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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海妖阿琉 / 第一章 离开

第一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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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阿琉,是一只海妖。
  海妖一族曾经是大海中最大的族类,四海中都有我们的影子。
  广袤的大海是我们海妖一族的乐园。然而现在,我们只能蜗居在琼泠海峡的深处。
  一切的变故都因为我五十岁那一年发生的事情。
  那一年,人类统一了陆地。随之而来的,是我们海妖一族的灭顶之灾。
  在一群邪恶的猎妖师的蛊惑下,人类的帝王把战争的触手伸展到大海。他们封锁海道,杀掉所有试图抵抗他们的海妖。
  最后,他们攻占了海神宫,杀死妖后,掳走海妖王,也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整个战争持续了六个月,战争结束之日,大海上乌云密布,波涛汹涌起伏,那是死去的海妖在呐喊,是亡灵在哭泣。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人类的脚步,他们占领了整个大海,高唱着胜利之歌,踏着海妖一族的尸骨,庆祝他们的胜利。
  战争结束,一切归于平静,幸存下来的海妖寥寥无几。
  在猎妖师冲进海神宫前的一刻,父亲把我托付给师父,让他带着我和剩余的族人离开海神宫。
  为了海妖一族的延续,师父不得不遵从父亲的话,带领我们离开海神宫,即使他知道这一去就会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挚友。
  在心地善良的猎妖师的帮助下,我们躲开人类的搜捕,开始寻找一个能让我们继续生存的地方。最后我们来到了琼泠海沟——一个天然的海沟,远离人类的大陆,正好让我们藏身。
  从此,我们在琼泠海沟居住下来。人类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我们的生活也归于平淡,但是战争的记忆从未逝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八百年过去,我也长大成年。在我八百五十岁成年的那一天,我作出一个决定,改变我一生的决定——我要离开琼泠海沟,去人类世界,寻找我的父亲。
  我想看看消灭海国的人类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的残忍?我要为海国的亡灵讨回一个公道,我也要找到我的父亲。
  那天晚上,师父为我做了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庆祝我的成人。
  吃饭的时候,师父对我说:“阿琉,你想要什么成人礼物?”
  而我,只是默默的吃着饭。我不敢说出我的想法,因为师父是不会允许我离开琼泠海沟的。
  以前有人偷偷跑出去玩,结果被师父抓回来,罚了十年的禁闭。
  看我不说话,师父又说:“怎么了?没有什么想要的吗?那我不给了啊!”
  “师父,我……”我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只要我有,我一定给你。”
  “我想离开这里,去人类世界找我父亲。”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以为师父会生气并且会阻止我,但是师父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着。
  “什么时候离开?”没有问我为什么离开,也没有阻止我,师父只是问我离开的时间。
  “三天后。”我答。
  “到了外面注意安全,人类中有好人,但是也有坏人。坏的人比那些邪恶的妖还有邪恶,你一定有小心。”师父叮嘱我。
  “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
  “我去给你拿一样东西。”说完这话,师父起身离开了。
  过了片刻,师父回来了,抱着一个琉璃匣。
  “这是我们海妖一族的圣物——海神戟。”师父坐下来,身体微微前倾,把琉璃匣递给我。
  “当年你父亲把它给了我,如果当初有它在你父亲身边,也许你父亲就不会被抓走吧!”师父看着琉璃匣里的海神戟,有些落寞是说。
  眼前的东西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然旧物犹在,而故人却不知在何处。
  我双手接过海神戟,在我接触到它的那一刻,它似乎活了过来,发出阵阵低鸣,哀怨悲伤。
  “它会带你找到你父亲的。只有王族的血统才能唤醒它,所以刚才你触摸它的时候,它产生了共鸣。”师父说。
  “但是,师父,这只是一个玉杵啊。”我看着眼前小臂长,大概两个拇指粗的玉杵,有些疑惑。
  “哈哈,当年我第一次见它,也是你这个表情。”长老笑了出来。“这是它的休眠状态。让我唤醒它的真实状态给你看一看。”
  长老从我手里取过海神戟,嘴里咒语念动,一瞬间,玉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丈多长的通体纯白的玉戟。
  玉戟出现的同时,一股逼人的气势铺面而来,我竟忍不住后退两步。
  这是海神戟的领域在扩张,一条龙被释放出来。
  海神戟并不是普通的兵器,它是上古时期海妖一族的祖先用一条神龙的内丹炼制而成。
  海神戟在手就如同一条神龙在身侧。
  上万年过去,神龙一族早已消失,而海神戟却流传下来。
  “师父,把它变回去吧。”海神戟的气息实在太强,压迫感实在太强了,我只好让师父把它收起来。
  师父听我这么说,立刻念动咒语,海神戟又变回玉杵。
  “第一次被它的气息压制是很正常的,当年我和你父亲第一次看到它时也是这样。我把咒语交给你,你自己能控制它就好了。”师父一边说,一边把它放回琉璃匣。
  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在手,到了陆地一定会很安全,我内心有点窃喜。
  重又坐定,良久无话。
  我知道师父是不想我出去的,但是他又不能阻止我去找我父亲。他也是想出去找我父亲的,只是族里的事务让他无法脱身。
  三天里,我重新走遍琼泠海沟,和好朋友们告别,和平时十分照顾我的长辈们告别。
  三天之后,我离开了琼泠海沟。
  在即将穿越洞口结界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生长的地方。
  就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师父,远远的站着,看着我。
  他是来送别我的。
  那一刻,我心中有隐隐的不舍。我大喊:“师父,我会早点回来的。”
  师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在出口又徘徊片刻,我转身游向大海深处。
  经过几天的跋涉,我来到我的第一个目的地——海神宫——我出生的地方。
  师父对我们说过很多次海神宫的美丽,至今在海妖中还流传着一首赞美海神宫美丽的诗歌:
  峨峨神宫,千里纵横;
  珊瑚为柱,明珠作灯;
  碧玉筑墻,琉璃覆顶;
  珍珠为饰,青石铺路;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日夜更替,歌舞俱闻;
  四季轮回,风光旖旎。
  海神宫曾经是大海中最美丽的地方,即使是人类的宫殿也无法与其比拟。
  然而现在,这里只剩下残垣断壁,昔日的辉煌已经看不到丝毫痕迹。听师父说,当初人类进攻海神宫的时候,他们像疯了一样掠夺海神宫的宝物。
  海神宫战役结束之后,人类洗劫了海神宫,把所有的珍宝都带回人类世界,那些太大的物件无法搬运就原地打碎。
  人类搬了七天七夜才把海神宫的宝物全部运完。
  最后,猎妖师们合力摧毁了海神宫,海神宫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八百年过去了,海神宫还是当初它被毁灭那一刻的模样。
  看完海神宫之后,我不再停留,立即动身离开海神宫。
  我要前往我的最终目的地——人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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