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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饮霜寒 / 第十章:家规

第十章: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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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乍现,江小茜现在还无法长时间闭气,只得用湿布蒙住了口鼻,又将迷魂药粉和去味粉加入火里点燃,顿时浓烟弥漫,随风飘散。
  这是之前在慕雨那里得来的东西,包括祭祀品都还在他这儿。
  迷魂药粉遇火生成迷魂烟,人吸入后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深度昏迷,不过只对下品玄士之下的人有作用,实力越强,影响越小。
  迷魂烟随风飘荡,很快便覆盖了押送囚车的那队人马,由于夜色里烟雾并不明显,加上这烟雾没有味道,是以这队人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接二连三倒下,全都陷入了昏迷。
  江小茜观察了一会儿,熄灭了火焰才来到囚车旁,见壮汉也陷入了昏迷,也不犹豫,运气徒手破开铁笼锁链,一手搂住壮汉,一手搂住老妇,脚下生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已是正午时分,某处悬崖边上,江小茜坐在树枝上捣腾着一支细竹竿,不知用竹竿在做什么。
  不远处,大汉躺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待悠悠转醒时,一时头昏脑胀。
  当他睁开眼睛时,蓦地站起身来,疑惑不解的打量着四周,又看了看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醒了。”此时江小茜已经来到壮汉面前,手里拿着一支已经做好竹箫。
  壮汉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小女孩,不可置信的瓮声瓮气道:“是你救了俺?”
  江小茜点了点头。
  “俺娘呢?”不待江小茜说话,壮汉激动的问道。
  江小茜叹了口气,看向了一旁昨夜埋好的坟墓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入土为安,兄台节哀顺变,只是我尚不知你娘亲姓氏,还不曾刻字。”
  壮汉顺着江小茜的目光,看了看坟墓,回过头来,感激涕零的看着她,只听‘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只见这壮汉跪下都差点比江小茜高,这一点令她很是无语。
  “使不得使不得!”
  见壮汉如此行事,江小茜哪里肯依,上跪父母下跪天地,这份礼她自然是受之不得的,当即便运气将壮汉扶起。
  壮汉目露惊讶,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竟有这番本事,自己拗不过她,只得站起身来抱拳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恩人受我一拜。”
  “哪里哪里。”江小茜看着这个壮汉,一时不知所措,这种场面她还真没经历过,便只得说道,“快去祭拜吧。”
  壮汉听罢,面色凝重起来,他转过身,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坟前,扑通跪倒在地。
  江小茜看在眼里,走上前去,问了姓氏,刻了字,拿出香烛纸钱鸡鸭牛羊放在地上,然后恭敬的施了一礼,便退到悬崖边上。
  只听得一曲箫声绵延,却是吹的‘安和桥间奏’,曲子婉转悠扬,沁人心脾,她不知道这个场景这个曲子合不合适,只是想吹,便吹了。
  末了,二人一高一矮站在悬崖边上。
  “俺没了去处,想跟着恩人,服侍恩人,恩人不是普通人,怕成了恩人的累赘。”
  “我叫江小茜,叫我小茜就好,我以后就叫你一锤了。”
  一锤没有做声,痴痴的看着远处,他不喜说话,之前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虽没修行之资,但凭借一身蛮力,养活二人自然不是难题,现在江小茜是他救命恩人,她现在说什么,便怎么做,不喜与人争执。
  “我和你遭遇差不多,现在投奔江家去,等剑宗招纳之际,拜入剑宗,只是不知成与不成。”江小茜道。
  “恩…小…我还是叫你茜姐吧,我是个粗人,不懂剑宗什么的,只觉得茜姐定能成功。”
  “今后你就跟着我吧,也能相互照应。”
  “多谢茜姐,只是我能力低微……”
  “没事,以后有办法提升的。”江小茜打断一锤的话道,至于有没有能提升普通人实力的东西,她也不知道。
  “那就借你吉言。”江小茜笑了笑道,“走吧,随我去百家集。”
  一锤没有说话,默默跟在江小茜身后。
  一路无话。
  二人来到百家集已是第二天早上,此时一锤头戴尖顶阔边圆大帽,身披灰白罗袍,手持一把环首加长斩马刀,跟在江小茜身后,帽沿压得很低,神秘而凶悍。
  二人不多时便来到江家大门前,见有人把守,江小茜便上前递过腰牌,正是老太给她的那块。
  守卫见腰牌,当即施了一礼,进去通报不提。
  江小茜还了一礼,便与一锤在外等候,只见大门上挂着白花白布,守卫也个个头系白巾,想来江长山没死多久。江小茜面无表情,她本与这江家毫无干系,想装点什么样子却是装不出来。
  不多时,守卫回来带二人进去,其余守卫见一锤本想阻拦,奈何一锤过于健硕,遂不敢上前为难。
  入得门来,穿过花园便来到了大堂,四周都是披青挂白。
  “姐姐,这家人好没礼数,竟然无人迎接!”一锤没好气道。
  “哪里哪里,是家主们都忙。”守卫连忙圆场道。
  “忙?俺家姐姐不忙?”一锤反驳道。
  “忙,都忙,所以不曾迎接,勿怪勿怪。”
  “你这栽贼,让人好生厌烦,再聒噪,便打烂你的鸟嘴。”一锤恶狠狠道。
  守卫连忙捂住嘴不再说话,只顾带路。
  江小茜心道好笑,甚是喜欢这个一锤。
  末了,她便让一锤在堂外等候,独自进了大堂。
  守卫通报一声,江小茜便进得堂来,却见十余名颜色不一的女子坐在堂前两侧椅子上,她们或刺绣或抱娃,或交头接耳,谈天说地。每名女子身后还各有几名侍女。见江小茜进得堂来,便齐刷刷的看向了她,投去不善的目光。
  “你就是那个江小茜?”说话的乃是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女子,语气甚是不屑,她坐在堂里最中间的位置,其特殊的位置昭示着她乃是一家之主的身份。
  江小茜哂然一笑道:“正是。”
  “呵,也不知道老爷生前在哪里留的种,活着的时候不来探望,死了就来分家产,人呐,还是要点脸好。”其中一个妇女毒舌道。
  “就是就是。”
  “可不是吗。”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众人纷纷议论道。
  “我不要家产,只要一个名分。”江小茜道,也不生气,她自认为和这群人不是一路人,管她冷嘲热讽,我自不往心里去,权当鸡鸣狗吠。
  “说得好听,就怕名分有了,就要家产了吧。”
  “可以立字据。”江小茜一针见血道。
  “你当真不要家产?”
  “当真不要。”江小茜肯定的答到,这点家产他自看不上眼。
  “好,拿纸笔来。”
  ……
  字据签定,双方各执一份,当江小茜看到‘出嫁之时彩礼不得低于黄金一万两,且全归江家所有’这一条时,差点没笑出声来。
  “站住,去哪里?”
  就在江小茜签订字据转身正欲离去之时,却被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喊住,说话的正是那正中间的代理家主。
  “还有什么事吗?”江小茜回过头来问道。
  “宗有宗法,家有家规。”代理家主冷笑道,“你既是江家的人,就得按照江家的家规办事,对长辈的尊称和三跪九叩端茶倒水这些礼节自然是免不了的,像你这样从乡里来到城里的,自然要学着点,可不要把你乡下那些臭毛病带到江家来,败坏了江家的门风,若是犯了家规,免不了皮肉之苦,不想身体遭罪,就好好学吧。”
  “家规?那是什么?”江小茜疑惑道。
  “来人。”
  “在。”
  “把家规背给她听。”
  “是!江家家规第一条,不得以下犯上,第二……”
  “好了,下去再背吧,三天之内背不下来,当处针刑。”家主道,“现在就先教你礼节吧,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让你来你便来,让你走你才能走,刚才还没让你走你就想走,这是其一,见了长辈不行礼数不喊尊称这是其二,刚进江家你便犯了两条,得处以鞭刑四十。”
  “算啦夫人,不知者不怪。”这时又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现在施礼就好,可不能让人家说我们江家欺负别人无知。”
  “就是就是。”
  “还是妹妹想得周到。”家主看着江小茜道,“给你个机会吧,跪下给各位姨奶磕头吧。”
  江小茜默默的看着她们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个没完,也不说话,也不施礼,就站在原地,心想:这群人好生厌烦,半点关系没有就想人跪,这就是所谓的下马威吗。
  “哟,性子还挺倔,还不跪吗?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家主道,语气甚是怪异。
  “呵。”江小茜冷笑一声道,“你们有什么资格?”
  “我们有什么资格?”家主听罢,拍案而起大怒道,“来人,押下去鞭刑五十,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是!”两名江家护卫应了一声,凶神恶煞的走向江小茜。。
  江小茜不惧,正欲喊一锤时,却有一个身体娇弱的女子不知从何处冲出,张开两只手护住了她。
  “大夫人不要,她还小,又刚来江家,什么都不懂,还请大夫人开恩,再给她一次机会,让我来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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