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力?

　　穿过熙攘的敏斯特街。
　　沙丁鱼西街，则显得灰暗与破败。
　　街道拥挤泥泞，沿路两旁破旧的面包房与洗衣店大门开启，顾客却十分稀少。
　　克劳德压低帽檐，托着胸口的烧瓶，进入一家橱窗发黑的面包店。
　　“梅思林太太，给我4根面包。”
　　少年暗中摸了一圈烧瓶，确定已经藏好，然后从衣兜中摸出4枚铜便士，心中不着边际的想了下怎样感谢瓶中小人，咬咬牙，又摸出几枚，开口道。
　　“再...再给我一小罐奶油！”
　　柜台里，皱纹深陷的梅思林太太一边麻利收起铜便士，一边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克劳德。
　　她稍显疑惑的微笑道。
　　“怎么？威尔先生...薪资涨了？”
　　克劳德红着脸摇头。
　　“没有没有。只是...想尝试一下。”
　　他眼神盯着奶油，心中想着用面包和奶油感谢烧瓶先生。
　　梅思林太太对敲窗人少年很熟悉，知道敲窗人一贯对自己吝啬，这次出奇反常，只是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嘲笑表情，只是眉头微微一挑，指了指身后斗柜上的圆形蜂蜜蛋糕，说道。
　　“克劳德先生...想要犒劳自己，这里有个更好的，而且为了感谢《迦勒谷物法案》惠及索西利，今日半价...只要4便士，比你手里的奶油还便宜！”
　　克劳德视线上移，看到一块手掌大小，色泽金黄散发诱人气味的蛋糕。
　　他下意识吞了唾沫，比划了下手中的奶油。
　　不确定道。
　　“真的只要4便士？”
　　“千真万确...威尔先生。”
　　克劳德开心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小罐奶油送了回去，又看了眼梅思林太太。
　　对方眼角的皱纹并不像作假。
　　他掏出一小摞硬币，在柜台上展开，数出八个推了出去。
　　“给，威尔先生，刚出炉的蜂蜜奶油蛋糕，小心烫手！”
　　“谢谢您，美丽的女士。”
　　克劳德收起满载的棕皮纸袋，掂了掂，嘴角翘起，暗想烧瓶先生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美食。
　　模仿映象中西装礼帽的绅士，将头顶软帽掀开，鞠了个躬，滑稽地退出面包店。
　　木门关闭，梅思林太太收起嘴角的皱纹，抿着干枯的嘴唇，暗自叹息。
　　“如果《迦勒谷物法案》能早一点出现，洁瑞迩没被饿死，也有这般年纪吧。”
　　“哎.......”
　　叹息声混杂在烘焙香味里，可惜少年却不知道那是来自她人母亲的仁慈。
　　.....................
　　沙丁鱼西街巷尾。
　　克劳德微笑着与房东德里克太太问好后，揽着蛋糕纸袋径直上楼回到自己的小屋。
　　锁上木门。
　　克劳德小心翼翼将圆形蜂蜜蛋糕摆在木桌上。
　　随后请出烧瓶。
　　陆离站在烧瓶里，透过烧瓶壁看到近前金黄色的蛋糕，他眨了眨眼睛，分出精神丝线附着在少年身上。
　　“这是？”
　　克劳德抽过木凳，坐在陆离面前，将蛋糕推到烧瓶前，舔了舔嘴唇。
　　“那个...谢谢您...救了我！”
　　陆离挠了挠耳朵，翻了个透明眼。
　　出门一趟，两人关系拉近不少，至少克劳德不再表现出对自己的畏惧，当然透过连接的精神丝线，虽说还是能感受到少年内心的怯意，但大部分都化为交流中的腼腆。
　　陆离暗自笑了笑，抖动丝线调侃道。
　　“用这个谢我？”
　　少年神色略微尴尬，五官蹙成一朵衰败的菊花，他咬着嘴唇，酝酿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解释。
　　陆离从少年的想法里，感受到了真诚，他没矫情，接受了克劳德的感谢。
　　只是面对鲜香诱人的蛋糕，陆离心底泛起难色。
　　......似乎...吃不了！
　　不仅吃不了，而且这具透明躯体，没有丝毫的饥饿感。
　　难道不用进食？
　　他伸出透明掌心，贴在烧瓶壁上。
　　按照脑中零碎的提示。
　　吞噬？
　　蛋糕并没反应......
　　难道需要打开烧瓶塞？
　　他分出几道丝线，让克劳德尝试拔塞。
　　可是，少年用尽力气，烧瓶木塞纹丝未动，并且少年在拔塞瞬间，烧瓶壁上涌现出赤红色蜿蜒线条，发出灼热气息。
　　克劳德被烫到，差点将烧瓶扔在地上。
　　多次尝试，陆离无奈发现。
　　烧瓶质量意外的好，自己在里面很安全！
　　“算了...你吃吧！”
　　“我接受你的感谢！”
　　克劳德收到朦胧的信息，看了眼无精打采的透明小人，面露愧色，心中默默为陆离哀叹。
　　烧瓶里的先生...比克劳德还可怜...
　　至少...克劳德可以吃饱。
　　少年惭愧一声，在陆离哀怨的目光注视下，三口将蜂蜜蛋糕吞下。
　　蛋糕下肚，克劳德舔了舔嘴唇，眉宇舒展，一脸享受回味。
　　陆离瞧见对方满足神态，郁闷转过身，伸出一根透明手指，触碰瓶壁，在烧瓶壁上默默画了个透明的圈圈。
　　不去理会少年，陆离开始思考这具身体的能力。
　　吞噬与寄生，到底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必要要离开烧瓶才可以？
　　寄生，又是怎样？
　　脑中的零碎提示并不能让他完全掌控透明身躯带来的能力，自己目前唯一能够施展的，只有精神具现。
　　将心之所想，具现成丝线。
　　触及人体，带来操控与沟通，能否用精神丝线移动物品？
　　陆离端坐烧瓶内，一个个假设闪过。
　　他本就是个谨慎认真的人，虽说变成小人失去人类身躯，但穿越所带的理性思维并没有丧失，更何况当初养成的良好科研思维。
　　意识内列出表格。
　　陆离将零碎提示中的精神具现能力一一罗列。
　　一操控
　　二沟通
　　三物质影响
　　第一项操控已经领略，在下水道中控制矮子杀死高个就是精神力附着在矮子身上，形成提线木偶的效果。
　　只是当初事发突然，又是第一次使用能力，并没有详细感知操控的种种细节。
　　可以利用少年进行操控试验。
　　第二项沟通也很了解，从精神力丝线第一次连接少年，他就熟练的掌握了沟通的能力。
　　只是精神力沟通似乎并不稳定，或者说因为语言不通，精神力丝线必须通过多次的震动和尝试，才能准确将想法传递。
　　或许能通过学习语言与文法来改变。
　　陆离默默记下这一条，随后将重心移到物质影响上。
　　第三条物质影响，他并没有尝试过。
　　操控与沟通至少已经得到反馈，而物质影响，在零碎提示画面中，并没有前两个那么详细。
　　不过以陆离良好的科研心态，他很快就想到了怎样确定物质影响能力大小的方法。
　　有了试验目的，下一步制定试验计划与内容。
　　快速将所想转化熟悉的成实验报告表，陆离抬起头，眯着透明眼睛看向满足的克劳德，瞳中射出兴奋且妖异的光芒。
　　克劳德微闭眼眸，睫毛在眼皮下抖动，忽然感觉一股冷意将自己包围。
　　他紧了紧遮体的破旧斗篷，双手交错抱的更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