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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报案奇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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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天气晴朗,微风轻拂。一条双向四车道的宽阔道路两旁种植着茂密的香樟树,树叶在随风轻摆。
  这里是上海浦东的闹市区,一幢庄重威严的公安大楼坐落在道路一侧。大楼层高为十二层,楼上楼下全都郁郁葱葱,门后的大院是个小型停车场,里边停放着十几辆警车。这里是新区公安分局,分局的大门正对着街口,地势却比大街略高,门前使用猩红地砖铺设了十几层台阶。
  说到道路,有必要介绍一下现行的道路和交通建设。
  由于交通事业突飞猛进的发展,街面上已经很少出现私家车辆了,人们的出行普遍采用公共交通。公共交通除了地铁之外,还有各种地面交通,辅之以共享单车,形成了畅通无阻的公共交通网。公共交通使用的车辆一般分为两种车型,一种是地面短驳,这种车型四通八达,车速均匀;另外一种是空中快车道,这种车型属于远途快车,车速较快,在市内的交通枢纽中均有站点。在城市的地面车道中,一般都是双向两车道或者四车道,总有一条车道是提供给普通交通使用的。这条车道平时相对空闲,一般都是公用车辆行驶和公共交通短驳车辆借道使用的。
  汽车制造行业也经过起伏之后做了较大的调整,汽车制造已经完全废弃了汽油车辆和柴油车辆。汽车动力只有电力一种,却是采用的两种电能形式,一种是常见的普通车辆带有充电电池的形式,还有一种是特定车辆使用车道所特有的道路自发电设施形式,就是道路材料采用了混合硅,可以直接吸收太阳能发电。
  地面上奔跑的所有车辆都已经基本实现了无人驾驶,只保留了少部分的客运和客货两运出租车,交通事故率几乎为零。正因如此,公安部门正在打算取消交通警察这一警种。
  道路建造已经得到了跨越式发展,所谓的双向四车道,其实相当于双向六车道。在同向的两车道中,一条是普通车道,一条是公交短驳车道,却在两车道之间还有一条空中快车道专线,专门用于公共交通大型枢纽之间的长距离运输。另外,相对的两车道之间还有一条不受方向限制的紧急空中车道,这是专门留给警车、医护车、消防车以及一些紧急突发状况车辆使用的。
  街上的交通井然有序,车水马龙,各种车辆来去,形成了极为壮观的景致。公安局的门口不远处就有一个公交站点。站点设施建设也体现着非常的人性化,不仅可以防雨防风,还有简易按摩椅,电子显示屏,另外还有冷热水都可以免费喝的自动饮水机。这个饮水机设计得也很奇特,不仅可以取到一次性喝水杯子,另外还内置了微型制杯机,可以减少杯子的浪费。用过的一次性杯子或者是一张普通的A4纸放进制杯机进口,就可以直接制作出一只新的纸杯子。
  一辆公交车在公安局门前的站点停了下来,岳阳西装革履地从车上下来,四下看看,从人行道健步穿过马路,向公安局的大门大步走去。
  公安局的一楼大厅里人满为患,刚刚开过一个关于交通警察分流安置的会议,散会之后的交警们大都不愿马上离去,都还在相互之间议论,一片嘈杂。
  一层最接近大厅的办公室,正是刑警队的办公室。这里是一个套间,里间是队长办公室,外间是队员办公室。
  公安局的刑警队只有四人,一名赵队长和三名警员。
  三名警员分别是:浑身阳刚之气,国字脸,身材魁梧,长得英武的年轻人李虎;清秀美丽,身材苗条端庄的短发干练姑娘,年轻的警花杨红;沉稳寡言,说话粗声粗气,三十多岁,经验老到的中年警察郑志强。
  队员办公室里,四张办公桌两两相对,集中摆在中间,两边身后靠墙都是文件柜。郑志强和杨红面对面坐在窗口,李虎坐在外边。门外一片嘈杂,三名队员正在对交警队分流的事情议论着。
  最靠近门口的李虎站起身,上前轻轻把门关上,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他返身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茶水,呷一口,端着茶水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地说:“这些交警的同事们该怎么办呢?年龄大的还行,反正也要退休了,提前几年退也一样。可年龄小的该干嘛去呢?”
  杨红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经意地说:“是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分流起来还真是个麻烦事。”
  郑志强慢条斯理地说:“别说他们交警了,我们刑警不是都分流了好几次吗?就这,我们才几个人,不也经常是无所事事嘛?关键是现在太平无事,几乎都没有什么刑事案子了。交警也一样,路上交通治理已经用不着了,只能分流咯!”
  李虎一脸认真地说:“作为公安战士,我们也希望社会安定,没有案件发生,可要是总这样无事可干,还真的心里慌得很。”
  杨红随口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不专心工作,也到网上去寻找事业吧?”
  郑志强淡淡地说:“我看也不是不可以。”说着话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这时,赵长生从内室出来,拿着手机说:“你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快看看手机,和谐新苑的案子被发到超头条视频上去了,还上了热搜。”
  李虎脱口道:“不是假的吗?谁这么大胆?还敢造谣传谣!”
  赵长生若有所思地说:“我也说嘛,这案子不是假的吗?”
  郑志强看着自己的手机,老谋深算地说:“我看还是别管人家视频的真假了,咱们不能受视频的影响,现在应该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
  杨红脱口道:“现在网上不是没有假的了吗?”
  李虎没好气地说:“这叫什么事啊?我们都被报案人忽悠了。掌宇宙对这样的报假案,到底有没有处罚?这个报假案的人,道德公信力值是多少?”
  杨红怔怔地说:“我查过了,八十五分,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已经不低了。可线上线下总还是两回事吧?这个报案人也是的,就像一个好演员似的,报案倒挺急,还什么团伙入室行凶,还十八层,结果呢?那么多警力出动,什么线索也没有。”
  郑志强用手指指自己的脑壳,眼珠子转来转去地说:“报案人这个地方,会不会有问题?”
  杨红反驳说:“脑子有问题,还能有那么高的道德公信力值?一个人的智商情商应该与道德公信力值成正比吧?”
  赵长生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不说了,显得我们真的没事干似的。”
  三名警察暗暗一吐舌头,相互偷偷对视一眼。
  “笃笃笃!”突然,敲门声响,众人都一激灵。
  李虎敏捷地从座位上弹起来,上前去开门。
  门开了,门口正站着英俊潇洒的岳阳,李虎看到是岳阳,马上没好气地说:“哟!说曹操曹操到,来了嘿!”
  大家全都关注地看着门口的岳阳。
  岳阳一脸认真地说:“我来找赵队长,不是说要录笔录吗?”
  郑志强嘟囔着说:“胆儿挺肥,居然还敢来。”
  赵长生马上从愣怔中转化成笑脸,热情地说:“来来来!还真来了!没想到这么快,来,我们都到警情分析室去。”说完,做个邀请的手势,率先出去了。
  岳阳也跟着去了,大家全都一窝蜂地跟着出去了。
  大家一起来到隔壁的警情分析室,这里有一张椭圆形会议桌,桌上摆放着一台投影仪,墙上挂着一块投影布。
  大家分别落座,岳阳随意坐在一边,赵长生、李虎和郑志强很自然地坐在他的对面,杨红为岳阳端上一杯茶水,然后坐在了郑志强的旁边。
  赵长生做个邀请的手势说:“来,岳先生,喝点儿水,我们做个笔录,走个程序,昨天的案子也就算结了。”
  岳阳闻听,顿时就急了:“别介呀,赵队长!喝什么水呢?我可不是来喝水的,还是先做笔录吧。这案子不能就这么结了,得破,要不我都过不去。”
  赵长生怔怔地说:“还要破案啊?”
  岳阳不容置疑地说:“必须的。先不说我和我妻子,光是三条人命这案子,不破怎么能向社会交代呢?”
  赵长生听了他的话,感到哭笑不得,觉得眼前这个报案人看上去还算正常,可却枉为一名计算机编程的高材生,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当即不耐烦地说:“什么三条人命?”
  岳阳一本正经地说:“我摔到楼下去的呀?不过可说好了,我之前说过,是他们私闯民宅,我那是正当防卫!”
  赵长生耐着性子说:“我们现场勘查了好几次,楼下没有任何死伤痕迹。”
  岳阳决然地说:“不可能!十八楼!不死也得残废。不过真要是没有死人,我这心里也踏实些,毕竟防卫过当,还有个三岁大的孩子。昨天晚上我整整一夜都睡不着,眼前尽是他们几个的影子在晃。”
  赵长生站起来,故作诧异地探手要摸岳阳的额头:“你没说胡话吧?”
  岳阳急忙挡住赵长生的手,一脸认真地说:“得得得!当然没有。”
  赵长生明知故问道:“你说三岁大的孩子,也能从你家窗户上进去?”
  岳阳一脸诧异地说:“对呀!我也纳闷……”
  李虎打断他的话,脱口道:“对什么对?要不是看在你脑子有问题,你乱报案,拿我们警察当猴耍,我们就……”
  赵长生一摆手制止了他。
  “说我乱报案?”岳阳有些不耐烦,随手掏出手机打开视频,往桌子上一放:“你们好好看看吧,网上都登出来了,超头条,这可绝对不是假的。我自己报的案我负责,你们就别费口舌了,赶紧破案……”
  说到这里,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他赶忙拿起手机,手机视频显示候怡芳在病房里苏醒了,病房里空无一人。他已经设置好了远程控制,赶紧按下手机上的一个按键,病床上的信号灯立刻亮了起来,同时传出了报警的声音。
  岳阳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起身说:“对不起!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妻子醒了,我得马上过去。”说完,再看手机,看见苏天语已经快速跑进侯怡芳的病房,他赶忙收起手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桌上杨红给他倒的那杯茶水还在冒着热气。
  赵长生、李虎、郑志强和杨红看着岳阳离去的背影,一个个面面相觑。。
  郑志强眨眨眼睛,怔怔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真有病?”
  赵长生起身就走,嘴上没好气地说:“病得还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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