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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神遗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张辉仁不禁问向自己，‘或者说的直白一点，舍弃自己的信仰简单吗？’
张辉仁目前还得不出答案。
但他知道眼前的徹美已经忘记了，她的眼神已死。
如她所说，神就是一项概念，一个物体，孤零零的存在于那里而已。
所以神既不存活也不死亡，仅仅是被遗忘。
张辉仁并不是想站在高处指责徹美不够努力，和她一直奋斗的外甥女进行横向对比。
他只是担心，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他不关心徹美与凛的神究竟怎么了，张辉仁只担心自己。
“徹美小姐，难道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再留在这座神社中了吗？”
张辉仁咬下最后一口面包，以大角度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环视四周。
“没有其他人了。”
徹美低下脑袋露出寂寞的表情，微微开口。
“神死去的那一天，大家就知道神社只是一滩死水了。”
看着徹美阴郁的嘴角，张辉仁不禁暗想。
‘看来日本人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徹美说：“就像高地蓄水，如果作为源头的河流被截断了，那么不管先前你存贮着多少也没有意义了。
虽然也有部分人舍不得这里，但是壮士断腕，守着没有未来的未来是愚蠢的。”
“........对不起。”
张辉仁意识到是自己肤浅了，生存发展才是第一要则。
“没关系的，我知道辉仁刚才大概在想些什么。”
徹美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在意，接着说道。
“本来被争夺到头破血流的神子之位最后却成了烫手山芋，真是讽刺啊。”
张辉仁明白这是在指凛，看她那副努力的模样恐怕就算自己的神彻底消失了，她仍会奋战到底。
不知道是因为她信仰坚定才选择成为没落神子，还是成为了神子才会变得如此信仰坚定。
总之不管哪种，一旦成为了神子就被绑死在这个破旧神社之上了。
“不过也不是还好嘛，残余的咒力只有你们两个人在用。已经撑了十几年了不是吗？”
张辉仁倒是心大的安慰起徹美，反正人生的选择很多。
谁也不知道人进中年的凛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说不定没多久凛就会成为第二个眼神已死的徹美。
“你要是没抽光的话还好说.......”
徹美幽怨的看着张辉仁，心有不甘。
她日本人的性格倒是很会“自找麻烦”，反而不拿眼前的罪魁祸首是问。
‘要是我没有口快答应给辉仁进行降灵仪式就好了。’
“我不吸收光的话还能撑多久？”
张辉仁吸都吸了，也不可能再吐出来了。
他有些好奇只有自己黑气一半存量的神社咒力怎么到徹美的嘴里就“好说”了。
“五十年。”
“什么！”
张辉仁叫了一声后赶紧降低了声音，怕把凛引出来。
“可是那只有我一半咒力多少的存量究竟怎么用五十年啊？”
“一半？！你在开什么玩笑，小林辉仁。”
徹美罕见的叫出了张辉仁的虚假全名，气的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让她温和的气质分大大降低。
“那可是填满了神骸的咒力，虽然不知道你把那些咒力偷偷藏到哪儿去了，但是不准你再侮辱我们神的力量了！”
“.......”
徹美怒气的爆发就如同夏季的阵雨一般仓促，在张辉仁还没搞清理由之前，她就把怒火倾泄而出了。
张辉仁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我应该没说错啊，吸到的咒力确实只有我总量的一半。
而且之前我刚被召唤出来的时候不是有干部献给我黑气嘛。
拿他作为基准单位的话，这些咒力也就只能塞满100个他。
虽然100是不少了，但是用五十年是不是太夸张了？
稍微除一下，每天只用0.0056份的咒力我觉得连点根烟都不够吧。”
张辉仁像是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一般，把咒力转化为火焰点了根香烟。
好在徹美生气的转过脑袋没有看向张辉仁这边，不然她就会因为这种所谓的神迹和奥川一样惊叫起来了。
“姐姐......”
凛从厨房的门框上拉回了脑袋，她其实一直在看着客厅里的两人。
虽然更多的是在意帅气的张辉仁而感到胸口小鹿乱撞，但是姐姐突变的情绪她也捕捉到了眼里。
“今天我一定会成功把神再次召唤出来的！姐姐你就再也不用伤心了。”
凛握紧了手里的盘子一脸坚定。
然而实际上，徹美是因为被张辉仁给气到了才会有些恼怒。
但是凛却错误的把这情绪结合到了先前铃铛的爆炸之上。
在神已死的现在，他已经被众人遗忘了。
唯一的念想便是这里的神社了，然而神社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坏。
今天的铃铛破碎就是最好的证据。
凛不想自己的神这么快就被世人遗忘，她直接扔下早餐，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厨房。
“姨妈，很快你就会得到一个惊喜了！”
张辉仁毁坏铃铛的举动无形中加快了凛进行祭祀仪式的速度。
“唔嗯，说起来凛还真慢呢。”
因为桌前的氛围比较尴尬，张辉仁只能没话找话谈及凛，她知道那是徹美的软肋。
“我去看看，那小丫头估计害羞了。”
徹美叹了一口气还是接过了张辉仁的话头。
不管眼前的张辉仁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他至少没有表现出敌意，而且还是凛喜欢的对象。
面对有可能是未来的家人，徹美心软了。
“凛？”
徹美的呼喊没有得到回应，她焦急的探进去脑袋，却捉了个空。
“会不会是去上厕所了？”
张辉仁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也一起找！”
徹美突然慌张了起来，焦急的让张辉仁前来帮忙。
“还记得你说的那个指引凛的神秘声音吗？如果说数量已经全了的话，凛很有可能已经去进行仪式了！”
徹美没想到凛会如此独断专行。
在得到张辉仁给予的情报后，她还有些半信半疑。
打算在吃完早饭之后细细和凛对这件事进行详谈，可就眨眼的功夫凛消失了。
张辉仁倒比徹美思路清晰，如果凛是准备去祭祀仪式，那么怨灵在不在就决定了凛的行为结果。
“那个封灵坛也不见了！”
张辉仁指着客厅内的墙角大喊，昨晚还放着的坛子果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