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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听见你说,爱我 / 第三十章 冷战

第三十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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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还穿着病服的杨子桐,孤零站在阴暗的雨天里,没有穿鞋的脚趾没进污水中,披散着的头发结成一绺一绺垂在脸前,湿漉头发后那双眼睛绝望哀痛的望着一辆决然而去的黑色轿车,她一路追出来,而那两个人的身影亲密无间,几乎合为一体的两道身影在她脑中挥之不去的盘旋着,一个是她深爱的,一个是她深怨的,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一起了。
  拖着沉重疲惫的躯体,光着的脚趟过地上连成片的积雨,外面阴雨连天,医院内照旧生生死死。一个天地,两个世界,各不相干。接连而过的医生护士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浇得透彻的杨子桐,有些热心点儿的上前来询问两句,都被杨子桐冷漠的给推远了。病房里没有开灯,阴雨笼罩下潮湿冰冷昏暗无光,杨子桐动作缓钝像一个行将腐朽的老人,宽大的袖口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动作放慢如同电影里的镜头,但却没有一丝犹豫。电话接通了,不等那边说话,她先开口说道,
  “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那头的人问了一句,
  “什么事?”
  这时一道电闪,阴暗的天地明亮了一瞬,同时也照亮杨子桐眼底的冰冷寒光。
  黑雨交加的夜晚,一辆轿车疾驰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疾驰飞速的声音就像一只愤怒咆哮的野兽,肆野狂奔仿佛要坠入这雨夜最深的黑暗。
  乔雨桐紧紧抓着把手,每一个路口每一次刹车,整辆车就要飞出去一样,她不敢看却又不敢闭眼,她更不敢看的,是身侧座驾驶上的陈岩,此时的他是比眼前黑暗更黑暗的存在,她隐隐觉得,这才是一直藏在不喜形于色外表下真正的他,深渊中黑暗又危险的他,似乎能将她,能将黑暗吞噬。
  环形弯道盘旋在接临海岸线的山道上,车子前方就是还没修好的断栏,临时的简易防护栏根本阻挡不了陈岩这辆低调奢华高档轿车的撞击,如果不及时刹车,那么她和他将会沉入无边的深海。时间一秒一秒而过,越来越接近庞然无际的大海,与之前不一样的恐惧一瞬间漫上乔雨桐的心头,她嗅到死亡的味道。车灯清晰的照亮黄橘相间的防护栏,防护栏清晰又明亮颜色的后面就是能吞噬一切的大海,原来生命在它面前是这么的渺小,这么的短暂,它见证了多少死亡,又吞噬了多少生命。她突然想到这一生中还有很多事没做,奶奶没有醒来,父亲的死,母亲自杀,这一切她还没找到源头,还有,她还没有好好去爱一个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乔雨桐突然转过头看向陈岩,她似乎真的很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即便他是黑暗中最浓重的一抹,他还是乔雨桐心中最光明的存在,从一开始单纯的感恩,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将一颗心遗落,她还没有告诉过他,她爱他。
  陈岩脸上表情冷漠似黑夜,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黑暗中的浩然大海,突然他脚下用力一踩,手上快速旋转着方向盘,车轮与地面强烈摩擦,砰砰几声,掉头刹车的车身撞倒简易防护栏,乔雨桐死命的抓着把手,头深深的埋进双臂里,惊惧得大张着嘴,极速的惯性让她止不住的想要大叫,然而只有无声。这辆车里,此刻就是整个世界,除了车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寂静的如同死神降临。最终旋转了近乎两圈的车子,终于在陈岩的暴力制止中停了下来,世界刹那间安静下来,只有涛涛不绝的海浪声。
  车子里从无声,慢慢的到乔雨桐大呼喘息的声音,直到确认一切都安然无恙,她才敢从手臂中抬起头。车窗外只有大海和大海相连的夜空,原来在最后一刻,车子被制止在悬崖边上,只要陈岩再晚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们两人真的就会没入大海,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陈岩从始至终都是一脸冷漠冰霜,他摸出一包烟,掏出打火机正要点烟,突然想到什么,手上一松将火苗熄灭,转身下了车。车门梆的一声重重关上,乔雨桐在这一声之后也平息下来。外面的雨停了,只有风依旧孤独的吹着,风不大,前照灯下她能清晰的看到陈岩额角被吹起的碎发。角度的问题她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有后侧脸一个简洁干净的轮廓,以及他靠在车身前抽烟的姿态。依旧迷人的吸人眼球,不过,她却觉察到他身上一丝丝孤独的味道。
  本来乔雨桐心里是有气的,在别人面前接吻,不对,应该说被迫接吻,还是深入到色情的那种,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样没有尊严。乔雨桐将目光从陈岩身上离开,她不想看到这样的陈岩,这样她会心软,会心疼。都说在爱情里,爱的深的那一个,付出的要更多,妥协的要更多。在一个人的爱情里,只有付出,也只有妥协。她属于后者,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另一个人却全然不知,早已有人爱他自此。
  周围安静的只有大海的声音,乔雨桐心里却纷纷杂杂,烦扰疑惑涌上心头。今天的陈岩不对劲,乔雨桐思前想后也找不到原因。明明是他先爽约没来,明明是他在别人面前强吻她,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而现在这种情形怎么感觉好像是她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乔雨桐忍不住心中无处宣泄的愤懑,眼睛一抬瞥向还在外面抽烟的陈岩,却不想正巧对上他的视线。两双眼眸,一个略染怒气,一个深比黑夜。乔雨桐登时心里一跳,脑中蹦出一个她想也不敢想,也从未想过的一种可能,有没有可能,陈先生也喜欢她乔雨桐。
  两双对视的眸子,并没有相视多久,陈岩先收回目光,略有颓懒的靠坐在车身上,双目垂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乔雨桐随后也收回视线,抛去刚刚那一瞬间不可能也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可能,陈先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哑巴。她长长又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她啊,只是一个累赘,就算不是陈先生,对别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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