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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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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撤退,只因为我大哥和三弟就要到了。
  太阳已至当空,阳光从湛蓝的天空一道一道直射而下照耀着天神般的关羽,天地间,那个一身绿色的汉子,横刀立马,睥睨天下。
  战局在这一刻,诡异地暂时平静下来。
  卜巳在远处仔细地观察着关羽,什么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内心中的震撼。
  从哪里平地杀出个红脸煞星?
  几百黄巾兄弟用生命换就的包围圈,没几下就被这货捅个大窟窿。这特么能是人干的事?
  在卜巳的感慨中,白脸的刘备和黑脸张飞赶到。
  “多谢玄德搭救!”邹靖在马上抱拳施礼,心中悔恨交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错已经铸成,说什么都晚了。
  刘备心情沉重:“将军言重了,如今唯有尽快通知临淄城守军,才有胜机。”
  邹靖羞愧难当:“这里就交给玄德了,我拼死也会把消息带给临淄城!”
  刘备苦笑,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邹靖双手颤抖,心灰意冷,绝望从心底蔓延开来。
  接下来,刘备的声音有如天籁:“如今唯有放火一途!“
  放一场大火通知临淄城,至于能不能成功,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刘备话音刚落,关羽、张飞二人大喊一声“得令!”风一样冲了出去。
  汉军开始放火,将势力范围内所有能点燃的东西付之一炬。
  黄巾军帐篷首当其冲,一接一顶被点燃。
  卜巳大喝:“阻止他们!”
  黄巾军再一次扑向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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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淄城,太守府内。
  龚景一边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边长呼短叹:“这救兵再要是不来,自己可真腰坚持不住了。”
  即使再坚强的意志,也转化不成足以果腹的粮食。
  “哎!想我龚景堂堂正正一州太守,难道要被活活饿死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随疾步行来。
  “大人,小的有要事禀报!”亲随在门外发声。
  “进来吧!”龚景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亲随推开房门,拜见龚景:“大人,刚才小的在城墙巡视发现一件事情,特来禀报!”
  “什么事?”
  “城外起火了!”亲随答道。
  “起火就起火了呗,难道你还想着带上家具去野外烧烤不成?”龚景现在脑子里面全想是吃的,除了吃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大人,城外!黄巾军身后!大火!”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龚景像是被喊醒了,急迫地看着亲随,一脸狂喜又有点不敢相信。
  “大人,黄巾军后方有大火!”
  “哈哈,援军!一定是援军来了!”龚景激动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
  只有饿过肚子的人才知道爱惜粮食,只有在鬼门关徘徊的人才爱惜生命,只有经历过绝望,才知道希望的珍贵。
  “大人,会不会是黄巾军军中失火?或者这会不会是黄巾军的诡计?”亲随担心地问道。
  “临淄城附近没有密林,所以大白天即使失火也不可能太大。足以在几里之外能够看见的大火,肯定是人为的。”看到了希望,龚景立刻有了精神,手不抖了,脸上也有了几分神采。
  “至于你怀疑黄巾贼的诡计我感觉更不可能,再围困个两日,我们这些人饿都饿死了,不用他们折腾这临淄城就得拱手相让,黄巾贼子何必再多此一举,所以我肯定这火是援军放的!”龚景说道。
  “可是,大人,如果是援军的话,为什么援军不先和我们取得联系?”亲随道。
  “不知道,有可能援军的探子过不来,也有可能援军势大,轻易就能拿下黄巾贼也未可知。”龚景解释道。
  亲随喃喃道:“如果真是援军就太好了!”
  龚景看着亲随,突然神色古怪:“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有没有道理?”
  亲随不住点头:“有道理!”
  龚景手抚胸口,“那就好,其实我也是猜的!”
  亲随:“……”
  “可曾派人出城查探?”龚景问道。
  “大人,城内的马都已经被吃掉了,我没敢让探子出去!”亲随低下头,一丝羞愧浮现在脸上。查探消息?没有了马匹,斥候除了能探明自己会死得很轻松之外,估计也带不回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作为军人,即便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应该有闯一闯的勇气,可是明知是死路一条,该不该无谓的去送死呢?
  龚景沉默了,到底是不是援军呢?
  亲随抬起头,望向沉默的龚景,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龚景一身儒装站立在城头,面对着黄巾军一波波的攻击毫不畏惧、手持长剑誓与临淄城共存亡的形象。
  那是一个平日文静儒雅的长者,更是那是一个危急时刻敢于挺身而出、不畏生死的勇士。在他的面前,自己简直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大人,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太胆小了,我这就去出城查探一番!”亲随心一横,豁出去了,去他娘的,死则死矣,怎么能让一个文弱书生把自己给比了下去。什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孤苦一生,只有眼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龚景,才是自己的心目中的天。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为了报答你的知遇之恩,那么,就让我去死吧!
  亲随利索地跪地给龚景磕了头,然后起身就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你要干什么?”龚景发现苗头不对,连忙大声喝止。
  “大人!小的在给您当亲随之前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兵,蒙您赏识这才做了您的亲随,小人的命是父母给的,尊严却是您给的。您那么信任我,我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贪生怕死,我丢了大人的脸面。尊严是别人给的,更是自己争取的。如今到了小人自己去争取尊严的时候了!您就等着我的消息吧!”亲随挺了挺胸膛,有一点忧伤,有一点愧疚,又有一点悲壮。。
  “放屁!“龚景指着亲随:“混账话!只有活着才有尊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必自责,更不能意气用事。没有错,作为军人不应该贪生怕死,但是更不该白白去送死。”
  “大人.....“亲随已是满脸泪光,已哭成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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