
　　王赞犹豫了几秒，碎碎念道：“队长一定要保管好，千万别弄丢了，也别沾了水，这可是我爷爷……”
　　“你烦不烦！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娃娃脸受不了王赞的呱噪，大声骂道。
　　然后，王赞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
　　出了大厅，来到前门外。
　　贾小雨安慰王赞道：“没关系的，周队长看完就会还给我们。而且笔记里也没有什么秘密，看便看了。”
　　她那里知道王赞刚才都是在演戏，就怕这娃娃脸故意整人，先来软的，不行再来硬的，也算先礼后兵了。
　　王赞本还想着回去后好好研读这本笔记，突然被人打乱计划，挺让他火大。
　　“娃娃脸姓周？你怎么知道，她全名叫什么？”
　　贾小雨先是怔了怔，想明白后，又掩嘴偷笑。
　　“…娃娃脸，你可真会给人取外号。”
　　“周队长全名叫周美。”
　　王赞叹息道：“这名字和本人实际形象凑到一起给人的心理落差很大呀。”
　　“不会呀，周队长不是很漂亮吗？”贾小雨没能读懂王赞的话。
　　“我指的是脾气性格。”
　　“哦……”贾小雨若有所思，忽然笑道：“也是啊，周队长脾气太火爆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王赞呵呵笑道。
　　“要不要这样啊……”贾小雨装着很委屈地说道。
　　王赞看了贾小雨两眼，干咳两声，笑道：“我得去跟胖大婶打个招呼。你先走吧，今天家里人来接你吗？”
　　贾小雨点头道：“有的。那我们下次再见。”
　　“回见。”
　　贾小雨道完别，还要挥一挥小手。
　　王赞没这个习惯，觉得多余，而且女性化，但还是象征性地抬抬手，然后转身回到大厅内，去往胖大婶的办公室。
　　本来只想打个招呼就走，结果被胖大婶拉着坐下，喝茶吃点心，陪着聊了半个小时，但都是胖大婶在喋喋不休，王赞老老实实当听众。
　　终于等到胖大婶住了嘴，王赞忙问她：“婶婶，面试什么时候进行？还有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胖大婶喝了口茶，笑道：“会有短信通知。面试只是走个过场，前面三关过了，基本就没问题，不用太紧张。”
　　王赞恍然点头，然后又问道：“最后会录取多少人？我看今天大概有五十多个。”
　　“这次指标是十个人。不过你一定没问题，婶婶看好你。”
　　王赞拱手抱拳道：“借婶婶吉言。”
　　“婶婶，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好啊。以后别嫌婶婶唠叨，可得常来。”
　　“不会的，一定常来。”
　　王赞说着，站起身，又抓起桌上碟子里剩下的几块点心。
　　“婶婶做的点心好吃，我朋友一直在楼下等我，带给他尝尝。”
　　胖大婶也站起，开怀笑道：“下次我多准备些，带你朋友一起来吃。”
　　“没问题。”王赞笑着回应。
　　然后，被胖大婶送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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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绍杰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满口称赞：“胖大婶的手艺真不错。”
　　忽然，他记起一件事情，故作神秘地问王赞：“对了，你知道胖大婶是谁吗？”
　　王赞睁了睁眼，回应道：“我哪里知道。”
　　陈绍杰嘿嘿笑道：“我刚才想起来，所以查了一下，你一定想不到，胖大婶原来是市长的夫人。”
　　这还真是出乎王赞的意料，忽然之间，他就有了攀附权贵的嫌疑。
　　“你从哪儿打听到的？”
　　“老陈呗，我把胖大婶的形象跟他描述了一下，他回复我说跟市长夫人又八九成相似。因为市长夫人很少对外露面，只出席市长举行的家宴，所以网络各大媒体关于她的信息资料很少。老陈参加过几次市长家宴，所以见过有印象。”
　　“那就是不能百分百确认？”
　　“八九成就够了。”
　　王赞微微点头，又好起地问陈绍杰：“我记得上次你说对胖大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你又是什么时候见过她？”
　　陈绍杰略感茫然地摇头道：“不记得了，但我很肯定之前见过她，就是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