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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熏龙锦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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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羽仿佛做了个漫长而疲乏的梦,梦中在黑暗森林里追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跑得好快,零羽用尽了力气都追不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也听不见,于是,就这样无休止地跑着,喊着,直到一失足跌入深深的山谷。
  “啊——”零羽大喊一声醒转过来,恍惚中睁开眼,却看见了那梦中的身影——那个人,一双星月般的黑眸正关切地望着他,而自己,正躺在那人怀中。
  “亮平?”零羽想挣扎着坐起来,浑身却酸软得动弹不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让他弄不清自己是真的醒了,还是那梦依然在继续。
  “对不起......”
  随着哽咽的声音,零羽觉得有一滴热热的水珠滴落在自己脸上,仔细看去,那人星月双眸里正有点点秋潮泛滥。
  “对不起,零羽,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那青鸟又突然失踪了。本想派人送信来,可又怕送信人太慢耽搁了还说不清楚,不如我自己来。”
  零羽再次闭上双眼,灯光被隔绝,静静的黑暗中,记忆慢慢清晰。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新婚燕尔吗?难道是我记错了?”零羽的声音很轻,像在询问,又像在自语。
  亮平没有回答,只重重握住零羽瘦得见骨的手,低声道:“都已经三天了,零羽,你整整昏睡了三天,是用这个来惩罚我对吗?零羽,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零羽依然闭着双眼,疲倦地一笑:“亮平,我不过就喝多了点,你以为我傻了吗?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还想把我拐骗到哪里去?”
  亮平苦笑,他明白,怀中这个人,现在离他很远很远,两人此刻近在咫尺,心却躲在离他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真是的,这么快醒来,不然,趁你睡着,就可以把你偷到关东去了。”亮平轻叹道。
  感觉眩晕已经减退,零羽坐起来,趁势把身体移出亮平的怀抱,展颜一笑,道:“瞧我这丢人的样子,竟还没向公方大人道喜。”说罢移身下跪,行了个大礼。
  “播磨守护代赤松零羽迎驾不周,请殿下恕罪!恭祝殿下新婚大喜,祝殿下与新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亮平一动不动地看着零羽下跪,行礼,看着他毕恭毕敬,一丝不苟地进行着那些作做而繁琐的礼节,也不回话,径直起身打发掉伺候的下人,回手将门反琐。
  “零羽?”亮平阴沉着脸凝视着他,“是我食言,没有战后立刻来向你报到,如果生气,就打我骂我啊,你不可以这样对自己知道吗,至少要听我解释啊!”
  “殿下,你没义务跟我等下民解释什么,也无需向微臣报什么到!”
  原本温柔似水的人,竟发出如此寒冷的声音,亮平的心如被重拳狠狠打了一下,几乎暂停跳动。
  “看见你酒醉的样子,比我自己醉了还难受,零羽,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我足利亮平本根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流!”
  零羽笑了,笑容惨淡到令人心寒,“殿下贵为幕府继承人,娶亲当然是顶重要的事,霭霭停云,怎比得过冉冉红烛。什么兄弟知己,不过是殿下对在下的玩笑之语,我竟也当真,实在是太愚钝了。”
  “住嘴!”亮平大喊一声捏住零羽的下巴,双手不知是因为心痛还是愤怒而剧烈的颤抖着,“要说当真,我比零羽更当真。我足利亮平,母亲去后再无亲人,从小被亲族歧视,除了新九郎,没有兄弟朋友,四面楚歌,如今,我遇到了零羽,是我一生之福!此次前来,就是来接你去关东的,不想让零羽独自奋斗了,跟我一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们的世界,我们携手共建!”
  零羽推开亮平的手,理了理零乱的衣襟,低头闭目定了定神,叹道,“亮平,我们都不要再闹了。我承认,我怨恨了,怨恨你只顾着娶美人,忘了要来近畿的承诺,心下担忧着不知你是否有恙。我定是被亮平惯坏了,总认为亮平最在意的应该是我,所以,那酒非但没让我醉,反倒令我前所未有的清醒。亮平是未来的大将军,背负着江山,掌握着天下的未来,你不可以没有名誉,不可以没有继承,不可以抛开一切跟我做闲云野鹤的散人,就算亮平愿意,我赤松零羽也不能因一已私念让整个天下为我让路。亮平,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跟我在一起,只能是你的负累。债已还完,以后,你无需再来近畿,请义无反顾,一路珍重。”
  “零羽,”亮平的声音有些嘶哑,心好似被一只利爪擒住,揪痛得令人窒息,话语在口中变得无比艰难,“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好吗?”
  零羽没有回答,两眼空空地望着窗外。
  “今川义忠死了!”果然看见零羽震惊的表情,不待零羽发问,亮平继续说下去,“他的夫人北川殿,是新九郎的亲妹妹。那今川义忠,在京都之战时,是西战场上与斯波抗衡的主力军,几场战斗下来节节胜利,却不料在回城途中被奸细暗害,不治身亡。义忠有个儿子才九岁,名叫龙王丸,义忠去世,本当由儿子继位,可义忠的弟弟却带着大批家臣欺负北川殿孤儿寡母,妄图夺权,而关东两上杉也出面干预,新九郎赶赴骏河支持妹妹,却寡不敌众。为此我只能亲自出马,上杉家畏于我的兵力,只能带着义忠弟弟一伙撤退。为防日后多事,我想出娶北川殿为妻的权宜之计,这样一来,龙王丸就成了我名义上的儿子,即位后,就算他叔父不满,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北川殿还怀着义忠的遗腹子,一个女子,失去了丈夫,又面对众多敌人,我足利亮平给她个名份,也权当是救人一命。事出紧急,只能当机立断,因此误了来近畿,零羽,不要再误会我,好吗?”
  亮平说完,两人都沉默着,好一会儿,零羽才轻轻点头道:“亮平,你做得对,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的,果然不愧是可平天下的足利三郎!”
  亮平闻言终于松了口气,上前一把握住零羽的手:“零羽,你肯原谅我了对吗?那即刻起身跟我回关东吧。”
  零羽低头沉吟,默默道:“亮平,突然觉得,我是个罪人!也许,你当初从箭雨里将我救出,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就算你我情同手足,但依然改变不了我罪臣之子的事实,各派大名和管领,到现在也没有放松对赤松家的戒备,这样一个存在,如何能做殿下的左膀右臂,我在亮平身边,让您的支持者们如何能信任?他们只会觉得你昏庸,渐渐与你离心离德。好在我现在已翻然悔悟,所以,请亮平离开我吧,我不能做天下的罪人!”
  亮平沉默,紧握的手传递着透骨的哀伤,零羽那双美丽如春日的碧眼里布满忧郁和隐忍,而那隐忍正是最令亮平心痛的。
  “零羽,原来足利亮平在你眼中仅仅是个顾此失彼的废柴吗?”亮平闷声问道。
  “不,”零羽别过头,不敢迎视亮平的目光,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目光,可以轻易打散零羽刚刚建立起来的决心,“亮平在我心中,是神......”
  亮平依然用眼神紧逼着那想逃避的人,“你真残酷,竟让我做神,岂不知那神无知无觉的,最是可怜,既不会痛苦,也不知快乐。我足利亮平只是个人,普通得如同芥草。零羽,给我点时间,让我把该做的事做好,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亮平......”泪水已经将眼前人的面容模糊,零羽知道,自己的心在那坚强的眼神里再次融化,“亮平,我知道,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
  亮平觉得自己这一生中打了最大的败仗,那就是,没能让零羽快乐幸福,零羽跟他在一起时,总是悲伤多于快乐,眼泪多于欢笑,如此还能被赋予“战神”这样全能者的称号,实在是可笑。
  亮平将哽咽在喉的苦涩吞下,低声道:“零羽,想不打扰我,就来我身边,我需要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任何事我都不想做了,你要敢离开我,我就死给你看!我足利亮平说到做到,不信就试试看。”
  “亮平.....对不起.....我.....”
  未及零羽说下去,门外忽起一阵冷风,一个矫捷的身影已经破门而入,在亮平还没看清来人面目时,就被当胸一脚踢翻在墙角,差点没背过气去。
  “足利亮平,你还敢来近畿!”小夜一身寒气立于房中,双目如闪电怒视着亮平。小夜奔赴关东,却与亮平擦肩而过,一腔怒火憋在心中,此刻竟见足利亮平在此,怒火彻底爆发。
  亮平捂着胸口,艰难地站起来,真没想到,这貌似柔弱的女子,力道却如此之大。
  “小夜公主,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小夜周身笼罩在愤怒中,那气势几乎能将整个院落炸开,“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成为让零羽伤心的借口。你忘了你们是什么关系了吗?记住了,不是君臣,不是朋友,不是你口中的兄弟知己,而是仇人!而零羽却原谅了你这个灭门毁国的仇人,他有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苦衷你理解吗?你能给他什么回报,如果根本不能,从一开始就不要来招惹他。看你这样子,何德何能称为‘战神’,只不过是个萎缩在幕府大旗下的伪君子!”
  “我不是!”亮平被激怒了,“公主可以否认我的才能但不能否认我对零羽的真诚,我足利亮平就算什么都做不到,至少不会忘记要保护家人,零羽就是我的家人!零羽失去的,我会加倍补偿,是我的赎罪,更是我本心所愿,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哪怕是我的命!”
  小夜冷笑一声,道:“说得这么好听,为了零羽,做什么都可以?好啊,那就证明给我看吧。足利亮平,你不是战神吗,那就拿出战神的样子给我看看,来打败我吧,来啊!”小夜脱掉披风挥手甩到一边,“噌啷”一声抽出腰间太刀,做出迎战的姿势。
  零羽见状冲上前拉住小夜:“姑姑,不要冲动,亮平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错不在他,在我......”
  “零羽,你别管,这是我跟足利亮平的恩怨。”小夜只轻轻一抬手便将零羽推回床铺,转头轻蔑地朝亮平道,“足利亮平,你若还是个男人,就为了零羽跟我一战,如果你赢了,我就不再阻止你带走零羽。但是,如果你输了......哼,也没有但是了,因为,你输了就意味着你已经没命再出现在零羽面前了!”
  零羽还想再次拉住小夜,却被亮平制止:“零羽,放心交给我。”
  亮平镇静地对小夜点了点头:“公主,我们外面谈。”
  赤松夜挑战足利三郎的消息惊动了赤松府上下,唯有赤松满佑从昨天起就不知去向。
  院子里树影萧条,满地落叶在不紧不缓的秋风里翻动着发出细碎的声音,月光玄烛般停留在墨色天空,映照着院落中一刚一柔两个同样矫健的身影。
  “足利亮平,请拿刀!”小夜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尤为清脆,只是冷冷的,将这秋夜衬得越发萧条。
  “公主,请允许我徒手。”亮平出门时已经听见零羽担忧地嘱咐“亮平,请手下留情”,所以,他决定不动刀剑,以免手重误伤。
  小夜闻言冷笑着摇头:“足利三郎,你是在求死吗?”边说边脱下身上重甲,把太刀放回刀鞘,挥手一甩挂在旁边的松树上。其实,在习武者中都知道,足利亮平的长处是使刀,而赤松夜的长处是拳脚和暗器。
  “公主,指教了!”足利亮平以十多年未败的战绩,并未将小夜看成严重的威胁,虽然在武士中赤松夜赫赫声名,因为赤松夜的师傅,是大名鼎鼎的风魔小太郎,但毕竟是个女子,亮平只是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小心应对,不能失手伤人罢了。
  那方小夜却并不客气,上来就腾空一个旋踢,直奔足利亮平面门而来。
  亮平并不慌张,偏头闪过,伸手想拉住小夜的脚腕将其制服,却不料小夜还未落地便在空中一个换形,紧接着的另一条腿带着寒风已经到了亮平的身后。
  亮平心中大叫“不好”,但是已经躲闪不及,正中后背心。
  这一脚来势凶猛,直把亮平踢得急冲数步,跪倒在地,而小夜已经稳稳着地,看着狼狈的亮平,从鼻孔中哼出一声冷笑。
  “足利亮平,这是对你小看女子的惩罚!”
  亮平一个前翻起身,定了定神,心里暗暗自嘲,果然一个轻敌就输了第一回合。为了扳回面子,亮平双臂运气,两腿发力,使出七分的力气向小夜迎面发出一击。
  照理说,亮平这一击,一般部将也难以招架,就算不伤,也应该片刻内不能回击,甚至就此结束战斗,哪想到那小夜竟身轻如燕,早在亮平拳锋到来之前就一个腾飞躲闪过去,而那连贯的双踢再次袭来,动作迅速得如同闪电。
  亮平的拳在意料之外落空,本身的冲力使他无法立刻收势,借着这个冲力,亮平本可以变换身形双腿发力迎击小夜的双踢,但是这样就会聚集百分百的力量,亮平心下明白,小夜在自己全力回击下必然受伤,于是稍有疑虑,而小夜正是看准了亮平的迟疑,借机横扫过来,亮平的身体便如秋叶被风吹起般直直飞向树杆,撞到结实的树身后反弹回来,再重重摔落在地。
  小夜这一脚是用了完全的力道,没有丝毫的犹疑和客气,亮平只觉喉头一热,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亮平!”零羽惊叫着奔过去,护住受伤的亮平,回头哀怨地望着小夜,“姑姑,不要再闹了,结束吧!”
  “足利亮平,你犹犹豫豫,心神不定,只会害人害已。”面对零羽的哀求,小夜并不理会,只冷冷地用言语刺激着亮平。
  她向前紧逼两步,带着轻蔑的微笑道:“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不要躲在零羽后面做窝囊废!”
  用手背擦去嘴边的血,亮平拉着零羽站起来:“零羽,求你了,不要阻止我,给我个机会,证明我自己,好吗?”
  零羽知道,此刻的战斗,其实早已不是小夜与亮平之间的赌气,他也希望小夜的逼迫能让那层迷糊的关系清晰起来,更希望让自己的心也清晰起来,于是点点头,退出两人的攻击圈,不露声色地将袖中的玉笛捏在手心。
  “公主,你想错了,好吧,我会证明给你看,得罪了!”亮平说罢再次聚气凝神,用了百分百的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小夜发动攻击。
  眼见拳锋已经到达小夜眼前,出乎意料的是,那小夜并未挪动半分,竟呆立不动,亮平一惊,急忙收势,就地一滚,自身巨大的冲击力使他连跌数步,被冲上来的零羽一把抱住才没再次摔倒。
  回过神来的亮平身上一阵冷汗,如果刚才那一拳没有收住,此刻的小夜已经香销玉陨了!
  “公主为何不躲避?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亮平后怕得几乎要暴跳,返身冲到小夜面前大声斥责。
  旋转,腾空,完全伸展的动作完美无缺地让力量爆发到双腿,小夜突然的致命一击就在亮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逼近亮平的喉头,亮平反应极快,连续几个后翻躲过,却没料到,随即而来的是一排密集的回旋镖,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将亮平封锁在致命暗器包围圈。
  多年战斗的经验让亮平在极短的瞬间做出了自己不死也伤的判断,是的,距离太近,速度快得根本没有逃避的可能......
  笛声就在此刻响起,小夜与亮平之间突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几十支回旋镖如遇铜墙铁壁般被生生回弹,并反方向朝着小夜轻盈的身躯射去。
  小夜看着那些急雨一般的飞镖回射过来,并未慌张,双手已将另一排飞镖甩出,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在化解危机的飞镖甩出的瞬间,一个身体已经将她扑倒,零羽是在用自己的后背阻挡那些回射的飞镖!
  “零羽——”亮平惊呼着扑过去,还好,有惊无险,飞镖并未射中两人,只在跌倒的两人四周散了一地。
  “足利亮平,你输了!”小夜的冷笑带着悲哀,“打击的对象仅仅是我你都会在关键的时刻放弃,更何况未来的路上还有你父亲。”小夜回身抱住零羽,无奈地叹道:“可悲的是零羽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死心眼,他竟会为了你如此坚决地牺牲自己。零羽,你真傻,那家伙不值得你如此!”
  面对着小夜怜爱的双眼,心中似有万斤大石压迫,“姑姑,对不起,我只能如此......”
  “嗯,我知道,早就料到了.......”小夜当然知道,自己对足利亮平的致命一击肯定会被零羽阻止,所以早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零羽会不顾性命地前来阻挡。
  “好了,零羽,你该服药了,我们回房。”小夜搀起零羽,两人缓缓往屋内走去,只留下亮平一人呆坐在秋夜的院落中......
  身体极度虚弱的零羽在服下药后很快入睡,直到清晨的阳光射进窗棂才缓缓醒来,环顾四周,屋内空荡荡的不见亮平身影。
  “亮平?”零羽抑制不住内心的慌张,猛地坐起身,四下张望,一眼看见坐在院落松树下亮平安静的背影,才舒了口气,悲哀地发现,虽然那么绝决让他离开,心中却越发害怕他的消失。
  披上晨衣,零羽轻轻来到亮平身后,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才发觉亮平浑身透着冰冷,衣服上甚至带着秋天的露水,湿漉漉的。
  “亮平,你怎么了?”搬过亮平的双肩,迎上的是亮平无神的双眼,“亮平,你不会在这坐了一夜吧?”
  很显然,布满血丝的双眼和被夜露打湿的衣服,都明白地显示,亮平的确在此坐了一夜。
  零羽心痛地劝道:“有什么想不开的啊,快跟我回房去,你需要好好休息!“说罢拖着亮平便要回屋,却被亮平一把拽住。
  “零羽,我想了一夜,终于想明白了,我不要做大将军了!”
  “胡说!亮平这么做,岂不是至我于不仁不义之地?亮平分明是想逼我消失!”
  “零羽!”亮平紧握住零羽的手,坚定地说,“小夜那一脚踢醒了我,我终于衡量出什么才是自己最重要的,零羽,不要让我做神,我只想做个平凡的人,做我自己,做赤松零羽的足利亮平。”。
  “亮平.....”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很贪婪,很无理,我想让亮平既做天下的足利亮平,也做我一个人的足利亮平。我想要一个万民瞩目,善待生灵的明君,又要一个永远宠我娇惯我的兄长和知己,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我可以,我说过,七尺之躯,许国许卿,只要零羽愿意给我时间,我足利亮平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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