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路二

　　第八章剑路二
　　群山环绕，竹海翠浪。其中有一峰，半山腰中有一飞泉嵌于青山之上，泉旁有一亭，四方八角，重檐倒钩。亭内有一石桌，桌旁立着四石凳，石凳上有一少女，肌肤如雪，明眸皓齿，长发披肩，白衣翩翩，腰佩一环，上有一左爪麒麟，赫然是左澜青的玉佩。
　　此时澜青正坐在石凳上愣神，现在她精神看起来不错。刚刚上山时她借口喝口山泉歇歇，把剑借与楚月白练，便独自坐在这呼呼大睡，现在分明是已经睡醒的模样。
　　长坐无趣，便打算上山去寻楚月白，正要起身，山路拐角处传来声响：“你不会在这睡了一觉吧？”
　　原来是楚月白练完剑回来，正鄙夷地看着她。
　　“哪有！我明明是练累了坐会！”澜青脸色微红，明显底气不足地答道。正欲拿起木剑给他瞧，却发现木剑躺在亭柱角落，那是楚月白走时放的。澜青羞怒交加之下，娇哼一声，别过头去，暗自发誓不再理会楚月白。
　　楚月白却好似没有看见，他径直走过了，拾起木剑，就要转身往山下走，边走边说道：“前日放的兔罝网还真结实，这么一只肥兔，正好打打牙祭，交给红案掌勺林师傅，炒着吃应该不错......”
　　还未说完，澜青突然转过脑袋抢道：“不行！我不爱吃韭菜，葱，蒜萝卜！我要烤着着吃！”
　　这时楚月白悠悠地转过身，朝着澜青咧嘴一笑，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
　　澜青气愤地跺了跺脚，暗想自己太不争气了，但是一看见她左手提着的一只大灰野兔，又吞咽了一口口水，站立了一会儿，就连忙跟上去了。
　　“还要多加脂膏！”
　　“脂膏？这是什么吃法？加姜和酱不？”
　　“废话！还要胡麻油！”
　　“...你是有啥加啥吗？”
　　“闭嘴！”
　　“...”
　　少年少女的声音渐行渐远，交揉在一团，在这空谷中回荡......
　　哦对了，上午路夫子是闻着满书斋的烤肉味上的课......
　　下午，楚月白做完一些宗内的杂役就去藏书楼翻阅书籍了，平常这些日子澜青总是和楚月白一块去翻书，不过澜青看的其实大多是人物传记以及偷偷从苍梧县城买回来的市井小说。楚月白却喜欢看些经典。
　　他一个人来到藏书楼，给看门人递了内门弟子的左爪麒麟玉佩便进去了。
　　他并未在一楼停留，一楼的书正如玉玲珑所说是泛泛之辈。他径直上了楼梯，二楼空间一般弟子是不允许进入的，即便是内门弟子，也需得到长老的许可。
　　但他和澜青已经和这里的长老——周元吉熟识。
　　澜青当然是早就熟识的，毕竟她小时候也时常来这捣乱，把书籍书柜弄得一团糟，每次周元吉都把她拎起来，一通好说歹说，然后去叫其他弟子过来整理，等再回到这里，却发现更多的书被弄混了，而澜青已经不见了......挨骂的总是那些收拾书籍的弟子。
　　这样的情况大概半年一次。
　　后来澜青喜欢上看那些“有趣的杂书”了，周元吉倒是轻松了许多。
　　而楚月白却是因为对读书的认真将他吸引住了。
　　楚月白寻到了上次看的书，便在角落的木凳上坐了下来，桌上有茶盏，但没茶。
　　正看着，楚月白突觉背后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慌忙间身子右倾，手里抓着书倒向地面，他急忙回头，还未看见来人，只听得“嘭”的一声桌上杯盏已应声而破。
　　“呵呵，反应有进步，不错不错。”一名鹤发白须，容光焕发的老者手捋着胡须，从楼梯口缓缓踱步而来，只见他身姿挺拔，通身白袍，笑吟吟地看着楚月白。
　　“周老，又是您，我就知道。”楚月白稍有不满地说道，狼狈地站起来，收拾桌上的残渣，“您都打坏多少杯盏了。”
　　不过他心中仍暗自感慨周老的功力。
　　“呵呵，我这里多的是，叫我天天砸，也砸不完，”他走到楚月白身旁，抓过左手，感受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抛下一句：“赶上我三岁的时候了。”便快步离去。
　　楚月白撇了撇嘴，将渣滓收拢在一起，便坐下继续看书。
　　夕阳西下，明月东升。楚月白的院落。
　　楚月白练了一会剑，全身湿热，便脱下了汗衫，仅穿了一条裤子，露出结实的身子。他走进屋内取出铜盆脸帕，走到水井旁，打起几瓦罐水，微喘着气将脸帕浸湿，擦拭着身子，突然有人叫他，他转过身来，却没有寻见。
　　“喂，我这在。”一个女声传来。
　　楚月白寻声望去，原来是澜青正坐在墙上，别着脑袋看他，“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我说，你在这看了多久了？”楚月白翻了个白眼。
　　“你！你放屁！”澜青闻声转过头怒声道，看见楚月白的身子又急忙转过去，脸红着娇羞怒声道：“简直是赤裸裸地污蔑！”
　　“好吧，我污蔑你了，你下午干嘛去了？”楚月白无奈地说。
　　“我跟着洪爷爷去苍梧了，给你带了点东西。”澜青说完转过身朝着楚月白仍了个东西，然后又惊叫一声赶忙转身翻下了墙头。
　　楚月白接过，原来是一个白面馒头......正好现在肚子饿了，听着澜青渐渐隐没的脚步声大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却觉得口中有异物。
　　抠一瞧，一张小纸，上面写着：门口。
　　玩什么名堂？楚月白半是疑惑半是无奈，他放下脸帕，走到门口，只见一个木盒静卧在门口，一言不发。
　　他微皱眉头捡起，打开一看一柄银剑泛着银光躺在盒中，剑长三尺有余，通体圆润，剑鞘没有任何雕纹，但刻有一个“白”字，楚月白取出剑铿锵一声划出剑，一柄泛着森森寒光的剑就问世了，剑上刻着一个“青”字，剑柄处还刻有两个小人书的小人，一男一女。
　　楚月白不禁笑了一声，他收起剑，将木盒加在腋窝下，回身将铜盆的水倒在旁边的青石上回屋去了。
　　寂静的夜空下，淋过水的青石清澈如明镜，倒映着天上那轮圆月......
　　与此同时，零陵郡城，零陵江府。
　　“砰砰砰”，几声有力的敲门声传来，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打着哈欠打开门说道：“主人已经歇息了，客人请明......”
　　还未说完，敲门的男子抢声道：“告诉你家老爷，说是青云剑到访！”
　　管家闻声认真的打量了一眼男子，男子身形壮硕，头戴斗笠，蒙有黑布，但眼神深邃且坚毅不拔，一身布衫，背负长剑。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将来人请进来，再将门关好，就引着他进去了。
　　到了内院，管家让斗笠男子先在此停留，他独自走进一个院门快步离去。
　　“老爷，有一男子到访。”管家躬身向走进明亮的大堂内。
　　“我说过，黑夜不见客！”一身华袍，正坐着喝茶的男子不耐烦的说道。男子容貌坚毅，昂藏七尺，有一种刚过不惑之年又兼具弱冠之年的特殊魅力。
　　“老爷，他说了三个字，青云剑......”管家依旧尊敬的躬声答道。
　　男子听后猛然睁眼，茶到嘴边都停住了，“浥青云......”喃喃自语一番，随即转头喝道：“快，快让他进来！”
　　看着管家快步离去，男子呼吸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