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如果当初

　　世间之事，最无奈的不过四个字，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她不当他身边的小狐狸，她就不会被织越锁进锁妖塔，他就不会耗尽法力去救她。然后他就不会受伤。
　　如果当初她不去凡间报恩，他就不会彻底底的爱上她，他就不会再次绝情的冷落她。她不会知晓三生石上的事情，就不会哭着喊着去刻字。就不会割尾。
　　如果当初她不听她爹的话，不去朝会，她就不会时隔1万年之后遇见他。他就不会把她带入那破山沟。换句话说，她就不会去30万年以前。
　　如果当初她不报恩，是不是真的会在东荒俊疾山上两个人的缘分就尽了……
　　凤九很感慨，毕竟两个人的缘分以报恩而起，又以报恩而落。
　　凤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怎么形容都不太对。
　　那一日，她完了礼，藏了剑。被她爹拉到族学上课。从他夫子口中听到他叫东少时，凤九认为自己的下马威下的有一点早。她抽了抽嘴角，愣了。这个名字让他觉得很霸气。霸气之中又带有些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听过.。
　　刚爬到桌上，她突然一个激灵：“东华紫府少阳君。”她更加认为自己的下马威下得有点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迟钝了。应该早早地反应过来才好。到最后，她又拿东华帝君的一激。她看他的眼神儿带有认真。她才明白，原来他真的是东华帝君。
　　其实这样挺好，她知道他是东华帝君，他不知道她知道他是东华帝君。以后每天放学后的补习。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时光。她在演戏，但是又很认真的演。他有时候听他讲上古史，她讲错的地方，他有时候还给她改正。有时候还要给她补一下佛理课。虽然最后都还给他了。但是两人之间竟有一些亲密的动作。
　　补完习后，东华帝君还喜欢下棋，在青丘没有三殿下连宋给他下棋。他就带着棋盘找凤九。又因她擅长厨艺，而不擅长下棋。那又如何？他并不一味的赢她，时常放水让她赢，每次她赢了以后开心的笑和欢呼的声音在他听起来很悦耳。
　　她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不揭穿他，为的是，能和他有多一些相处的时光。他知不知道她知道他的身份。一直都是一个谜题。他不说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族学中就开始有了传言。说她跟族学中教佛理课的夫子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传入她的耳中，她没有说什么。没有赞成同时也没有反驳，同窗们都认为她默认了。于是传的更变了味儿。
　　当传入他父君和爷爷耳中时，那些话变了味儿，更加难听。同窗们都说她勾引夫子。
　　虽然白奕上神和白止帝君都知晓以讹传讹这四个字怎么写。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情。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个事情。
　　于是她被她家老头拉回青丘，关禁闭关了几天，又因为是亲生的而且已经当上了女君。他们也不好意思重罚，所以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只不过不让她再去上族学。
　　东华帝君那边，她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能知道。
　　青丘开始了茶话会。她破天荒的也去了，按常理说她不喜欢青丘的茶话会。只喜欢九重天的，但是因为想知道东华帝君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跟着去了。
　　她坐在茶会边，抱着一个披风。青丘夜风大，茶话会靠近水边，水边凉。她拿着一块糕，放入口中。又听见身边传来阵阵声音：“你们听说了吗？青丘女君白凤九以前勾引东华帝君，被东华帝君拒绝后，改来勾引咱们教佛理克的夫子。”
　　一个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同意说：“当然听说过，那只狐狸精勾引这几个人，别的不说好不好，光颜值都看起来很高。看起来她的眼光还蛮高的。想要被她勾引点不容易呀。”
　　一个素衣女子接着说：“对，没错，这只狐狸精，别的没有，就有一张顶着四海八荒排名第二的脸，也挺有两把刷子的。把咱们夫子勾引的一套一套的，她这几天没有去上学，她那夫子可是天天的念叨她啊！天天问她身边的人，那只狐狸精为什么没有上学。”
　　凤九想要听的更清楚些。就往他们身边挪了挪，突然听见灰狼弟弟说：“你们说这话不对，凤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的。她是九尾狐一族，不是狐狸精，九尾狐一族，认准谁就是谁，认准谁就是一生不会变的。”
　　那白衣女子道：“那你说她现在勾引夫子算得上是什么？”
　　灰狼弟弟站在凤九的立场上，但是没有什么底气，支支吾吾的说：“凤九……根本没……有勾……引夫子……是夫……子让她……留下的……”
　　那个黄衣女子说：“她勾引完东华帝君后来勾引夫子。这就是事实。如果不是事实，你为何要结巴？那夫子是不是问过你好几次。凤九为什么没有来上课，这个已经是事实，你不需要再给我解释。”
　　灰狼弟弟哼了一声，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了要你管三个字。
　　看着灰狼弟弟吃亏，凤九她不能不管，她站了起来，走到灰狼弟弟身边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档子事情。你们接着说，让我听听看。”
　　灰狼弟弟一扭头看见一名红衣长裙的女子。是天使吗？轻轻一看，竟有几分娇艳，是仙女吗？又定睛一看，才发觉是凤九。
　　那几名女子见凤九来了。也不太好过问，一脸尴尬。在月光下看凤九，竟有一些妖艳之美。他们口中一边说着：“冒犯了你，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又一边逃离了茶话会。
　　灰狼弟弟看到如此妖艳的凤九，脑中一片空白，他觉得此时晕倒在风九的怀里也是不错的。他没有说话，凤九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坐在草坪边看月色。旁边就是池塘，这风景营造出来一些浪漫的气氛。
　　一直在远方的夫子也跟了过来。仿佛刚才没有过来是为了辟嫌。夫子坐在一旁凤九旁边。也没有说话，但凤九扭过头，看见了他。张了张口，也没有说话。这时会狼弟弟觉得自己有点儿像电灯泡。还是那种高度的，于是在凤九当耳边说了一句话。看她的脸上一红，灰狼弟弟就笑嘻嘻的离开了。
　　她看了看夫子，想起灰狼弟弟方才说的话，对着空中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不可能！”
　　许久，夫子先开口，但是他没有询问她刚才说为什么不可能，他说：“我听了传言，很荒唐。”当然荒唐，怎么可能不荒唐，凤九感觉很委屈，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说出口。她没有说话，夫子见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坐着……
　　讲到这里，小白突然不讲了。凤九也没有打扰她，想让她自己安静会儿，良久，凤九才慢慢的说：“然后呢？”
　　小白轻声说：“不是因为寂寞而想你，而是因为想你而寂寞。”
　　凤九她没有听清：“你说什么？”凤九看出小白很是伤心的样子。就安慰她：“你放心，他会回来，我了解他。”
　　小白沉默道：“我也了解他，之后发生的故事，我回来再给你讲。”说着吹灭了蜡烛“天色已晚，快子时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