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与老陈对话

　　跟陈家兄妹待在一起，王赞没有喷水，但喷了饭，听他们兄妹对话，比听老郭的相声还要精彩，让他实在憋不住。
　　在春晖楼吃完饭，因为陈湘宁还在念初二，没有晚自习，所以随着一起回到了黄泥山别墅。
　　陈湘宁的回来，让风老头十分开怀，把自己徒弟忘到了爪哇国。
　　但王赞很自觉，换了身衣服，去到湖边跑步，他打算把这几天荒废的时间全补回来，所以跑得很卖力，两个小时后才返回。
　　远远地，他就看见陈绍杰坐在屋外椅子上发呆。
　　走近后，发现这家伙情绪不对，脸色阴沉，压抑着愤怒，王赞便问他：“怎么了？”
　　陈绍杰抬起头，看着王赞，嗓音沙哑，带着愧疚地说道：“老陈来了，我们刚吵了一架。”
　　说完，他站起身，继续道：“走吧，我们回城里。”
　　老陈不希望子女成为超凡者，是为了避开仇家的注视，他一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一名来历不明的超凡者，自然不会欢迎我留在这里，更不希望陈绍杰与我接触。
　　是因为下了逐客令，陈绍杰不同意，才导致父子间再爆冲突吧。
　　王赞想着，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我去跟陈先生谈一谈。”
　　陈绍杰一把拦住王赞，忿忿不平地说道：“他就是头驴，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别浪费唾沫。”
　　王赞抹开陈绍杰的手，笑道：“放心，我是一名兽医。”
　　这句玩笑话，让陈绍杰心情轻松不少，脸上多了难看的笑容。
　　回到屋内，王赞没有换衣服，直接来到二楼，陈父的书房门口，门是开着的，他还是敲了敲，以示礼貌。
　　原本气色也不大好看的老陈，转头看到门口陌生的年轻人，立即变换了神情，微笑道：“是小王吧，进来坐。”
　　这种刺耳的称呼，王赞这小半辈子没少听见，有人是故意，有人是无意，提醒、纠正不过来，他也就放弃了。
　　“陈叔叔好，我叫王赞。”王赞一边往内走，一边自我介绍道。
　　老陈对书桌前的椅子比划了一下，露出长辈应有的慈善，说道：“过来坐。”
　　对面坐下后，王赞仔细打量了一下老陈。
　　双鬓班白，额头皱纹很深，应该是忧思过重导致的，眼角鱼尾纹也很多，这应该是因为生意场上迎来送往，经常笑的缘故；至于他的长相，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而现在增添岁月后，更具成熟魅力，陈湘宁很像他。
　　“王赞，绍杰应该都跟你说了，叔叔也不拐弯抹角。当年失去绍杰的妈妈，让我迷失了好多年，这才缓过来，叔叔再也经受不住失去亲人的打击，所以只好委屈你……请体谅叔叔。”
　　老陈这番话说得很诚恳，若是以往，王赞一定会赞同并服从。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果我说有办法解决掉陈家的仇人，叔叔能信我吗？”王赞同样诚挚地说道。
　　老陈盯着面前的年轻人看了许久，忽然摇头苦笑道：“你知道我们家的仇人是谁吗？知道他们有多大能量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还年轻，就不要牵扯进来。”
　　“我不知道，所以需要叔叔告诉我。”
　　老陈冷笑道：“作为长辈，我说你一句不知天高地厚，应该不过份。”
　　王赞点头道：“不过份，您是善意好心。但绍杰是我朋友，唯一的朋友，他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他想复仇，我就帮他复仇。”
　　王赞的这份坚定和诚挚的表达，令自诩已经能做到古井不波的老陈，都开始动容，他不禁心生感慨：只有年少时，才能有这般纯粹的友谊……难得，难得啊！绍杰有这样的朋友，我很欣慰。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帮绍杰？”老陈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李家，叔叔应该知道吧？”
　　短暂的沉默后。
　　老陈再也无法掩饰内心情绪，俯身向前，双手放到桌上，手掌紧贴桌面，惊愕地反问道：“你说的是消失了千年，那个十大家族之一的李家？”
　　王赞点头道：“对，我能借助他们的力量。”
　　老陈沉吟片刻，恢复了冷静，作为商人，他了解最透彻的一个道理，就是等价交换。
　　“你不姓李，又能回报给他们什么呢？”
　　想了想，老陈又苦笑道：“我的这点家产，他李家根本不看在眼里。”
　　王赞道：“所以，这是个长久的计划。”
　　复仇的欲望，时刻在灼烧着老陈的心，没人能懂他的煎熬，难道他就不想给妻子报仇，让子女无忧无虑的成长？
　　可对手太强大，他只能痛恨自己的无能。
　　四十多岁的人，已经憔悴得像六十。
　　王赞就像黑夜中的一个火把，重新燃起了老陈的斗志，复仇的火焰。
　　他做下了决定，忽然大手猛拍桌面，眼神坚毅，语气坚定地说道：“好，干他娘的，我会全力配合你，哪怕倾尽所有！”
　　老陈停顿了一下，忽然换了副神态，嘿嘿笑道：“事成之后，我将湘宁嫁给你。”
　　王赞顿时目瞪口呆，接着用手扶住额头，可算知道陈绍杰兄妹的性格遗传自谁了，一家子都这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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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陈湘宁抱着抱枕，来到陈绍杰的房间，非要三人一起睡，在这件事情上，陈绍杰没有商量的余地，拿出做兄长的威严，将她赶了回去。
　　看陈湘宁离开时那幽怨的小眼神，估计回去后就会给陈绍杰记上一笔，以后肯定得找补回来。
　　陈绍杰回到床上，与王赞各躺一边，他问王赞：“你跟老陈聊了什么，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嗯，不是变了，而是恢复了。”
　　王赞此刻心里的苦，又能跟谁说呢？
　　他能说把自己卖给了李家吗？
　　想到以后得经常面对东方不败，王赞心里据别扭得很。
　　“我跟老陈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相信了。”王赞调侃道。
　　“靠，你可真行……”陈绍杰以手枕头，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不过，我已经大概猜到了。放心，不会让你白受委屈，我把妹妹留给你。”
　　“靠，果然是父子。一个卖女儿，一个卖妹妹，你们陈家就没男丁了吗？”
　　陈绍杰忽然转身侧躺，来了个美人卧，故作娇羞道：“你要是不嫌恶心，我也是能接受的。”
　　王赞被吓得赶紧拿起枕头和被子，火烧屁股似的跑下床，去到沙发上睡。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老陈精神抖擞地离开了。
　　后两天是周末，陈湘宁直接向老师请假，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她说学习太辛苦，要劳逸结合。
　　这个理没人争得过她，而且有她在，家里更欢乐，所以没人反对。
　　下午，王赞跟风老头对拆招式的时候，小丫头看得很起劲，对学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自言自语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然后，风老头就教了陈家小公主一些实用的防身技巧。
　　然而，陈绍杰见到王赞被虐的场景，愈发坚定，自己不学拳是对的。最主要的一点，赤手空拳能对付得了超凡者？对此，他一直抱质疑的态度。
　　但他又认同王赞学拳，配合行者能力，却是相得益彰。
　　…
　　…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周日下午，王赞接到来自碧水山庄的电话，他的身份已经搞定，让过去一趟拿文件。正好明天陈湘宁也要返回学校，王赞就和对方约在明天上午见。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三人驱车来到城里，先将陈湘宁送回学校，接着王赞和陈绍杰便赶往碧水山庄。
　　在路上，王赞既希望东方不败在山庄，又向老天祈祷他不在。
　　陈绍杰好奇地问王赞：“你为什么怕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王赞叹了口气，怅然道：“他会读心术。”
　　陈绍杰信以为真，惊讶地反问道：“真的？”
　　王赞白了对方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喜欢跟太聪明的人接触。”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意思是我蠢？不带这么损人的。”
　　“好好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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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碧水山庄，是上次那个中年男人接待的两人。
　　王赞顿时一阵轻松，拿到文件后，与对方畅聊了几分钟，这才知道中年男人的姓名，董大宽，王赞第一次差点听成董大款。
　　就在王赞起身，打算告辞的时候，董大宽忽然笑道：“老板在醉梦乡等王先生。”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王赞讪笑两声，点了下头。
　　出门后，陈绍杰就由董大宽陪着在山庄内闲逛，王赞独自一人去往醉梦乡。
　　来到醉梦乡门外，王赞踌躇半晌，最后是咬着牙推开门，走入屋内。
　　绕过屏风，他立即哈哈笑道：“不好意思啊，李老板，你那套衣服，今天忘了给你带过来。”
　　东方不败笑吟吟道：“没关系，下次别忘了就行。”
　　王赞走到茶几前坐下，故作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下次？我本打算这次过后，就专心走我的独木桥。”
　　东方不败面露一丝疑惑，问道：“什么叫走我的独木桥？”
　　原来这个世界没这句话。
　　王赞便解释道：“我老家的俗语，还有一句，连起来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意思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句总该有吧？
　　但从东方不败的反应来看，还是没有，不过他没再追问，而是笑容灿烂地说道：“王先生总是有那么多奇奇怪怪，却又很意思的话语。”
　　王赞忍不住在想，若是把歇后语默写出来，编撰成册，在这个世界出版，会不会从此就走上了财务自由，肯定大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