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京城来人

　　杜清是大理寺司直，（司直：掌奉命出使到地方复审疑难案件，若大理寺的疑难案件，则可参与评议。），此次出京被派来调查‘白鼠盗银’一案的详细始末，同行的还有新人阮心直。来到梅城之后没有亮明身份，想要先要打探一下县令的为人。
　　两人来到一家酒楼，随便点了几个菜，阮心直掏出一串铜钱递给小二，道：“小二哥，我问一下，听说梅城出了什么个老鼠盗银的案子，不知道是真是假呀？”小二哥将钱一收，面露喜色，“当然是真的，现在整个梅城都在传呢！”
　　杜清道：“你亲自看见了？”小二抓了抓头，笑道：“那倒没有，那天我还干活呢，不过城里好多人都去看了，两位要想知道具体的，可以问说书先生，听上一段你就知道了。”“好，知道了，你去吧。”“好嘞，客官您慢用，有什么事再叫我。”
　　阮心直道：“师傅，要不咱们听一段。”杜清喝了一口茶，“听一段，有时候故事里往往隐藏着真相。”阮心直叫来小二，直接给了两吊钱，“让说书先生说一段。”“好嘞。”说书先生收了钱，一拱手道：“谢谢这位爷，那咱们在听一段‘白鼠盗银’。话说这。。”
　　杜清听得很认真，阮心直道：“师傅，好像和咱们在京城听得不一样。”“多少有些诧异，人云亦云，殊途同归，回头去薛家祠堂看看，就知道这刘员外是不是在真的办事。若是偷奸耍滑，那这个县令也有问题。”
　　阮心直点点头同意，道：“不过这个安县令的官好像是捐来的，一上任就破这种案子，让人有些感觉他是为了捞钱。”杜清眉头轻皱道：“哎，不许这么想，办案时不能有情绪，你这样先入为主，会让情感左右你的思绪。”见杜清有些不高兴，阮心直连忙道不敢了。
　　唉，这个徒弟真是人如其名，心太直，有些一根筋，真不适合出来办案子，不过要是能多多历练，或许能成才。吃过饭后，两人分头行事，互相打听情况，晚上的时候在回客栈集合。晚上的时候阮心直回到客栈，“师傅，我去了薛家祠堂，的确被翻新过，而且从香炉的香灰来看，这些日子香火旺盛。”
　　杜清点点头，“你有没有发现这街道非常干净？”“是啊！您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似乎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没错，‘白鼠盗银’案之后又发生了‘拜鼠神’的民间活动，都是帮贪财的愚民，这个县令就把他们抓起来，罚每日早晚清扫街道，还要被背书，背不过不让走，就算是家人用银子赎也不行，倒是有趣的紧啊！”
　　阮心直道：“这么看来，这个县令不是个贪财的人。”杜清道：“看事情不能只看一方面，我还听说他一来就收了两个通房丫鬟，指不定现在正在风流快活呢。”“他不贪财，那就是好色了，回头到督察院告他一状。”
　　“我的话你根本就没听，我说了不要先入为主，这样会左右你的思绪，刚才的话都是假设，就算是收了丫鬟又能怎么样？京城的那些老爷还有互相换妾的。”阮心直支支吾吾道：“那他不贪财不好色，那就只有好名了。”
　　“上天撒下名利网，富贵贫困不相同。他肯为名自然会做出一番功业，我们只管看着就是。”让杜清有些拿不定的是，在坊间流传着安文定能日审阳，夜审阴的事情，难道他真的有那种鬼神莫测的手段？
　　第二天一大早的就有人来击鼓，安文定连忙穿衣，来到县衙后见到堂下跪着两人，“升堂。”“威武。”啪，安文定一拍惊堂木，震慑四方，“何人击鼓？”“回大人，是小的牛二击鼓。”“哦，你有冤情，尽管说来。”
　　“回大人，这赖三偷走我家小牛，在去集市的路上被我擒住，现在人证物证具在，请大人替我做主啊！”“肃静，赖三，又想吃牢饭了？”赖三是本县一个混混，嗜赌如命，一有钱就去赌场，结果全家都赌进去了，拜鼠神的事他也被人举报过。
　　此时见安文定开他玩笑，“大人说笑了，背了几天书小子明白不少道理，所以就去做点小生意，赚了些银两，就买了一头小牛，绝对不是偷的。”“住口，不许嬉皮笑脸的。你说牛是买来的，那好，若你说谎，本官会判你罪加一等。来人，将两头牛都牵过来。”
　　一头小牛犊，样子都是挺可爱。安文定走到牛犊面前，对它耳语几句，“去吧，去找你的母亲来。”牛犊撒着欢跑到大水牛跟前就不走了，“舔犊之情，溢于言表，赖三你还有话要说？”赖三脸色一变，“大人开恩啊！赖三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开恩啊！”
　　安文定冷哼一声，“牛二，一头小牛能卖多少银子？”“回大人，小牛能卖2000文左右。”“2000文，就是2贯钱，也就是2两银子。依本朝律法，偷牛已属于盗窃，不满五贯者也处脊杖20，配役道三年，来人，给我打。”
　　衙门里顿时响起赖三的惨叫声，打完之后让他画押。“牛二，将小牛领回去吧，日后可要看好，莫在被人偷了。”“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很平常的一个小案子，却能看出一个当官的作为，这场戏就是杜清导演的，为的就是看看安文定的能力。如今一看，倒是个明事理的官。
　　过了两日，李家嫁女，上门贺喜着络绎不绝，虽然是入赘的，但也摆了不少流水席，就算是乞丐来了也能吃顿饱饭。古代婚礼其中的步骤太多了，安文定白天处理公事，傍晚的时候才换了便装到来，“李员外恭喜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大人来就来，还掏什么份子钱，见外了不是！”“哎，图个喜庆嘛，反正也不多。”“那好，那大人，师爷里面去，我还要在这招呼客人，失陪了。”“你忙，你忙。”安文定一进去后招呼声不断，他不擅长应酬，之前都是师爷在应付这些人。
　　如今一见面正好可以互相认识一下，安文定刚坐下，忽然看到外面的楼顶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衣服红的要滴出血来。安文定心中一突，怎么参加个婚礼也不安生?转身和人打个招呼，又发现那小女孩不见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