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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人海青景 / 灰瓦清河 1

灰瓦清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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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总挂着一个白晃晃,亮闪闪的太阳,闭上眼是红朦朦的雾色,雾色里参杂着灰色的巨大阴影,抬起头是一个硕大的白炽灯,砸在我的身上,是陈年的灯罩落下,没有多少疼痛,塑料在地上四分五裂,我的心紧紧一颤。
  我看见一个穿着灰色棉衣的身影背向我,走向雪中,夹着厚厚的一沓书,我想冲出去看一看这一个人真切的模样,他有没有戴眼镜?是什么书?但教室里的老师仍在无休止的写着用阿拉伯文,拉丁文和英文组成的算术几何。我未听懂一字,只是好奇灰衣背影。
  我只能看着他,透过经年未擦洗的花格玻璃看见一个灰黑色的小点,我站起身,装出太困又很想听课的样子。我差点与他相融。但他背我而行,我在老师的锐光下也背向,两个人相背愈行愈远,他在走,我不敢有丝毫动作,装成摇头晃脑听懂了的样子。我在最后一瞬看见长长的脚印,向着迷雾里的远方。
  下午的阳光很热,热气溶蚀完了雪,所有曾有过的记忆痕迹都化成了水,在水泥地皮上游走,蒸发不见。光也在这里游走,泛滥的像是沉进河底,周围都是水,他们折射进我的镜片里,化进我的眼眸里,我迷起眼,有水沾到镜片上,视线不清,世界模糊。我抬起头。夏天到了。
  头发沾湿了水。湿润过后的前额碎发与有着大片红肿痘包的皮肤贴在了一起,有几丝生痛,有几缕火辣辣的在皮肤下窜来跳去。我立在那,有大片的水泼下来,指尖上的泥土尘垢可以被洁净的水洗清吗?洗干净后,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书包里的书再多再重我都是跑回家的。雨天又怎能停下脚步。但在路上雨停住了,风也跟着停了,烂灿灿的日光充斥着每一个街角巷口,无处不在的散发着夏季好闻的味道。是阿婆洗衣粉留在白衬衫和红领巾的味道,是徐阿婆冰粉凉虾里糯糯甜甜的桂花,是长街柳树荫荫的气味,还有晚衣巷口七十一号紧挨着的那株法国梧桐清清的香味。
  这里夏季会成为整个研城里最令人羡慕的地方,虽然这里仅仅只有二间摇摇斜斜的铺面,一间是竖着长长木条招牌的面馆,招牌上用黑漆写着“面条、米线、炒饭”。一间是在掉了白色墙皮的墙贴了一张白纸,上书“小卖部”三大字。藏在里面的是很多的老宅,土黄色墙面上被朱红的油漆刷写着很多的拆字。很多人都等着拆迁,这一等就是好多年,直到外面靠巷子的外墙上尽是印看治阴虚阳萎和枪支迷药白粉刻章办证的广告,他还是没有拆,但宅子确是更老了些。有的人早在外地买了崭新的房子,老旧的宅子失了人气,家具也运走或是变卖,屋子空空荡荡的变成了废墟,蛛网横结,窗纸枯纸,尘埃落檐,荒草生瓦,院坝像是许久未打理的菜园尽是刺人衣物的枯黄植物和碎烂沙砾。
  只有几家连着铺面的宅子租了出去,生意冷清,老板们都等着留下的苍老的人买一些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必须品,和爱下馆子吃面条的青年,还有就是研镇唯一的一所中小学连读的学校散学出来的馋嘴的学生。
  那些零零点点的民居小铺和小摊点,都分布在唤作八一街道的红白地石砖的两侧,其实这条主干道在多年前叫做秋水街。“秋水”或许比起极具有象征意义的“八一”更多了几份共剪西窗烛的文雅呻吟意味。
  八一街曾有过的繁华,是在很多镇外来的盐帮马会和乡下来的村人在这理交换物资。没有钱,也无需钱。一块儿大饼饼茶叶可以换一碗漂着蛋花摆着肉片的面条或是两大碗酸酸辣辣的凉粉。羡慕的不是他曾有过的云烟般消失的繁华,而是八一街旁西界河清澈的水畔种满了的柳树,谁种的呢?怎会一列列齐齐整整的呢?叫人怎去考证呢?没有人修剪他们,他们自由肆意。垂柳只向云天水地,高得近天,近水一侧与水中藻荇,浮蝣泡在一起,近路的一旁只有顶上的伞盖和冒出头的寥寥数根。秋水己经改为八一,只有一丝念旧情的老朋友们还叫着“秋水街”“秋水巷”“秋水路”我们小孩子也跟着叫“秋水街”“秋水巷”“秋水路”。
  他长吗?不长,一里?十里?我对数并没有多少概念,但夹着岸的那七百七十一颗柳树是我记得的。那是我和吕哥,小安哥,初四毕业那一年,三人一辆锈迹斑驳的老旧单车,一株株数过来的,错不了,三个人一共三遍。七百七十一总是有一些令人联想的特殊意味在里面。
  柳荫遮挡着天空,我常常抬起头看着天空的方向,天空很远,时睛时喑像我之后不见的一生。我看着几抹绿色抹上天空浸透侵染,是翠绿、墨绿、荷绿、葱绿、青绿、油绿、水绿,是渗杂着各种绿色的枝蔓叶条。我知道那不是天空,他与真正的澄清碧蓝的天空相差着上万公里,但我每当抬头时,总感觉那就是天空,绿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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