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手

　　好久没有尿裤子了，这种感觉却依旧熟悉，湿答答，热乎乎，算了，裸哥不想多说什么，害怕而已，不丢人……
　　花子依旧搀扶着他，甚至靠的近了些……
　　“谢谢……”
　　“不谢……”
　　“谢谢！”
　　“不用！”
　　“你不用这样做的！”
　　“是有些难度，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你也会怕？”
　　“呵呵呵……，诶～！”
　　“怎么了，很好笑嘛？”
　　“怎么能不好笑……？
　　你造吗？
　　这恐怕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什么叫做我不会害怕？
　　花子姑娘，你还是请相信我吧，我尿裤子的次数，肯定是你的几何倍数……”
　　“额……请不要毁灭我的三观。”
　　“事实如此，要不你说，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不说我也行，其他高能，又该是什么样的？
　　无敌横着走？
　　面瘫不会哭？
　　不会笑？
　　不会尿裤子？”
　　“难道不是嘛？”
　　“额，好吧，你赢了，也许是吧，反正我没亲眼见过……”
　　“那你认识的人当中，谁最厉害？他又是什么样的？”
　　“这……，这个问题就复杂了……”
　　“你就随便说说，我都没离开过老城，也不清楚外面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尤其是那些厉害的人，又该是如何模样？你就随便说两个吧……”
　　“那就随便说说吧，嗯……
　　知道世阳的姐姐吧，被挖了双眼那个，几百个军人在场，她扑上去就咬住其中一个的脖子，生生咬死了那个仇人……厉害吧？”
　　“不厉害，神经病啊！”
　　“不厉害？
　　行行，换个厉害的给你说说，一个老头，他的儿子辈，死的没了男丁，孙子辈，本就3瓜2栆，结果，尸毒发作，他亲自开枪打死两个……
　　最后一个儿子，还是为了救他，被尸宰了……
　　你猜怎么着？”
　　“不知道……这有什么厉害的？”
　　“呵呵，不懂了吧，老头近70，不但带着孤儿、寡妇求生，还假装自己是军方的人，召集全镇幸存的百多口人，一起打尸……生生给那百多人，打出了一条生路……”
　　“确实有点厉害，不过不是他自己厉害，我是说他……额……，算了，我也说不好，反正厉害归厉害，可也就一般般吧……”
　　“这都不厉害？你到底懂不懂啊？”
　　“不懂，你换个更厉害的……”
　　“一个女人，为了家庭出去打尸，出去找食，出去卖身，把个残损的破家，弥补起来……”
　　“我……，骡子哥你在说什么，我问得是，魁狮子这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呵呵，他若蛮化了，我抓只老鼠，就能毒死他，他那里厉害？”
　　“可他现在不蛮化，不也很厉害吗？”
　　“也许吧，可我要是他的敌人，只要打死你，打死我，活着打死婴儿、蒙古大叔，不管整死那一个，肯定能逼疯他，然后加上一只毒肉老鼠，你瞧，他又死了……
　　要知道，杀死他不难，杀死你我，就更加容易了……”
　　“我去……，你这么腹黑嘛？”
　　“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没找对答案，你所期待的力量，你所期待的英雄，真的存在吗？
　　罗世阳也会哭，会怕，他姐姐也会，那个老头就更不用说了，我听他深夜里嚎哭声，能直接把我吓得尿了裤子……”
　　“我不明白，你是在教育我吗？”
　　“是的，花子，要想强大起来，成为自己都害怕的人，真正的重点是心境：
　　任何力量，都能化为心境，看你厉害不厉害，只看你心境稳不稳定，坚毅不坚毅就成，可以是恨，可以是悲，可以是恬淡释然，可以是隐忍，也可以是牙呲必报，什么都行，重点是你自己的心，你稳不稳的住……”
　　“不懂……”
　　“那我就简单说，假设让我选择敌人，我不会选择老头，那是个把战斗、权利、当做【日常生活】的怪物……
　　也不会选择他姐，就像你说的，神经病，一根筋，不转轴，除非保证一击致命，否则我宁愿选择罗世阳……
　　事实上，我一直也是如此，我从来不轻易与人为敌，反而和丧尸争夺生存资源，不是因为我这个人善良，而是因为，丧尸的强大，如同钢铁架子纸老虎，薄弱点有太多，一击致命的方法多了去了……
　　可人不同，人类的厉害，如同黑面的水坑，你永远都猜不出来，这黑漆漆的坑内，里面是头猪，还是条龙……，
　　要知道，未知的恐惧，才是我最大的恐惧……
　　相反的是，今天我们谈论的【灰岩】，那只4阶的尸皮，虽然离编号1步之遥，可我不怕，我和它战斗过，逼退过它，我也根本没道理去怕它……
　　首先、它不是一根筋，相反，它是我见过最鸡贼的，隐身、壁虎色、控制人、偷吃内脏，听着确实吓死宝宝，可这是鸡贼的伎俩，并不意味着真正强大，你看，我身上只要挂颗雷，那么我可以打赌，它连靠近我的想法，都不会有，因为它也会怕……
　　瞧瞧，这就是我的力量，见缝插针……”
　　“可你怎么杀它？杀不死它，一切不都是白搭？”
　　“世阳……，算了，我们都不提罗世阳，换个办法杀它，它吃人，1天两次，早晚各一，这意味着，它有规律，我只要掐好时间段，就可以预估出李开明的死亡时间，我可以提前埋雷，对讲机里一旦失去李开明的声音，我直接整栋楼炸掉，你说它能跑？
　　动用世阳，是因为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抢救回李开明，所以你瞧，杀灰岩，罗世阳是可以不出现的，所以，罗世阳没你想的那么无敌……”
　　“还是不懂，你就教我如何变成魁狮子吧，吃死人我也愿意……”
　　“可以，你也可以想一想，要不要直接变成丧尸，那样会忘记所有烦恼……
　　相信我，这是很多人的选择，而只有傻子，才会如同我们一样挣扎……”
　　“……”
　　裸哥简单说了些故事，花子也不再恐惧，诚如裸哥所言，他们身上背雷，鸡贼的【灰岩】，又怎么会靠近，何况它也知道，控制对裸哥没用……
　　花子其实听懂了一些，可她依旧认为，罗世阳比起其他人，是真的厉害……
　　裸哥说了许多，其实也是在诱导，罗世阳自然是生猛，可花子不是罗世阳，她的路，要从【阴阳池】为起点，这是个特殊的药池，而药池能给予她的力量，不是罗世阳的【蛮化】，也不是裸哥的【任务体系】，这【阴阳池】的力量，考究的是意志，考究的是一个人的极限，而裸哥确信，老头、嫂子、董如月，若是他们3个，一定能把个人意志力，发挥到极限，从而置换出，【阴阳池】内等价的【提升】……
　　裸哥也考虑过，何为意志力，通常来讲，是生活惯性，平日里如何，关键时刻也差不多，就如同老头，近70高龄，一辈子硬气，这就是他的生活惯性，裸哥不怀疑，他有大意志挑战【阴阳池】……
　　还有种意志，是后天的，临时的，是环境的，也是情绪的，董如月对仇人的恨，小凤对亲人的爱，这都是可以转化为意志……
　　所以，裸哥对花子讲了这些，
　　看她池内诡异的痴笑，明显是有过劫难的，如何将这些劫难，转化为～自身今后的生存意志，而不是～变作对自身的否定，这很关键，
　　目前来看，【阴阳池】，最大理论化，是8次，因为，以婴儿的控制能力看，一旦个体发生质越，精神域也会相应变强，这就是说，【阴阳池】对个人，不可能无限使用，所以，越是普通人，越要珍惜这最初的几次提升……
　　只是，今天着实没时间，否则还会多诱导一下她，或者，探探底，看看花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劫难……
　　可这只能推后了，不管如何，【灰岩】必需死，而且就是今天，这虽然没有记录成任务，但裸哥的心，就是这样准备的意志……
　　…………
　　……
　　罗世阳换了机甲电池，准备晚上搞事，框框的脚步沉重，脸上却风淡云轻，骡子哥说了，是只4阶尸皮，既如此，他也没什么怕的了，尸皮的战斗能力，他也是了解的，菜鸡而已，虽然等级高达4阶，但骡子哥交过手，描绘过细节，他也就再无顾虑，何况他也有雷……
　　难办的是诱引，是尸控，4阶的精神域，确实对他有压制，不过这不是他的任务，其他人会解决的，他只负责狠狠的打，打的这只尸皮，连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黄昏……
　　三人返回居所……
　　门口，黑压压一片，却是都来了……
　　宋御康～排众而出……
　　裸哥皱眉，还来？
　　“骡子，营内的实情，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
　　“恩，大家不容易，活着更不容易，看在大家～生存不易的面上，我能不能求你个事？”
　　“好说！”
　　“从今天开始，我想把火电厂～库房改成居所，大家以后就住在一起，都是自家人，相互也有个照应……”
　　“容我想想……”
　　裸哥看着黑压压人群，60不到，全都在，冰天雪地的，睡在外面确实不是个事……
　　“不行……”
　　“……”
　　裸哥最终却说不行，因为他不止看到了人群，还看到了他们手中的枪，所以，这它吗还是和上次一样，又是一次群体事件……
　　宋御康脸色发黑，还在沉默，他想等骡子反口，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不想丢失领导地位，他就必需挑这个头，代表众人，代表利益，代表自己的权威，这真的是最后的机会，过了今夜，他的威望，必然崩毁……所以，他必需让骡子改口，这是他唯一树立权威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可骡子的眼神……
　　裸哥也想明白关键，这些个人，前倨后恭，早上送餐，晚上提枪，一会儿卑贱，躲在门外求庇护，一会儿叫板，端枪抵头看笑话……
　　裸哥笑了，笑的诡异，是社会人……
　　还是纸老虎……
　　“嗯……，对，对，都看过来，都看这里……
　　以前我和老宋说过一句话，他肯定没和你们提过，即使提了，你们可能也没听清楚，今天我重说一次：
　　谁她妈敢抬枪指我，我就砍他妈～谁的手，不信，你们就试试吧……”
　　“骡子，说的什么混账话？”
　　“老宋，就是这个话，谁抬枪，我砍谁的手，你若不信，你也可以试试呀！？”
　　“骡子过了……”
　　“老宋别和他犟……”
　　“……”
　　熟识的人，在劝解，可裸哥知道不会完，他只是看着宋御康，彻底鄙视的嘲笑……
　　“你丫究竟怎么想？
　　60多人就睡在你门外？
　　你真当自己是土皇帝？”
　　“……”
　　裸哥不回话，依旧鄙视他……
　　枪被抽了出来，抬起……只是慢了一些，当他摸枪时，罗世阳已经冲击过来，他穿着机甲，这只有不到3米的距离，抛物线跌落，众人惊呼抬枪，罗世阳头都不抬，提起他的手臂，齐根砍断……
　　“老宋……”
　　“世阳……”
　　“碰～碰～……”
　　“铛铛铛……”
　　“住手……”
　　嘈杂一片，罗世阳一手举盾，一手提起宋御康，挡在身前……
　　裸哥慢慢挪动，挪到罗世阳身前……
　　“谁拿枪指我，我砍谁的手……，你们想我记住谁？”
　　“把枪放下，骡子，放了老宋……”
　　“世阳放他走……”
　　孙二蛋接过身体，宋御康已经痛的晕死过去，他面瘫，看不出表情，但裸哥读的懂，挪着残疾的腿，踩在断臂上……
　　“这条胳膊，是我的了，你可以来抢……”
　　“操，死骡子，你还有完没完？今天还做不做事？”
　　“做，做啊，杀鬼卖命，解救苍生，只是，今天能不能活着，还要两说，你说老子会不会受他的气？真是给脸不要脸，一次不行，还来第二次，今天不杀他，算是给你们几个面子，至于这只手，还是留在这儿吧……”
　　老宋断臂血流如注，孙二蛋闭上眼，抱起人转身就走……
　　“骡子，你这是……”
　　“你这不结仇嘛？二蛋好不容易放下，你……”
　　“别说了……，
　　有一个算一个，都听好了，今晚咱们一起住，就住厂房……
　　不过你们要记住了，这是我下的命令，不是宋御康的……
　　你们可以不来，当然，我这里不接收宋御康，喜欢他的人，也都可以跟着去……”
　　“……”
　　“……”
　　“走吧，世阳，回屋收拾，这条胳膊也带着……”
　　裸哥转身，却见李开明愤愤离去，想必是去找宋御康，可除了他，再无一人……
　　徐安生苦笑的看着裸哥，裸哥抱以苦笑……
　　徐安生也要走，裸哥单腿前扑，拽了他一把，自己也摔倒在地……
　　“不要去，今晚他们就是饵……”
　　徐安生扶起裸歌，面上依旧是苦笑，裸哥没有再拦他：
　　“记着开对讲机，晚9～11点，一定要开，3分钟发一响，千万别差错，记住，9～11点，那是它进食的规律……”
　　…………
　　……
　　徐安生走了，随行的还有6名战士，裸哥叹气，如果李开明、徐安生不带头，宋御康就不会有任何人支持，最多一个面瘫的孙二蛋……
　　……
　　算了，今天的事还有很多，【灰岩】必需死，必需今天死……
　　裸哥收拾妥当出门，门前50多人，又开始寒暄，裸哥笑了笑……
　　……
　　厂房，
　　零时的居所，
　　众人停下，等着裸哥和罗世阳先进……
　　“世阳，把胳膊钉在门口……”
　　众人哑然，看着罗世阳，把一条手臂，钉死在门框上……
　　…………
　　……
　　罗世阳笑容满面，裸哥却在皱眉，这【恨】还在，他只是让，罗世阳却卸掉一臂……
　　他不想怪罗世阳，慢慢来吧，今天的冲动，他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