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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暗战龙城 / 第六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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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把群众从四面八方赶到打谷场,女人们衣衫不整,蓬松着头发,有的还抱着孩子。男人们有的光着身子,有的光着脚。被鬼子和伪军打着、赶着、拖着来到打谷场。打谷场四周站着一圈的鬼子、伪军,几架架好的歪把子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群众,明晃晃的刺刀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露出沁入肺腑的寒光。
  龟田、陈青山、李兴宇来到打谷场,龟田环顾一下四周,示意李兴宇。李兴宇走到台前,“老乡们,大家不要害怕,皇军是来搞*****的。只要你们交出家里藏着的新四军伤员,皇军就让你们回家。”群众们一个个仇视着李兴宇。
  “自己家里没有,还可以检举揭发别人。只要检举揭发有功,皇军会大大的有赏。”群众们还是一言不发。
  “前段时间,谁参加了打乔港炮楼,谁家的船借给新四军用的,都要统统的交代。”打谷场鸦雀无声。
  龟田走到一个怀抱孩子的妇女面前,手指一勾,两个日军士兵跑过去,一把把那个女人拖了过来。龟田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果,刚要逗逗小孩,女人一把把糖果打落在地。龟田恼羞成怒抬脚一踹,女人“扑通”一声倒地,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你,老实的交代,不交代死了死了的。”
  女人抬起头,抹了抹嘴上的血迹。陈青山走过来,对着妇女说道,“有什么赶快向皇军交代吧,皇军大大的好。”女人照着陈青山啐了一口,“呸!”
  龟田一把抢过女人怀中的孩子举过头顶,孩子的哭声更响了,龟田朝着女人,“说不说?”女人发疯似的起身扑向龟田,龟田一闪身把孩子重重地摔在地下。龟田拨出手枪射向女人,随后转身走去。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排排村民倒在血泊之中。
  汊河边,几条小船也被鬼子点燃,冒起熊熊大火。
  黎明,赵忠辉满头湿漉漉的,带领二营四连回到乜家厦。看到村庄惨遭屠戮,赵忠辉痛心疾首。几个幸存的村民围上来,赵忠辉抓住乡亲们的手,“乡亲们,你们受苦了,我们回来晚了。”说着说着,赵忠辉这个七尺男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个村民走上前来,“赵营长,你们可回来了。”村民边说边哭,也哭得说不出话来。赵忠辉和乡亲们紧紧地抱在一起。赵忠辉指挥战士们分头分户地帮助老乡们收拾房屋。
  白天,在乜家厦独立团团部的老位置上,群工部施部长正在和村民们一起搭着简易的房舍,里面苏团长正在组织开会。
  苏团长:“这次七桥镇战斗,我们团配合二团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全歼鬼子一个守备大队,伪军一个团。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缴获的粮食也分发给了群众。但是我们在乜家厦也遭受了重大损失,留下的警卫排、伤病员无一生还,村民死伤大半。特别是回家探母的龙城地下党负责人王华生、在家养伤的二团班长李汉宝也牺牲了,令人痛心呀。”
  张政委:“这个血海深仇,我们一定要报!”
  宁静秋:“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龙城的鬼子是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情况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情报很准确,绝对不是无意而为之。”
  苏团长:“静秋说得对。我们团一营驻在小窦庄,二营在郭家渡。他们的驻地都比团部及三营距离龙城更近,鬼子为什么舍近求远直奔乜家厦而来呢?”
  张政委:“由于王华生同志的牺牲,我们目前与龙城地下党的联系已经中断。现在龙城的情况也不能及时全面的掌握,有些情况只能等到以后再去探究了。”
  赵忠辉:“小鬼子气焰嚣张,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派一艘汽艇,30多个鬼子、伪军就敢进攻我根据地。太气人了,我们必须反击。”
  苏团长:“鬼子的汽艇机动性强、火力猛,对我们威胁很大。为此,瞅准机会,我们要干它汽艇一下。”
  张政委:“对。鬼子的汽艇嚣张得狠,群众一说起鬼子汽艇来都气得牙根直痒痒。”
  苏团长:“忠辉,你马上派人去侦察一下鬼子汽艇的活动规律,再好好选择一个伏击地点。这次不用你们二营请战,我和政委现在就做主,打鬼子汽艇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二营。”
  赵忠辉起立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龙城,福音会幼稚园,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正在带着孩子们玩耍,游戏间隙她走到热水瓶处提起热水瓶准备倒水,一眼瞥见摆放在旁边的《龙城晚报》。女生拿起报纸随手翻着,看到了一则启示:“正宗红花油到货。功效:消炎消肿,止血止痛;疏筋活血,散热化淤。长生货栈。”
  女生不动声色,放下报纸,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和孩子们玩耍了一会,女生拎着手包来到幼稚园园长面前。
  “园长,我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几天。”“刘茹老师,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也没有什么。园长,就是……”“噢,那你快回去歇着吧。女人都这样,休息几天就好了。”“那就多谢园长了。”
  龙城的白云修车铺里,几个修理工正在修车,大家分别从车底、车厢里聚拢过来休息。天太热了,有的坐下歇歇抽根烟,有的过来喝口水。修理工小龙穿着工装,脸上粘满了油污。小龙坐在凳子上翘着腿,点了根香烟。小龙正要端起茶碗喝水,见旁边放着一张《龙城晚报》。小龙拿起报纸随手翻着,看到一则启示。“正宗红花油到货。功效:消炎消肿,止血止痛;疏筋活血,散热化淤。长生货栈。”映入眼帘。
  小龙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下。小龙用脚踩灭了烟头,若无其事地走出了修理厂大门。
  七桥镇,日军军营,山本在一群鬼子的簇拥下走走停停、东张西望,李兴宇在山本一侧随行。目及之处一片狼籍——营房倒塌,车辆被毁,一些物体上还在冒着缕缕青烟。一些鬼子、伪军正在清理忙碌着。
  山本:“新四军,大大的坏,统统死了死了的。”
  李兴宇边走边看。突然,李兴宇发现一处倒塌的废墟下隐约藏着一部损坏了的电台。李兴宇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收回目光,用余光暗暗记住了电台所在的位置。李兴宇随着山本一行渐渐远去。
  日军军营食堂的餐厅里,一张圆桌,桌面上有几只菜。几个鬼子和伪军高层陪同山本、李光宇用餐。鬼子、伪军纷纷地起来给山本敬酒、夹菜,山本吃得满嘴流油。山本抹抹嘴,起身转向李兴宇,“休息半小时后出发回龙城。”
  李兴宇:“嗨。”几个鬼子说笑着陪同山本进了休息室。
  饭后,山本休息了。李兴宇一个人在七桥镇日军营区里蹓跶。李兴宇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快到刚才发现废墟中藏着损毁电台的位置时,李兴宇慢慢地蹲下身,假装整理着鞋带,同时用余光再次确认一下电台的位置。李兴宇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立即起身,一个健步跨过去,快速地扒拉开掩盖在电台上的木头砖块,动作麻利地拆卸下了电台电子管。
  龙城翠柳路怡红院二楼包间里,春子打扮妖冶,抽着烟卷与贾岛对坐着。春子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把三根金条从眼前的桌面上推送给贾岛。
  “这次皇军突袭乜家厦,你功劳大大的,这是皇军对你的重赏。”“三根大黄鱼就是重赏?”“怎么,还不满足?三根大黄鱼还加上个我,还不够?”
  贾岛一听,脸上像开了花似的连连点头,“够,够。”
  贾岛迫不及待地过来,一把抱起春子向内室走去。里面除了一阵急促地、哼哼哈哈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几声贾岛低沉的咳嗽声。
  怡红院包间内室,一张宽大的花床,里面还有一些别的家具摆设。贾岛和春子着装暴露,倚靠在床头。春子点燃一棵烟抽起来,贾岛一只胳膊搂着春子。
  贾岛:“城里的地下党准备什么时候收网?”春子:“暂时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当然是留着放长线钓大鱼。”
  贾岛一听急了,“不行呀。”“怎么了?”“虽然独立团北上的情报另有渠道,可王华生回家给老母过寿是小发子亲口告诉我的。我们都是单线联系,小发子即使也告诉过别人,最多不会超过两个人,就因为这他们会很快怀疑到我身上的。”春子想了想,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掐灭了烟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收网。”
  龙川码头河对岸的树林里,赵忠辉和几个新四军战士抵近侦察。赵忠辉举起望远镜扫视着龙川码头。镜头中,龙川码头位于双阳河弯曲河道的内弯处。两座小码头,一座供渡船使用,一座停靠着两艘小汽艇。这时,一艘汽艇上安安静静,另一艘汽艇上则慌慌乱乱。
  不一会,“呜”,一声长长的汽笛,一艘汽艇解缆向着双阳河上游方向驶去。赵忠辉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指向上午9时。赵忠辉他们继续观察,又过了一会,另一艘汽艇上的鬼子伪军开始解缆,随着一声汽笛,汽艇向着双阳河下游的方向驶去。赵忠辉低头又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指向上午10时。。
  双阳河双沟河段,河面比较宽。河里有些船只或撑或拉纤艰难地逆流而行。远远地,一艘鬼子汽艇快速地驶来,船工们有的把船撑着靠近河岸避让,有的连忙抱着头蹲在甲板上。汽艇一点也不减速,所到之处卷起的浪花冲击着河岸,有些靠得比较近的船因大浪而发生猛烈的碰撞,一条小船还因此翻了过去,几名船工落水,在水里上下扑腾着。汽艇上的鬼子见状发出“哈哈”的浪笑声。
  赵忠辉带着侦察员在双阳河边的树林里穿行。时而停下来,举着望远镜观察,镜头中的双阳河犹如一条玉带,在夕阳的照射下金光闪闪、蜿蜒而去。时而又快步如飞,消失在在隐隐绰绰地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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