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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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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来暑往,时光飞逝,转眼又过去了八年,悟得已经极少为人做法,只有偶然来了兴致,才会帮人做上一次。可能是因为寺庙不缺钱了,每日里上香拜佛的信徒贡献的香油钱都已经相当可观了。又或许是悟得的身体已经吃不消像以往那般频繁地“施法”了。亦或者两者都有。
  这一日,悟得正坐在禅房里休息,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方丈,有一个斯姓施主求见方丈,说是您十八年前的故友。”
  悟得听了之后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不过出于谨慎,还是出去见上一见。来到会客室,只见一名年约五旬的男子正坐在堂中喝茶,见到悟得之后,急忙起身,双手合十道:“法师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悟得一看这人相貌,顿时回想起来,这人就是李姓富商介绍来这里求子的斯姓富商,十八年来为人“施法”无数,本来也不会有那么深的印象,只因此人当时戏谑的眼神,让悟得记忆深刻。此时再见到对方,其人眼神中已是全无戏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真诚。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斯姓富商开门见山地道:“家妻前些日子害了寒症,医治无果之后故去了,本来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惊扰法师,可是家妻生前一直念叨要好好感谢感谢法师的恩情,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本来今年准备过来还愿,可是却不想……斯某斗胆请法师下山,为亡妻诵经超度,了却亡妻遗愿。”说完,居然跪了下来。
  悟得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一出,这一番话下来,让悟得连推脱的余地都没有。悟得赶忙扶起斯姓富商,开口道:“施主不可行如此大礼,出家人本就是以慈悲为怀,贫僧随你下山帮尊夫人诵经超度便是。”
  一番整理之后,悟得带了一名小沙弥随着斯姓富商进了城。来到斯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斯家是城里的大户,宅院很是气派,此时正挂满了白绫,白灯笼,一看就是在治丧。在斯姓富商的安排下,悟得在当晚就开始在灵堂里念经超度。
  是夜,时辰到了子时。悟得正盘腿坐在棺材前面口诵佛经,小沙弥早已经回房休息,灵堂上只有悟得一人。悟得身前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杯盏,这是斯姓富商方才命人端来的。悟得这次诵经确实卖力,不知是被斯姓富商感动,还是出于对亡者的愧疚。一顿经文念诵下来,此时顿觉口干舌燥,提起茶壶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凉茶顺着喉咙滑落,甚是畅快,悟得正准备再喝一杯时,却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只片刻,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悟得是被冷水激醒的。睁开眼睛,悟得发现自己的嘴里塞着一大团白布,手脚被捆绑在了一个木架上,地点依然是在灵堂。只见斯姓富商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提着水桶,戏谑地看着自己。是了,十八年前也是这个眼神,一如十八年前第一次见面,斯姓富商仍旧用这种眼神看着悟得,悟得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斯姓富商摆摆手:“你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就好了,从哪里说起呢?”
  斯姓富商从一旁捡起一个七八寸长的铁钉,缓缓道:“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户人家姓斯,家里有一个独子。斯家非常富有,以至于斯家上下都养成了很多怪癖,这个斯少爷就有一种怪癖,上完大号之后从来不用纸擦,每次都是命下人牵来一条狼狗,命狼狗将污秽之物舔舐干净。或许是狼狗觉得受辱了,突然有一日在舔舐污秽的时候发狂。斯老爷赶来之后将伺候少爷的家奴全部处死,将医治少爷的郎中也一起处理掉。这件事情,从那以后就只有斯家父子俩知晓了。”
  悟得已经可以猜到那个斯少爷是谁了,他也恍然大悟,为什么每次见到斯姓富商,对方脸上都是白净无须的模样了。他开始惊恐地大叫,想要求饶,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斯姓富商继续开口道:“再后来,斯老爷死了,斯少爷成了斯老爷,这个秘密,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个人知晓了,后来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斯老爷娶了妻,为了不引起妻子怀疑,斯老爷日日夜宿青楼,这样一来,成婚多年,依然没有诞下子嗣。
  日子长了,交好的朋友都为他着急,于是有人出主意让斯老爷去狮子山上求一位得道高僧为其妻子做法求子,斯老爷带着看热闹的心态前去求子,没想到真的让他得了一个儿子,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妻子自然知晓其中缘由,不过为了保全腹中胎儿,斯夫人不得不委曲求全,帮助斯家保守秘密。随着斯少爷长大懂事,斯老爷开始担心斯夫人会将事实真相告诉儿子,说实在的,这孩子是谁的种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他认为我是他爹就好了,所以我需要知道真相的人保守秘密,前些日子,我妻子刚好感了风寒,我便在她的药里下了毒,毒性控制的刚刚好,没几天,她便如愿地死了。不过,我却在想,她虽然是死了,可是知道秘密的人却是还有一个,这不,我便上山将他请了下来。”
  斯姓富商说完盯着悟得的眼睛缓缓道:“我现在需要那个知道秘密的人为我保守秘密,你说他能不能好好配合我呢?”
  悟得疯狂地点着头,可是斯姓富商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见他打开棺盖,将绑在木架上的悟得推进棺材里。悟得奋力挣扎,可是全身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地,分毫也动弹不得。棺材里躺着斯夫人冰冷的尸体,斯姓富商将悟得的手脚与斯夫人的手脚对齐,绑在了一起。
  悟得面孔扭曲地无声嚎叫着。斯姓富商拿起第五根铁钉,这根铁钉格外地长,斯姓富商用铁钉对准了悟得的后脑勺,口中念叨着:“你们俩去那边做对恩爱夫妻吧!”说完,高高抡起铁锤狠狠砸下。铁钉自悟得的后脑贯入,而后从他的口中冲出。
  悟得此时理论上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终究也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赫赫的声音,而后没了动静。做完这一切的斯姓富商将棺材盖好,在盖板上钉上铁钉,而后离开了灵堂。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灵堂外走进来一个年轻的身影。那正是他的儿子,准确地说,是他妻子与悟得的儿子。斯少爷来到了棺材前,用手轻轻摩挲着棺材盖,几滴眼泪落在了盖板上。
  第二日,斯姓富商派人将跟随悟得过来的小沙弥带到了城外处理。这边则是开始将妻子下葬。
  时间最是公平,转眼间十年过去。斯姓富商开始将一些产业交由儿子打理,毕竟随着年岁的增长,精力会渐渐不足。斯少爷很有营商天赋,将手里的产业打理地井井有条,相熟的朋友都夸他继承了父亲的经商头脑。斯老爷每当听见别人这么说,就会笑得合不拢嘴,而斯少爷听见别人这么说,也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一日,斯老爷六十大寿。由于开心,斯老爷喝多了,便由下人扶着下去休息了,斯少爷在送走客人之后,来到了父亲的房间。此时斯老爷正在床榻上呼呼大睡,自斯少爷身后鱼贯而入三名家仆,将床上的斯老爷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斯老爷感到不舒服,悠悠醒来,却见儿子正坐在床前,正看着自己。而自己则是浑身动弹不得,一看居然被五花大绑着。斯老爷不解地开口:“我儿,你这是为何?为何将为父绑着?”
  斯少爷冷笑一声道:“我还算念着你的养育之恩,没将你嘴堵上,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斯老爷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暗想坏了。脸上却仍旧古井无波,开口训斥道:“孽畜,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的父亲!”
  斯少爷反唇相讥道:“哦?父亲?你将我母亲毒害之时可有想过你是我的父亲?我的生父与我素未蒙面,你怎么样他我都可以无所谓,可我的母亲自小为了护我周全吃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却将她毒死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是我父亲了?”
  斯老爷听罢低头不语,想来他已经知晓了全部。片刻,斯老爷淡然道:“那你想怎样?弑父吗?”
  斯少爷看着床榻上的老人道:“弑父?你觉得你现在还装的淡然从容还有用吗?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一副样子,遇到再大的事情都是这样淡定自如,呵呵,我却偏要让你不如意,等会儿我要看你笑着死去,哈哈哈哈哈!”
  说罢,房门外两个仆从牵进来两头山羊,一个仆人上前将斯老爷的鞋袜除去,从桌子上拿过来一碗水,用刷子蘸水涂在了斯老爷的脚底板。斯老爷只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而后问道:“这是什么?”
  斯少爷缓缓道:“这是盐水,据说羊极其喜欢咸味,遇到有咸味的东西一定要舔干净为止,我们且看看这碗盐水够不够它们俩舔的。”说完招呼家丁将羊牵过来,两头山羊闻到咸味之后,忍不住伸出舌头疯狂舔舐起了斯老爷的脚底板,斯老爷受不了那舌头舔舐的痒感,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家丁时不时地新涂上一些盐水,两头山羊则是毫不停歇地疯狂舔舐。
  一开始,斯老爷还能在狂笑的间歇抽出空骂上一两句畜牲,到了后来,斯老爷笑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约摸一刻钟之后,斯老爷直接笑断了气。斯少爷命家丁将斯老爷身上的绳索除去,而后将房内收拾妥当。
  斯少爷吩咐三名家丁到城外的别庄躲起来。而自己则是吩咐其他下人去请郎中过来,郎中来了之后,自然是救不回来斯老爷的,同时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转天,斯家就挂起了白绫和白灯笼,头一天刚吃完寿宴的亲朋,第二天被通知就赶往斯府吊唁。很多人认为斯老爷是喝多了,然后在睡梦中去的,大家都感慨:“好在斯家后继有人,斯少爷经商头脑也是一流,不至于让斯家就此落寞。”
  城外的斯家别庄,后院里,几个家丁将三个大布袋扔进了一个刚刚挖好的土坑内埋起了土。。
  很多年以后,斯家后人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了一个楠木盒子,盒子里躺着一封书信,信中将这一切都写在了里面,信的结尾写道:“若有后辈发现此信,当改姓为张。并将此事公之于众。”
  半年以后,县城里的李姓大户,王姓大户,朱姓等等几个大户,相继宣布改姓为张,张姓,也成了此间的第一大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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