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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李相臣惊恐的喊出声，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
闻声赶来的仆人见着这场景，慌忙上前扶着他，“老爷！您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申文咳了一会后，就觉得眼皮十分沉重，眼前一片模糊，枯瘦的手在前方挥来挥去，似想抓住什么却每次都抓了一场空。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李相臣害怕的抱住李申文，可他小小的身子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被后者推开，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李申文平复了下呼吸，他自己也已经感觉得到生命在快速流逝，他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多，一些安排也自能粗略说出，而他自然不会对着年幼的李相臣说，反倒是对着赶来的仆人说。
而这个人，只是他此时最能信任的人。
他最后抓住那人的手，用了很大力气，死死的瞪着他，“一定要、一定要，护好我、我儿！”
随后它便泄了气，死不瞑目。
“是，是！我老曾就算拼了老命也会护着他们！老爷啊！老爷，您一路走好啊！”
老曾扑通一下跪在李申文尸体前痛呼出声，匍匐在地，老泪纵横。
李相臣愣愣的看着他们，他洗了洗鼻子，看着哭的惊天动地的两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握了握手里的东西，他依稀间明白他的父亲再也醒不过来了，但他却记得，他的父亲对他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便硬生生把要流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却还是有一滴滑下。
*
李申文的葬礼不算有多重大，但那些原本离开的人却又回来。
他们以李相臣还小的名义留住在了府里，又以打点的名义肆意典当了不少的古董玉器，而对再三阻挠的老曾嗤之以鼻。
他们也多次怂恿李相臣把老曾赶走，但李相臣却只顾这烧纸钱和守灵，完全不理会他们。
在灵位前跪了好几天的李相臣披麻戴孝，几天里他也只喝了几口水便不再进食，这让年纪小小的他消瘦了许多。
他这几天才慢慢意识到死亡给他带来的恐惧，身边他只剩下他与妹妹，他们人小体弱，在这个世界渺小如尘埃。
他的教书先生来过几次，本是想带着他一起离开北京，但是老曾却不怎么答应，说了几句后这事也就作罢。
等到了坐在了马车上，李相臣才能回过来取味来，问向老曾道：“曾伯，我们这是要去哪？”
老曾疲惫的对着他笑了笑，他坐在马车边上，看着那越来越小的府邸，眼底尽是沧桑。
“我们啊，要离开这北京，去我的老家，以后小少爷和小姐你们呐，就要到那里生活咯！”
李相臣看了一眼在玩拨浪鼓的李湘殊，默默说道：“我们以还会回来吗？”
老曾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就要看这世道喽，若世道不太平，那还是不要来了。”。
李相臣其他的听不明白，但那句“不要来了”他是听懂了。
一路颠簸，风餐露宿，两个孩子却是异常的听话，不哭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