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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率土为王:天道 / 三十一. 终篇

三十一. 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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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许多人一别永年。
  南海再也没有见过素素,素素再也没有见过蛋卷,蛋卷再也没有见过舂陵。
  素素常常回忆起当年她像蛋卷一样坚强地独自面对敌人,她心里升起无限的自豪,当然她不会看见自己那天是多么惊艳,如一团星火绵绵不绝的燃烧。她终究敌不过龙根和恶霸,在被凌辱之际悲怨地望着墨色苍穹,拼尽全力挣脱被束缚的手,从凌乱的草地上拾起一段残剑,准备了却余生。
  随着一声严厉的“住手”,一切不幸忽然停止,她抬起头来,看见龙根和恶霸不解地站在两边,一个犹如天神般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男子缓缓走来,他脸庞藏在黑暗中,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杀气。素素认得他,他是君临这一支军队的总将三杰。三杰看着素素慢慢地说:“君临之强大乃顺应天命,为天下开创和平盛世,而非为了一己之私,君临从不欺凌妇孺,你们下去各领二十军棍。”
  围着素素的兵士作鸟兽散,三杰站到素素身边,解下战袍覆在她身上,居高临下淡淡道:“你是君临的俘虏,若是投诚且说出其他人的下落,我会向王上替你请功。”
  素素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最好杀了我,我是大义的人。”
  三杰道:“明明是你通知蛋卷走的,你必然知道她的下落。”
  三杰盯着素素,素素的小心脏忽然有点狂乱,她扭过头不去看他,道:“我不会出卖蛋蛋的。”
  三杰道:“她若落在我手上我总有办法留她性命,倘若落在其他人手上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素素挣扎了好一阵子,哽咽道:“蛋蛋从来不怕死的,我要是出卖了她,她会恨我一辈子的。”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三杰道:“君临的男人们如虎狼,你若不想再发生今日的事,以后就专门伺候我,我的人谁也不敢动。”
  素素恼了,脱口而出道:“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的禽兽!”
  三杰冷笑道:“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军纪,你也太小看我三杰了。”
  素素的脸腾地烧起来,原来他们是不一样的……
  素素后来跟在三杰身边伺候他,也许是三杰怜香惜玉,也许是他们日久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对视的眼神里多了一些爱恋,但是这一层意思谁也不曾说出口,三杰还是高高在上的三军统帅,素素还是卑微的端茶倒水替他浣衣的俘虏。很久之后,在白水王后为国捐躯大义王吴唐英勇就义之后,有一天,三杰屏退所有人叫来素素,素素恭恭敬敬地站着,他起身走到素素面前温柔道:“素素,大义已亡,从此之后你就安心跟着我去荆州吧,大义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我在的一日,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素素抬头看他,那温柔的眼眸尽是自己的脸,素素心里痛如刀割。
  “三将军,南海是你杀的吗?”
  “是。”
  “舂陵是你杀的吗?”
  “是。”
  “音符是你杀的吗?”
  “是。”
  “大义的将领都死于君临、帝阁、修罗之手,对吗?”
  “对。”
  素素在三杰眼里看到了伤痛,她垂下眼眸,卷睫沾染了晶莹的泪珠。她说:“我本不该如此平静地活着,多谢三将军垂怜,但我是大义的人,这一生都不会改变,即便我无能不能为他们报仇,我也想守在冀州日日祭奠他们的英魂。”
  “可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只要你忘记过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素素惨然地笑道:“若是你,忘得了吗?那都是我的手足同胞啊!国仇家恨要我如何忘却,要我如何只图自己的享受忘记血淋淋的杀戮。三将军,我们……就当从不相识吧。”
  素素福了一福,退出三杰的军帐,洒落一地热泪。后来,三杰搬师回荆州,素素依然留在冀州,她每日仔细打扫着石邑附近那几处残破的房屋,就好像那些人还会回来似的。她常常也想起三杰,常常梦见他温柔地牵着自己的手,缱绻相望。
  ——————————————————素素终篇
  蛋卷离开石邑之后奔赴南皮去保护吴唐,在冀州南皮,修罗王川军亲率修罗大军围剿吴唐。蛋卷、吾無武、南充、酱油等将领拼死护卫,架不住修罗人马众多,一一被俘,所幸众人合力为吴唐杀出一条血路,吴唐又一次在敌军眼皮子底下跑了。
  被俘的大义将领被修罗军就地关押,连绵不绝的修罗军营镇守以防俘虏反叛,但大义这些个武将岂是轻易降得住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假装老实了些时日,修罗军慢慢放松了警惕。一天晚上,南充率先反叛,随后将其余大义武将纷纷解救。蛋卷被救了之后,将手底下的部队清点了一遍,琢磨着虽然少了点,凑合凑合也是一支能用的队伍。
  蛋卷跟吾無武打了声招呼,道:“武兄,被困在这里实在不是个事儿,我出去杀一圈再回来。”
  吾無武道:“慢着,对方人多,我们先从长计议。”
  蛋卷道:“看着修罗军那么多军营难受,我已经想好了计策,你们等我好消息就是。”
  吾無武:“……”
  蛋卷找了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带上为数不多的人手,默默地出发了。她看到成片的修罗军营夜里黑得像窟窿,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个火把就再无光亮,一声令下,手底下的人马迅速四散开来到处点火。火势乘风而起迅速蔓延,顷刻之间烧遍修罗军营各个角落,其时,修罗军已转移到另一处作战,此地留守了少量人马,蛋卷这一把火烧去,黑夜烧成了白昼,军营烧成了焦炭,为数不多的修罗军统统葬身火海。
  修罗王川军得知此事立刻领兵杀回来,川军与蛋卷大战一晚,被蛋卷打得落花流水,川军气急,命修罗众将把蛋卷的军营围得水泄不通,当时就杀了个片甲不留,砖瓦锅盖营房通通烧得一干二净。
  等到吾無武等人收到消息领兵匆匆赶来,修罗大军已经烧杀完毕撤走了,蛋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看到众人来了勉力笑了笑,咳了几口血出来,然后声如蚊细地说:“武兄,川军……川军他一个人打不过我,我……我厉害吧……”
  吾無武道:“你别说话,休息一会儿,别睡着了。”
  南充掩着嘴哭,道:“你怎么这么冲动呢,等下去才有机会啊!”
  蛋卷说:“冀州是……是……是大义的,看见修罗……修罗的军营在冀州,不……不……不烧了心里难受……”
  吾無武道:“早知道就治好你的强迫症。”
  蛋卷眯着眼笑:“我……咳咳……来日方长,以后治……也可以,我一时半会儿死……死不……不……不……”
  众人一直在等她说完,不过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一个“了”字,只看到她慢慢笑着闭上了眼。南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吾無武沉默了好一会儿,说:“睡吧,这里万古长青。”
  ——————————————————蛋卷终篇
  战争开始之后,大义王吴唐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他像一面旗帜,他在大义就在,大义的将领们就能一直为大义而战。但是大义的将领们越来越少了,一个个曾经鲜活的人物像影子一样被抹掉。
  吴唐离开南皮就往冀州中部去,那里还有最后一个据点,迎接他的是许久不见的王后白水,白水温婉地伫立在城下,微风吹起她的青丝和裙摆,一如初见般心动。
  君临不多久后追到,大义将领们一层一层宫门重兵防守,誓死护卫大义王和王后。而此刻,大殿上除了吴唐和白水再无他人,外面的喧嚣隔不开两人对视的眼,吴唐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道:“白白,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白水撇撇嘴,撒娇道:“臣妾是王上的贤内助,王上这是嫌弃臣妾了。”
  吴唐哈哈大笑道:“怎会嫌弃你,是怕你受累了。为夫已经无处可去,一会儿九天将军会带你从密道离开,你走了为夫才能安心地去。”
  白水抹了抹眼角,道:“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老天好无情。”
  吴唐道:“天不是人,没有七情六欲,怎会有情?”
  白水问:“那么君临对大义犯下的这些罪孽就、就这么算了吗?”
  吴唐道:“天道无情但有报应,君临对大义的所作所为必有一日会偿还。”
  白水反复地琢磨这句话,天道无情但有报应。不多时,一身是血的女将九天奔了进来,道:“王上,君临即将杀进最后一道宫门,王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吴唐放开白水,轻拍她的手道:“去吧,好好地跟着九天将军去吧,我要把大义传承的印玺藏好,绝不能落入君临之手。”
  白水站起来理顺裙摆福了一福,甜甜笑道:“承蒙陛下关爱,臣妾先一步去了,愿大义长存不灭!”
  吴唐笑着点点头,放她与九天去了。走出大殿,白水径直向最后一道宫门走去,九天急道:“王后,方向错了,密道在这边!”
  白水回以一笑道:“我知道。”
  她穿着雪白的纱裙一步步登上城楼,城上的将士正在与城下的君临大军浴血奋战,白水道:“儿郎们,今日我和王上与众位同生共死!”
  追来的九天正欲说些什么,白水朝她淡淡地一笑,九天觉得,白水不愧为大义的王后。
  大义军上下为之振奋,全军士气大涨,白水拿起一把弓朝城下拉满,一箭一个敌军,九天赞叹不已,道:“王后好身手!”
  白水俏皮地眨眨眼道:“不然,如何能配得上我们英明神武的王上呢?我可不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君临攻破大义最后一道宫门,白水执剑站在宽阔的大殿前迎敌,她昂首伫立,彷如一朵高洁的白玉兰,最后玉兰尽染殷红,凋零在她最眷恋的大义王宫。
  大义军上下痛彻心扉地悲呼“王后”,吴唐忽然健步如飞地从大殿中冲出来,怔怔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白水,堂堂八尺男儿眼圈涨红了。
  这场纷乱的战争结束在冀州大义王宫,吴唐心脏被刺穿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白水活过来了,穿着雪白的纱裙笑盈盈地走过来,靠在他胸膛道:“王上,有臣妾作伴路上就不孤单了。”
  ——————————————————吴唐白水终篇
  天下终于恢复了期盼许久的安宁,鲜血铺就的和平饱含仇恨、血泪,可这就是历史的车轮。涅槃与君临相约司隶,谁先攻破洛阳便奉为天下之主,原本君临是傲视一切,绝不肯给涅槃这个机会的,但君临挑起的战争不仅使大义损失惨重,君临也久战疲怠,实力大不如前,反观涅槃,一面默默蚕食冀青的土地,一面休养生息,待冀青的战争落下帷幕,君临回头一看,原本唯唯诺诺的涅槃养长成了猛虎。君临还能独吞得了司隶么?只能与涅槃平起平坐,商定谁先攻破洛阳谁就可以成为天下之主。
  兴许是上天先给君临一个小惩罚,又或者是君临真的已经不敌涅槃,涅槃率先攻破洛阳,入主中原,君临王半山含恨而归。
  ——————————————————X028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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