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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唇亡齿寒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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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义本分队回星耀复命,不负随心嘱托令大义顺利抵达青州并旗开得胜。大义营中篝火通明,众人忙着歇息整军,首战虽然告捷,接下来一日一日更加激烈,修罗与帝阁在青州推进受阻,君临绝不会坐视不管。
  日夜兼程地赶路外加下午激烈战斗,众将十分疲惫,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说些闲话。忽然,蛋卷敏捷的身影从人群中飞快穿过,手臂上缠着绷带的昌隆一边狂追一边骂骂咧咧:“傻蛋你他妈的站住!老子也要给你一刀!”
  乒乒乓乓兵器旗杆倒一地。
  蛋卷不回头,嚷道:“又不是我砍的你,冤有头债有主,那人已被你杀了啊!”
  “你还狡辩,不是你推我我怎么会被砍!老子冲在最前面卖命,你就这么卖我,老子砍死你!”
  众人看着好笑,蛋卷和昌隆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不是骂个你死我活就是打个天崩地裂,唯独素素看到昌隆凶神恶煞的模样颇为担心,想道:蛋将军到底是女子,若是被昌将军捉住了怎么打得过他,同僚都说他二人在闹着玩,可昌将军的表情真是要吃人的样子,万一他这回动真格的,蛋将军岂不是危险?我……我……我要救蛋将军。
  素素心里砰砰直跳,紧张得攥住衣摆使劲揉,蛋卷路过她身边,她小声道:“蛋将军快跑。”
  蛋卷扭头看素素,红衣似火,一条黛青色的腰带绕在细如碗口的腰肢上,玲珑娟秀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眉目清丽,关怀切切。
  “嗯嗯!素素别担心!”
  蛋卷继续跑,跑了几步想素素那模样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正见昌隆路过素素身旁,素素秀足一抬绊得昌隆摔了个狗啃泥。素素的神情由紧张转成兴奋,小脸蛋上满满的开心,撒开脚丫子朝蛋卷飞奔,她透亮的眸子熠熠生辉,温柔笑道:“蛋将军,我们快跑。”
  蛋卷看那袭红衣越跑越近,不知不觉眼角有些湿润。多年以前,蛋卷女扮男装赠以素素良田,惹得素素心生爱慕日思夜想,每念一次便在一张绢帕上绣下蛋字,积攒了满满一只樟木箱,后来得知蛋卷实为女子,一颗真心被揉得粉碎。素素虽然嘴上说已经放下,但每隔两天蛋卷就能在回家路上“偶遇”素素,或者值班的时候看到一袭红衣躲在宫闱后偷看。
  素素,是我曾对不起你啊,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你将来的良人何其幸也,有一位如此痴情长情的姑娘相伴。
  素素拉起蛋卷的手一起跑,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飞舞,岁月流年,红衣与假少年执手的画面烙在时光里。
  次晨,休整一晚的大义追剿帝阁,从东莱往莒县方向层层推进,帝阁全力抵挡,然大义攻势迅猛难以抗衡,帝阁每战每败,云帝几乎气得吐血。云帝与川军互通书信,皆道情势危急,大义已进兵至莒县附近,不日将陈兵莒县破关徐州,帝阁守关艰难,请半山务必领君临前来支援。
  大义与帝阁在莒县关前拉锯些许时日,终于将帝阁逼至莒县关内。这日吴唐正与各军统帅商议攻占莒县事宜,白水遣报信官送来急信,吴唐拆开一看,脸色顿时阴郁,众位统帅屏息凝神,都知是冀州出事了。
  吴唐定定心神,将信收了,道:“并州桃园、幽州瓦寨、益州涅槃和凉州燎原齐齐向冀州发难。”
  众人巨震,万人敌问:“如何发难?”
  “桃园与瓦寨陈兵关卡,预备破关进入冀州,王后已与历阳和桑榆二人通过书信,二人皆道只是进冀州来借几座城池。”
  “借城池?”音符怒目,“这等拙劣的借口何人会信?”
  吴唐道:“星耀在蒙阴镇守多日,修罗久攻不下,我军自进入青州便横扫帝阁,想来是君临王半山坐不住了。从王后的意思来看,桃园王历阳和瓦寨王桑榆看起来并非想惹事,只是向我方借城走个过场,免得被君临数落。”
  音符道:“冀青一旦落入半山之手,君临取幽并难道不是哈口气而已,那两位诸侯怂成这样,没救了。”
  心悸骨道:“那涅槃和燎原呢?”
  吴唐微蹙眉,道:“半山此举正中那二位诸侯下怀。觊觎洛阳者有两人,君临王半山和涅槃王项空月,冀青两块肥肉,项空月虽然有心但却不敢贸然行动,由君临一派的徐州修罗首先发兵青州星耀挑起战乱正合项空月的意,如此一来,大义和星耀憎恶君临必以死相拼,项空月可轻轻松松闯入冀州大肆扩张。说到底,半山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以为君临铁骑踏平十三州轻而易举,如此狂傲为君临树敌不少,半山输项空月一筹。”
  音符道:“不是修罗主动挑事,大义星耀何至于此,王上说得没错,山河军必是要与君临死战到底的!”
  道德经道:“半山与项空月谁胜谁负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君临、帝阁、修罗先起战事,锦衣军但有一人在,必与之不死不休!”
  心悸骨问:“我军粮草本就短缺,涅槃、燎原、桃园、瓦寨四方诸侯进入冀州攻城掠地,军粮无法征收,更捉襟见肘。”
  吴唐想到白水与冀州无辜的百姓心中隐隐抽痛,沉声道:“青州若沦于君临之手,冀州就是案板上的肉,这两日冀州尚且无虞,我们要加紧攻势,尽快攻破徐州。”
  众人又开始布局破关,安排到半夜方才退去,吴唐躺在床上合眼休息,但一想到冀州危急就难以入睡,慢慢的,他的思维开始模糊,一缕魂魄仿佛从肉身游出来飘回大义王宫,墨色苍穹繁星点点,王宫灯火通明,他驾轻就熟地飘到议政厅,厅中王后主事,一干文臣坐在下面。
  “王后!冀州危难!”
  “王后!请王上班兵回防冀州吧!”
  “王后!桃园与瓦寨已集结完毕,不日就要入冀了!”
  白水端坐案前,柳叶眉微蹙,正色道:“我已将军情禀告给王上,王上在外领兵征战,继续支援青州还是回防冀州自有主张!冀州并非完全空虚,传我命令,召集各府家将家丁组成临时军抗击涅槃与燎原!”
  “王后,此举不是以卵击石吗?毫无胜算啊!”
  “各位大人,冀州青州的形势各位十分清楚,半山强压各方进攻冀州,冀青二州腹背受敌,就算大义全军回防冀州,以一敌七又有几分胜算?”
  众人沉默,冀青两州面对徐扬荆益凉并幽七州确无胜算,不禁悲上心头。
  白水淡然笑道:“愿与诸君共赴国难,尽人事听天命。”
  那些文臣纷纷起身跪拜白水,道:“臣与大义同在!”
  吴唐轻飘飘地落在白水面前,细看她纤长卷翘的睫毛,吹弹可破的玉肌,情不自禁地唤道:“白白。”
  白水似乎听见吴唐在唤自己,左右看看却不见吴唐,她摇摇头,暗笑,我怎么犯傻了呢,夫君正在青州作战,定是我思之念之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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