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个顾客

　　打定注意后，夏飞脸上挤出一抹温暖的微笑，分外热情的招呼道：“之前的店主是我叔叔，有事回家三个月，请我来照看一段时间。”
　　“我叫夏飞，是师范学院法律系大四的学生，还请多多照顾生意。”
　　得知夏飞和他一样是学生后，小池神态中的局促感消散了大半，整个人也变得随意起来。
　　他好奇的指了指搁在一次性纸碗中的土豆块，“夏老板在试验新产品吗？好香啊！”
　　言语间十分的讨好，跃跃欲试的神态呼之欲出，恨不得伸长脖子上去咬上一口。
　　嘿！还是一个标准的吃货！
　　既然如此，夏飞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对于吃货来说，没有什么比第一时间品尝到一口心动的美食更让人幸福了。
　　至于是美食还是毒药，不尝一尝如何知道？
　　虽然这美食……有些辣。
　　“既然是吃货，抗辣能力应该没问题吧？”
　　夏飞端起碗中的土豆块，稍作犹豫后，热情的递到小池手中。
　　小池楞了楞，清瘦的脸上兴奋的表情凝在了一起，显得分外感动。
　　他只是随口一提，那让人恋恋不忘的土豆块就被人递到手中，对方还客气的塞给他一双筷子。
　　这服务……真周到。
　　不好意思的推辞两句后，整个人的心神都被这近在咫尺的香辣味吸引，捏着筷子的手也变得不利索起来。
　　“我就尝一口，权当帮他在试菜，这小老板如此客气，想必不会介意。”
　　出于礼貌，在下口之前，照理要卖力的吹捧两句，“夏老板，你放的什么调料？……十三香？我先尝尝，好吃得话一定帮你宣传。”
　　夏飞善意的提醒道：“这是小店即将推出的‘辣味’炸土豆块，你是老顾客，帮忙尝尝味道如何？”
　　“辣味？有多辣？”
　　“没事，哥们川北人，无辣不欢，你见过有川北人怕辣的？”
　　夏飞心想，这可是系统出品，全球都是独一份，川北人也不一定扛得住啊。
　　他还想叮嘱两句，没想到这哥们猴急的很，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塞入嘴中。
　　夏飞眉宇间跳了跳，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小池脸上。
　　这可是他计划推出的第一道产品，能不能完成任务，能不能发家致富，就看这一炮了。
　　头炮一定要打响。
　　小池鼓着腮帮子咀嚼了两下，猛然间一个哆嗦，整个脸色顿时变了。
　　他嘴巴半张着，像一条在雷雨天跃出水面的大嘴鱼，拼命的倒吸冷气。
　　“这……确实够辣！”
　　岂止是够辣？
　　辣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嘴中好像含了一口火，直想吐出来。
　　但又不甘心认怂，于是一咬牙，涌出一副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用颤抖的右手迅速夹起第二块土豆。
　　心中暗暗想着，“你看，哥们是川北人，说过不怕辣的，可不是在吹牛，第一块还没吃完呢，又迫不及待的夹起了第二块。”
　　可不能被对方瞧出了端倪。
　　谁让自己是男人呢？
　　吹出去的牛皮，含着泪也要继续下去。
　　只是这一次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捏着筷子的右手也在不轻易间颤抖起来。
　　等到第二块土豆被送到嘴中……
　　嘶！
　　嘶嘶！
　　这一次已经有了经验，并不忙着咀嚼，而是瞪着一双小眼睛不停在店中扫视，渐渐的，双眼间的焦距集中在墙边的一个开水瓶上。
　　“吃东西时，喝点水，不过分吧？”
　　小池心中默默的想着，同时也给自己预留了一个好借口，“我可不是怕辣，咱川北人就没怕过辣！”
　　“嘶！”
　　夏飞见小池一张脸红成了鸡冠，心中早憋着一股笑，满是歉意的说道：“抱歉哈，今天小店还处于筹备阶段，条件有限，开水没来得及准备。”
　　小池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他的视线中带着一股绝望，慢慢离开墙边的开水瓶，又盯向后方厨房的水龙头上。
　　期待往往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就在小池左顾右盼，下不了台时，夏飞主动用水杯接了半杯自来水递过去。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顾客，宣传方面还要依靠他，把人辣得退避三舍可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咕咚！
　　小池毫无矜持的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个干净，嘴中含着的第二块土豆还未咀嚼就被冲进胃中。
　　辣味被水冲淡后，嘴中渐渐有了一些知觉，憋着的一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
　　奇怪的是，他额上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更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莫非，这土豆块中还加了偏方，有去湿气排寒毒的功效？
　　小池老家就在川中盆地北部，背靠青城山，常年多湿气，养成了那里的居民喜食辣椒的习惯。
　　俗话说，冬病夏治。
　　夏天正是排湿气的最佳时间。
　　两口辣味下去后，由内而外排出一层细汗，全身上下一阵通透。
　　这种感觉，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爽！
　　只是若想达到排湿气的效果，对辣椒的品质要求就很高了。
　　必须是生长在山坡上的朝天椒，光照充足，加上西部特有的土壤和气候，晾干后磨成粉，一碗菜只需洒上一小勺，足够川北以外的人吃一口打一个哆嗦。
　　这就是川北人号称‘怕不辣’的原因。
　　吃辣也是有传统的。
　　需要讲究环境。
　　出生于川北的小池无疑是此中的行家，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这土豆块表层色泽金黄，辣中带香，既没有辣椒粉洒在上面特有的痕迹，也没有十三香中惯有的桂皮味道。
　　“莫非是一种新调料？”
　　等到辣味在口中渐渐变淡，压抑在心底的好奇心又被勾了上来，他探着头正准备打探两句，又想起今天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这种涉及到商业机密的问题，也不好意思提出来。
　　“算了，明天再来，总能打听到其中的秘密。”
　　他倒没什么歪心思，纯粹是好奇心在作祟，能让怕不辣的川北人胆怯的辣味调料还真不多见。
　　“夏老板，这辣味……够劲，土豆块的味道也不错，就怕大众人群接受不了啊，销量上不会太理想。”
　　“另外，这辣味能去湿气，夏老板可以在这方面花点心思。”
　　既然尝了鲜，该给的反馈要给，该提的意见也要提。
　　民以食为天，每日的三餐饭，对于经济上不宽裕的学生来说，可供选择的余地真不多。
　　食堂的饭菜早吃腻了，而外面的小店，要么‘价廉’，但和‘物美’差距甚远，只能勉强塞饱肚子。
　　而那些味道上稍有特色的小店也不多，大多价格昂贵，学生每月最多去一次，经常光顾的话，经济上也负担不起。
　　所以打心里面，他不希望这家小店倒闭，
　　“太过小众了吗？”
　　听完小池同学的意见后，夏飞抱着双臂摸起下巴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