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你们不顺眼

　　日落西山，留下残阳片片，有天就有地，有光就有影，金黄的颜色照拂神州大地。小小的轮胎压过平整的水泥地，低头看能看到三辆自行车，和四个人修长的倒影。他们决定以后都骑车上学，回家。
　　去车库把车锁好后，走在人来人往的校道，旁边有几个和他们一样的新生经过说，真怀念小学啊。
　　开开摇摇头说：“以前千千姐刚上初中，也说怀念小学，上了高中，又说怀念初中，估计上大学了，又得说怀念高中了，说到底她都在怀念中度过的未来的。搞不懂女人。”
　　“所以她学习不好是有原因的。”明天淡淡道
　　“如果人不怀旧，那叫狼心狗肺。”林泽恩淡淡说道，然后上前几步，倒着走扫视他们。
　　“我不是。”三人异口同声抗议自己不是狼也不是狗。
　　“我们要不怀旧，早把你扔到一边，自己去玩了。”明天说。
　　“你们扔不掉的，我会想一直缠着你们，烦死你们。”林泽恩睁大水灵灵的的眼睛说。
　　“那你就真成狗了。”开开弄笑道，然后向她吐舌头。林泽恩气结想要上前揍他，他灵活的转身逃跑，林泽恩追上去。
　　明天两人在后面习以为常的看着她们。烨文和明天看到凌一，停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林志致正在球场上和同学们打球。高大的身躯，带点忧郁感，却很帅，还有肌肉，是常年运动得来的，一直烨文都想长成他那样健硕的身材。球场边上还有很多女生看着他们，时不时叫一声林志致，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喊加油。
　　“凌一。”烨文喊了她一声。凌一看的太入迷，没注意听。“凌一。”烨文比刚才大声一点
　　凌一闻声回头，看到两个少年帅气的少年正看着她笑。她挥挥手，然后转脸看一下，跑过去。
　　“怎么了，喜欢那个学长，我可以帮你介绍的。”烨文取笑。
　　“没有。”凌一马上否认，然后低头看一下地。“那你看的那么入迷，是为什么呢？”明天反驳
　　“就是喜欢看打球而已，泽恩她们呢？”凌一转移话题，两人也就没问了。
　　“扔了，一起回去吧。”烨文提议“好，走。”三人边走边聊。烨文他们玩得好的女性朋友并不多，凌一的性格倒挺随和又合群的，还漂亮，所以自然而然的想和她做朋友。
　　军训后，初中生活拉开帷幕，一切都很顺利，课听得很好，老师性格各异，年龄不等，同学们虽然分帮玩，但大家也很和睦。开开和他们说，初一不用那么拼命学，可以多玩玩，初二比初一勤奋一点，初三才是真正努力的时候。众人懒理他的歪理，无非就是想让大家多陪他这个小儿多动症重病患者玩。
　　烨文和明天会常下他们们鬼混，他们常常聚在后门的位置玩，讨论那个游戏大神，那些升级秘笈。有时候林泽恩两人的位置也会被占，只能出走廊上和同学们聊天玩闹。女生们青春期萌动，总问她要明天和烨文的QQ号码。每次她都嗤之以鼻。去问烨文他们给不给，他们说，如果有凌一那个样子的就给，有她这个样子的就不给。气到她凡是问到的都给，烦死他们。
　　林泽恩和烨子看过他们最丑，最无赖，最贱的样子，对他们是永远不会有第二种感情诞生的。林志致，烨文，明天，开开，合称天诚四大贱男。他们也同样这样看她们。
　　乐绎和康希两人也会常常出走廊上透风放松，然后倚在墙上双手插着裤兜，泰然自若的气质，俊俏的容颜。两人都知道对方在那个位置，却谁也没有走向谁，或者两人都在等谁踏出第一步。林泽恩故意不看向那里，却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偷瞄一下，看到的是，女生和他们说话，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感觉。女生们欲说还羞的样子却异常让人心动，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后转头往林泽恩的方向看，被他看到自己在看他，林泽恩像输了一样，后悔不已，马上转移视线，回到凌一的话题里。
　　她摸清他什么时候会从窗边经过，等他走过前就把窗关上。两个亲密无间的好友，吵了一场无言的架，然后冷战，那种感觉就是永远不会和好，却又忍不住关注对方的动向。而身边恰恰又有一个眼线，就是开开。开开老和他们说他和他那个长得温文尔雅的同伴。得知他们在宿舍很安静，那个康希还好点，乐绎就摆着架子在哪，有很多女生给他们打电话，零花钱很多，全身都是名牌，还总会用一种不屑一顾的眼神看他。开开和除了他两个的其他舍友都相处得很好，问他为什么讨厌他们，他说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现在还是两个。被他说的，烨文和开开都注意那两个闲人勿近的男孩。林泽恩告诉他，他性格是有点孤僻，但人是善良的，叫他别惹他们，好好相处。开开和凌一诧异，问她怎么知道，她解释，看样子呗。但过后还是和凌一说了他们的关系，凌一惊讶不已。
　　但这种无形的矛盾，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加深。中午食堂吃饭，当乐绎几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的空桌准备坐下，开开带着烨文他们快一两秒钟坐下。
　　“诶，这位兄弟，这是我们先看到的位置。”其中男生说。
　　“但是我们先坐下的啊，还有我是我爸妈独生子，我可没什么兄弟。”开开仰起脸理直气壮的说。
　　“叫你一声兄弟是我给你面子，是修养，再说一遍是我们先看到的，请你们离开。”
　　“这座位刻你们名字了吗？这么多空位，你们不会再找啊。”开开指一下周围。哪有什么空位，有的都是坐着女生的。
　　那个男生咬牙切齿与此同时乐绎和康希已经坐下。抬眸说：“这是八人桌，他们三个，咱们四个够坐，不用争。”
　　几人迟钝醒悟。明天和烨文吃着抿嘴偷笑，因为一开始他们就不知道开开发什么疯，和他们争，这明明是八人桌啊。
　　“这位同学，应该不介意我们搭个桌吧。”乐绎带点浅笑问他。
　　开开本来就是想抢他们位置的，现在弄得自己像个白痴，顿感无地自容：“不好意思，我很介意。”然后气闷的转脸和烨文他们说：“我去找泽恩，你们慢慢在这吃吧。”
　　乐绎一听征住，‘我去找泽恩’这句话曾经是他的专属。开开端起饭起身往林泽恩她们走去，林泽恩和凌一，一直在隔岸观火。“等一下。”明天也端起餐盘喊道，烨文看看他们笑道：“不好意思啊，先走了，好好吃。”然后也起身离开。
　　“早就叫你们坐下了，瞎闹什么。”林泽恩边说边把韭菜鸡蛋夹到开开的餐盘上，然后从他餐盘上夹了一半青菜。林泽恩不喜欢吃韭菜鸡蛋，开开不喜欢吃青菜。这平常的细节却被乐绎看到了，心头一阵怨气，把餐盘上所有菜夹到了康希的餐盘上，低头闷吃白饭。康希纳闷，然后把菜分给同学，同学大喜。
　　“一一，这周去我们家玩吧，烨子很想认识你。”林泽恩总有一种想法，想把凌一完全拉近自己的世界。
　　“可是这周，我要去外婆家。”
　　“这样啊。”林泽恩颇感失落。“下周吧，下周我有空。”“好。”
　　“烨文，你妹妹和你长得像不像？”凌一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不像，我家最丑那个，怎么说呢，我是当男主角的长相，她倒是群众演员的好料。”烨文很认真作答。其实他们两兄妹的神似，眼睛很像又黑又有神。
　　“嗯，没你漂亮。”开开接口道
　　“还有这里，很多年了，唉...........”明天可惜的表情用食指在脑袋瓜转了几圈
　　“唉，没想到对面三个朋友，瞎了那么多年，老天爷，救救他们吧，他们还小。”林泽恩像演苦情剧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凌一差点把饭笑喷。三人瞪她一眼继续吃饭。
　　“来，搭个座。”林志致带着一个和他一样高的男生坐下来。
　　“小致哥。”三人齐声叫。林泽恩瞥他一眼继续吃饭。凌一却愣怔住了。
　　“这些是我那些邻居弟弟。”林志致向朋友介绍。
　　“长得挺帅的嘛。”男生笑道“谢谢。”几人毫不谦虚的接受赞美。
　　“我都说了，我们那条小巷盛产帅哥美女的。”林志致嘚瑟道“少臭美，这两个哪个是你妹妹啊。”男生看向身旁的两人。
　　“都不是。”林泽恩立刻回答。凌一却惊讶的看着林泽恩。
　　“是你啊，小学妹。”林志致看到凌一咧嘴齿欢笑。“学长好。”凌一轻声问好，紧张到彷佛听到心跳声。
　　“小致哥，你们认识吗？”开开问“见过。”林志致低头吃着饭回答
　　“那就是你是妹妹了。”男生对林泽恩说。林泽恩看他一眼没作答继续吃。男生见状识趣地对林志致说，“致啊，平时要疼爱妹妹啊。”
　　那天，凌一问了很多她家的事，林泽恩如实作答，但好像每一件都能扯到林志致。凌一很认真很期待的在听，林泽恩的事情除了小学同学知道，中学的同学没有几人是知道的，她不会和别人说起这些复杂的关系，开开他们也绝不会向他人提及。但在凌一面前却十分信赖十分和坦诚。
　　康希是数学课代表，经常办公室教室穿梭，乐绎自然陪着他走。乐绎康希拿着试卷经过的时候，开开走到通道中间背对他们，挡住他们的前行。两人只好在左边经过，开开闻声一个跨步过去拦着。两人转身到右边，他又过去拦着，开开背对咬唇偷笑。
　　“于开朗，你有病吧，让开。”康希忍无可忍扯高嗓音喊，引来走廊上的同学观看。
　　“我只比不过在做体操而已，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开开继续背对他们手舞足蹈。正当康希想要推开这个路障。林泽恩在后门处，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气恼的看着他：“没想到你不但智障，还路障了。”听到的人都一阵嬉笑，包括乐绎和康希都不禁扯起嘴角浅笑。开开自讨无趣甩手回到座位上坐。
　　“对不起啊。”林泽恩向他们点头替开开致歉。乐绎被她这一陌生人般的疏远气到深邃的眼睛越发明亮，板着脸盯着她，林泽恩抬眸看到他眉目阴沉的神情。
　　“与你何干。”冰冷的抛给她四个字后漠视而过。一瞬间，林泽恩感到一股寒冷直击身心。
　　晚自习下课，男生宿舍。明天和烨文来到316找开开，但开开还没有回来。两人便在床上半躺着等他。
　　“你说哑巴不能说话什么感觉，别人又看不懂他的手语，她们不是应该读聋哑学校的吗？”烨文思量着说，
　　“怎么，被你小同桌给感染了？你可以尝试一下两天不说话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明天笑答
　　“我又不是女的，男的和女的能一样吗。”
　　“这个周末，我们把恩恩和丫头的嘴巴封住，然后让他们写一个体验感想，哈哈.........”
　　“嗯，好办法，我们还没拿胶布就已经被团灭了。”
　　乐绎和康希打闹着回到宿舍，四人面面相觑，这是一场男生之间无声的较量。
　　可能互相不服，互相较量，互相嫌弃，才是真正的臭味相投，才能成就最长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