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要回去了

　　小白停止了故事，看着凤九：“接下来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了吧。从我找你，咱们遇见的那一天，到现在马上就要结束。从你在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里面找到我，我刚开始给你讲故事，到现在，故事已经讲完。从你看着我，生着气，手中的书洒了一地。对着东华帝君说‘夫子喜欢白姐姐吗？你要告诉白姐姐什么？’到现在，知道了真相，能和我肩并肩的聊天。从碧海苍灵回来以后，我觉得我是真的长大了。”
　　凤九静静的看着小白：“听完了你的故事，我也感觉长大了。”
　　小白沉默半天：“两码事。真正的爱情，内在中生长，缓慢而坚固，不是每个人能拥有的。”
　　现在轮到凤九沉默了。
　　有的人爱早了，有的人却爱晚了。两个人能在一起不早不晚，才是最好。
　　可最好多少人能如此？
　　懂得了爱却又放下爱。最终要确认的是，你无情却有意。但无缘亦可一生惜。
　　白浅14万岁，才遇上太子夜华。
　　墨渊错过了少绾，又错过了司音。
　　离境错失了司音，又痛失了玄女。
　　连宋呢？成玉呢？
　　也许他们是真心相爱。连宋是个浪荡公子，却有很在意成玉。成玉虽然口上说着，别提那个浪荡公子，其实心里也是很在意他的吧。
　　最后只剩下东华帝君和凤九。
　　他们的结局要怎么样？
　　小白觉得，都说思念不如相见，却又觉得与其相见，不如埋在心底思念。自己连自己都搞不懂，又要怎样去搞懂别人。
　　小白看着沉默的凤九，对她说：“你要不要去找东华帝君？”
　　凤九抬起头：“不知道。”
　　小白觉得挺可笑的：“你要不要去找东华帝君，你自己都不知道？”
　　凤九沉默半天：“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心态面对他。”
　　小白：“……”
　　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心态面对他。
　　是啊！小白想起那些日子，他羽化后，她每天夜里漫长的等待。不知道在等什么。心里觉得他肯定会回来。天色渐亮，微光透过窗子，又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只有他们两个的夜晚。
　　小白道：“你还是去吧，去太晨宫，去太晨宫找他吧！”
　　凤九道：“这些都是借口。全都是借口，我相信都是借口。”
　　小白不懂：“你在说什么？”
　　凤九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
　　小白继续道：“有一些人啊，有一些事啊！见证的只有时间。”
　　凤九猛的抬头，让她继续说。
　　小白说：“证明爱的方式，只有时间。时间会过滤掉感情中剩下的残渣。解决爱与不爱的疑惑。”
　　凤九比较伤感：“对呀！凡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吗？你说，我都过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忘记，这证明我放不下他，既然我放不下，我还是愿意去试一试的。”
　　小白道：“你有这份心，便好。也许你长大以后，你就会讨厌曾经的自己。”
　　凤九的泪珠挂到眼睛上：“所以我会在几百年前去30万年以前，所以我会让他教我学剑术，所以我会知道他是教佛理课的夫子以后，并不告诉他。我不做是为了能和他有一些相处的时光吗？”
　　小白想起来了司命的话：“你觉得哪一个爱你的人，想让你看见他奄奄一息的样子？”
　　凤九：“没有人。如果我死了，也不会让东华帝君看见。”
　　小白：“那不就得了？”
　　凤九道：“其实这也是在逗我。这是老天在逗我，我没有办法和我爱的人厮守。也许在将来，我会找到一个爱我的人就嫁了。也许在将来，我会因为我父君的关系，给我找很多的青年俊杰。也许我在里面挑一个，也就这样了。又或者，在将来，因为要联姻，这是你的故事，也是发生在你身上的。我可能因为联姻，嫁到别的族。因为我是青丘女君。”
　　小白点点头：“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东华帝君亲自给你找夫婿。你可能会在他的面前，夫妻对拜！你可能会在他的面前，送入洞房！你可能会在他的面前，去亲另外一个男子。可能以后你生的孩子，也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凤九眼里有泪：“不可能！我不可能这样，我不可能去在他面前干这种事情。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爱的人，在你的面前干这种事情。你心里会怎么想，成全他？还是成全自己？要是我，我爱的人敢在我面前这样。我肯定会跟要跟他那样的人，同归于尽。”
　　“咳咳”，小白提示凤九：“别忘了，咱们是一个人。”
　　凤九点点头：“我知道，我又不傻。我就是想让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东华帝君跟另外一个女子。在你面前夫妻对拜！在你面前送入洞房，你会怎么想？反正我肯定是不能忍的。”
　　小白不说话，也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累了。
　　凤九也没有说话。他们二人躺倒树荫下。
　　很长时间，似乎是小白先开口：“我要回去了。”
　　凤九抱着一个小蒲团，没有理她。
　　又过了很长时间，小白起身。看着凤九睡着的面孔。轻声对她说：“过去的凤九，我要走了。咱们再会吧。
　　在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然后彼此述说自己的心愿，自己和自己诉说，这也算是很大的幸运吧。
　　那么，凤九，和你吵吵闹闹很开心，我的故事你听下去了没有？听下去了就好好记着，脑子别那么傻了。好不好？
　　就要和你说拜拜了。和你相处的时光真的很开心。我怼你就不要记到账上了。反正是自己怼自己嘛！反正你也怼过我，咱们就打平了。
　　以前和你说这么多，这次是真要再见了，那凤九妹妹，小白姐姐就拜拜了。抱歉，没有亲自给你说，这也算吧？我说算就算。
　　睡醒以后你就见不到我了。我在未来看着你。我也给你说过我讨厌以前的自己。其实我也很喜欢以前的自己。比较单纯吧。
　　说了这么多一堆话，在梦里，不要醒哦！那么，拜拜了。”
　　小白离开，凤九才睁开眼睛，刚睁开就有眼泪流出，她嘟噜着：“其实我舍不得你啊。在我的生命中，有你出现，改变了我的生活。”
　　是不是在几千年后的将来，自己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镜像打声招呼。就算是再见了。
　　我会过好我的生活。你就在未来看着吧。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因为我爱东华帝君。我不会忘记你来过。因为我的生命也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