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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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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峰之间,盈盈一水,折为九曲,九曲溪上,一翠竹筏随溪漂流,竹筏上,三个书生打扮少年正把酒言欢,酒醉人,景更醉人。
  奇秀甲东南的武夷山,碧水丹山,溪流依山傍峦,清澈见底,两岸树绿竹翠,奇峰林立,每一座山都由整块独石构成,体积庞大,形态各异,真是“曲曲备幽奇,别具山水理”。
  “再过两月,便是乡试了,你两竟还有心思游山玩水”其中一年纪较小者无奈的看着哄骗自己外出游玩的两位好友。
  “章贤弟,怎可为此等俗事辜负了美景,如今正是雨季,当是游览武夷仙地的良时。”白衣少年卧躺于筏头,手里把玩着一竹制酒杯,斜瞥着飞泄的瀑布银帘,少年正是柳七。
  “柳三公子所言极是,过了乡试,大家便要离乡北去,可就再无机会来武夷山游览一番,章贤弟莫要再说此扫兴之言,既然到了我李珂自小生长之地,便让我尽了地主之谊,带二位玩得尽兴。”李珂站起来,取了船桨,将竹筏向重山深处划去。
  “这闽中山水奇秀,果真名不虚传,李兄好福气,自小便得此天地之灵气,难怪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若真说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三公子这般超脱凡尘之人,才配得上秀丽山水所育。前方有一茶园,三公子可愿一块儿去尝尝武夷独有的岩茶。”
  “哦,岩茶?”
  “我武夷山特有的茶,前方盘卧着一条峡谷,谷中不仅有松林竹海,还有倚山岩而植的茶树,是为岩茶。茶园在岩壑幽涧之中,冬暖夏凉,雨量充沛,独具韵味。”
  “好,李兄带路。”
  果真,前方有一茶园,依山傍水而建,几处农舍立于一旁。三人下了竹筏,徒步向农舍前进。原来这茶园,皆是李珂家中产业。李家世代皆是茶农,所幸这武夷岩茶收成历来不错,家境也算优越,才得以进书院与柳七相识。
  三人夜里便在山中农舍歇下,柳七还是生平第一次住在山中,不免难掩兴奋,披了衣,便向屋外走去。夜色正好,圆月挂于天边,远处谷中有白雾袅袅,山林深处传来猿声呼啸。
  随手拿了桌上一壶酒,立于树下浅酌,喝着喝着,也不知是醉了还是困了。恍惚看到蓬莱仙岛,王母寿宴,天女衣袖飘飘,各路圣兽领路,定是梦了,不然自己怎会脚踩祥云,离地而去。这梦做得真切,琼浆玉液,甘甜清冽;仙乐入耳,昆山玉碎凤凰之音;神女嬉笑,舞姿惊人。这梦也是虚虚假假,皆是缥缈不定,云雾缭绕,捉不得,留不下。
  “离去吧。”华座之上,王母玉手一挥,蓬莱远去,坠落九重。
  惊醒后,柳七只是倚着屋旁的老树,手里,还提着那壶酒。天边的那轮白玉盘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
  “吱呀”李珂推门出来。
  “可是寒舍太过简陋,三公子睡不惯。”
  “眼前之景,白日里峰林奇秀,棱角分明,夜里更是仙雾缭绕,自有韵味,柳七自然睡不着。只等着天上仙女,前来与柳七共饮一杯。”
  “虽称是仙境,却也不是真仙境,三公子可别当真了,夜深露寒,快快回屋歇着吧。”李珂担心他受寒,出来寻他回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在月下饮酒,却真像是入了仙境,宛如仙人。
  “六六真游洞,三三物外天。九班麟稳破非烟。何处按云轩。昨夜麻姑陪宴。又话蓬莱清浅。几回山脚弄云涛。仿佛见金鳌。”喝完最后一口酒,一首小词便脱口而出。
  临考之前还出去游玩半月才归,柳七自然被柳夫人责备一番。虽然知道自己孩儿自幼便有才名,却也放心不下乡试这般重大的事情。
  柳七,名三变,柳宜的第三儿子,柳崇的第七个孙子,也是柳崇最喜欢的一个孩子。
  柳宜原在南唐做官,南唐灭于北宋后,柳宜身为降臣入宋,新皇帝宋太祖赵匡胤喜怒不定,降臣无不小心翼翼,惧怕万分。柳宜也由此更加对旧主李煜念念不忘,而李煜为一代词宗,颇负才情,受父亲影响,柳七对于词的兴趣也颇高。柳家书香门第,世家大族,所有人都觉得,这个自幼聪慧,反应敏捷,十岁便写下“学,则庶人之子为公卿;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的孩子会将家族推向更高的顶峰。
  八月,秋闱之时,各州郡的秀才走进了仕途的第一关,过,便能入京赴会试。
  柳七自然能过了乡试,章生也过了,只是李珂名落孙山。三人又聚在一块儿喝酒,一言不提乡试一事。
  喝到最后,似乎都醉了。
  “再等三年...我...再来,一定...一定要考上。三公子...在京城等我...我一定会考上的...一定。”李珂含糊不清的说着。
  “其实,我倒想先游历一番,再参加会试。”柳七不在意的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嗝~,三公子...出身富贵,自然...与...我们这些...这些农家贱贫...不同,寒门...子弟...哪一个不是盼着...盼着有朝一日...有朝一日登天子堂...不再过这...看人眼色...受人欺辱的日子...”
  柳七这次倒是没说什么了,看着李珂一人自顾自的喝着酒,自顾自的念叨。平日里再是乐观之人,想也是被打击到了。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天下读书人的梦想吗,那自己呢,是汲汲于仕途,还是......
  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功名竟如此重要?
  这年,柳宜倒是回乡过年,柳宜已是官至工部侍郎,自己的小儿子又不负众望,成了贡生,心情大好。
  柳七向父亲提到要游历一番再进京参加春闱,柳宜思索了几日,虽觉不妥,但想到儿子才十七岁,确实该好好历练磨磨锐气,便答应了。
  十八岁那年,柳七携书仗剑,离开了家乡福建崇安,一袭白衣入了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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