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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夏家的人在得知这一消息时,都沸腾了。
那可是知府大人的公子。
特别是夏家老二、老三,初闻小妹有了这等造化时,说是心花怒放也不为过。
“此事当真?”老二夏啸然惊喜地问。
夏寅在主位上说完这事后,就一直紧皱着眉头,也没理会老二。
“这等大事,你爹还能骗你不成?”旁边贾氏早已笑逐颜开,嗔怪着说。
夏啸然讪讪而笑。
“小姐呢?”贾氏问:“去叫她过来。”
“等等。”夏寅叫到,堂内几个人都不解地看着他。
“你们是否遗忘了崔家那个小哥?”夏寅神色不展,看起来颇为纠结。
几人沉思片刻,便都想起十六年前,小妹与崔小哥的婚约。
“多老的陈年谷子烂芝麻了,到如今了你还记着。”贾氏说:“崔家自十二年前搬走后,就不曾来过一纸半信的,你就权当那家人都死了吧。”
“可别再耽误我女儿的大好青春年华。”
说到这里,贾氏已有些生气,十六岁的年纪,别家闺女就算不曾婚嫁,夫家那边也该有了着落,只等良辰吉日那天鼓乐齐鸣,就行了合卺之礼。
可是自家这位准女婿,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托了好多人寻去,这么多年也没个回响,真叫人急白了头:“也怪你当年信口开河胡诌诌,要定个什么娃娃亲,如今两难了吧。”
夏寅被贾氏如此说,只能鼓胀着双目,当着儿子面,又不好发作,一张老脸憋的面红耳赤。
“爹,娘,我们先下去了。”老二扯着老三先退了。
他们二人认定这桩喜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多年前的那桩婚约就当儿戏吧,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拎清。
甚至在老二心中,就算崔家那小子此时出现在家门口,那也只能是当他死了。
刚出正堂,小妹就迎面而来。
“二哥,三哥。”小妹柔声跟他们两人打一声招呼,然后就匆匆赶进去,想必是知晓这件事了。
“爹,娘。”夏苏湘进门后,率先行了一礼。
“湘儿来啦,先坐。”夏苏湘进来后,屋内气氛为之一松,夏寅面上神色土崩瓦解,转而微笑着对她说。
待夏苏湘坐定后,他才接着道:“你都知晓了?”
“知晓了。”
“你的意思……”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女儿的意见还是极重要的。
况且夏寅心中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与崔家的婚约始终是绕不开的结。
不仅仅是他夏家与崔家的多年情分,更是因为这项婚约街坊四邻是都知晓的,现在与李家结亲,夏家无疑成为那攀权附贵之徒,祖上几代累世门风可就毁于他手中。
他可不想夏家人今后走在扬州城里,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
而且越是势大,越会被广为诟病。
“自然是不同意的。”夏苏湘看了一眼娘亲。
这话正中夏寅心怀,贾氏却是急切发声道:“我儿,这是为何?”
“爹,娘,莫不是遗忘了女儿已与崔家那人相互纳征下聘了?”夏苏湘轻声细语地说,她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钗来:“从没见过好人家女子吃两家茶的。”
“理是这个理。”贾氏辩解道:“但崔家如今有过信儿么?怕是崔家那小哥早有了对过,忘了还有你这么个人呢!”
“不然也早该寻来了。”贾氏心中苦闷,说到这里难免尖酸起来。
夏苏湘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道:“两家早先既下了庚帖,受了聘金,今时孩儿就该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
这话说得夏寅心中极为妥帖,心想如今有了女儿这般说辞在前,李大人那里有了交代,夏家也落得一个仁厚礼义之家的美誉。
想到这里,面上不由有了些许笑意。
贾氏却被这一通说,呛得半响无语,面色难堪极了,对女儿又毫无办法,只好拿目光恨恨地看夏寅。
夏寅被婆姨这么一瞪,笑容悠忽一收,再不能置身事外:“孩儿,你娘亲说得在理。”
“爹,当初是你与崔伯父定下的亲么?”
“这倒是……也不是。”贾氏看他的眼中快喷出火来了。
“女儿,你这话,爹娘听了也是敬服。”贾氏见丈夫无用,只好自己开口:“但为人守节清苦,而且你这大德,崔姓那家人也领用不到,你这又是何苦呢?”
“人生在世不就活个变通么,我儿莫要为此误了青春啊。”贾氏说这话呕心沥血,脸上已有了悲苦之意,女人最了解女人,湘儿如今少不更事,说出这等意气风发的大话,待到往后,必是悔恨不得啊。
“崔家还无音信,兴许是有事拖延了也未可知。”
“就算崔家无人,女儿这一生贫富苦乐,都是命中注定。生为崔家妇,死为崔家鬼。”
“还请爹娘善心,暂时赏些吃食,收留则个,待崔家到来接亲时,再一并结清。”
“你这讲的什么忤逆话?”贾氏气道,听见这话双眼泛白,几乎昏厥过去。
“女儿话已说到,就先退下了。”夏苏湘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自顾自退下去。
剩下两个半百之人大眼对小眼,相顾无言。
良久,夏寅感叹说:“长久以来,湘儿一直温温柔柔,不曾说得一句重话,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真烈女也。”
“呜呜…”却是贾氏在旁边哀哀哭出声来,眼角儿的泪珠也淌出来。
做人父母的,哪有不为子女好的,不想却反被女儿责怪一通,这是其一。女儿如今十六有七,眼看着年纪大了,心中发愁,好不容易撞见这般大的姻缘,却要错过,这是其二。
看见夏老儿还在座位上气定神闲感叹,心中顿生出莫大怨气,奔将上去就要挠他的厚脸。
夏寅被这变故惊了一跳,一时不防被挠了,血丝从伤口处浸了出来,他阻拦住夫人的双手,口中怒叫道:“悍妇,悍妇,你还有家法吗?”。
夏寅终究是怕夫人的,他妥协道:“湘儿不答应无妨,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有依了她女儿家的道理!”
“我明日就去回复李大人,但个中缘由还得说清,免误了对方一番好情。”夏寅如是对贾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