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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金樽斟北斗 / 第五章 考验

第五章 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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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孙天锦,尉云子的弟子?”老者的声音干涩而又沙哑,不过却深藏着一种混凝厚重。
  孙天锦心中猛地一颤,自己从来没有流露过半分关于身份的信息,更没有说过师父尉云子,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但无论他是通过何种渠道得知的这些,都足可见其手段丰富,而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恐怕,也不是巧合。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要斗,便来!
  “正是!”孙天锦撑起身子,眼睛与老者相对在一处,霎时间,千种可能在孙天锦脑海中闪过。
  老者微微一顿,空气为之一凝,随即,威压陡然而起,巨大的压迫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似一条神异怪蟒将人紧紧缠住,看似柔和的盘动之间,全身骨骼早已经被碾成碎末,若是寻常之人如孙天锦一样被这威压强镇,恐怕早已神乱昏厥。
  孙天锦屏息凝神,尉云子曾经口传过八字真诀,专克精神凌压之法,此时顾不得太多,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一面固气聚神,一面不与老者意志对抗,而是寻求回避躲闪的机会,不断消磨对方锐气。
  此时若是门外有个打酱油的阿三或者买柴火的老四往屋里瞅一眼,就会看到如下场景: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个站在地上呆若木鸡,一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细细观察,还能欣赏到大眼瞪小眼,从外表上看这两位仁兄僵直不动,额头脖颈上倒是源源不断的流出冷汗,尤其是那个俊俏后生,脸上青筋显露,呼吸急促,皮肤冰凉,即瘆人又惹笑,要是真的或许阿三或老四已经四处呼喊着去找郎中了。
  这其实并非什么妖术邪法,实际上先古时期的那些百家诸子为何争相惊鸣而发明的一种充满礼仪意境的决斗,主要就是考验双方的意志力和精神力,不过最终就算其中一方落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昏厥不醒而已,绝不至于伤及性命之类,在千年前的那个百道争鸣的伟大时代里,这种决斗方式,也曾经无限昌盛。
  不过,经过上千年的纷争,如今世间格局早已大变。
  某些论道派别被强权者尊为圣途,而其他的种种声音自然而然就被归位异类旁道,其中关系早已不如曾经那般明了,那般纯粹了,反倒为了争名逐利更多人不惜背信弃道,而这种古老的礼仪性决斗,也早已因为适应不了日渐浮躁的时风,连同当年它所代表和承载的高雅辉煌,一同被人遗忘,被掩埋在了历史的深处。
  孙天锦从尉云子哪里继承了这套古老的礼仪,却从未想过会在此刻派上用场。
  老者气息忽而犹如灵蛇,伺机而动,忽而犹如怪蟒,力撼泰岳,孙天锦只能退而死守,时间一长,渐渐难以支撑。
  孙天锦紧咬牙关,冷汗顺着脖颈道道淌下,浸透了衣衫。
  孙天锦不由自主的向内心中最坏的方向想去,难道这群人意欲用这种方式测验他的价值,而结果,成功则以,不成功。。。。想起马车脚下驶过的这片魔鬼之地,都不用他们动手,只需把自己丢下去,绝对的十死无生。
  眼前老叟佝偻嶙峋,但就从这宛若实体的强大威压来看,恐怕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他现在既不能判断眼前这群人是善是恶,也全然不知把自己掳到这片神秘之地,却又赠药为他疗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连续不断的冲击耗尽了精力,让他濒临透支,更别说他方才大病初愈,本就低迷。
  我的生命,就要了结于此?孙天锦暗自苦笑,或许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就回到韶京了。。。。
  孙天锦闭紧双眼,默默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半响,无声无息。
  正当孙天锦紧张到了极点之时,周围的空气竟然猛地一收,压迫感瞬间荡然无存。孙天锦疑惑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老者上一秒还磅礴可怖的气势已经无处可寻,取而代之的,又是一张古怪的无以言表的面貌和神情。
  老者忽然一笑,不过在孙天锦看来还不如说是哭。佝偻的身躯瞬间直了起来,虽然仍然谈不上道骨仙风之说,但已然精神烁烁。
  “果然是天师弟子,真乃天纵英才!老朽,领教了!”驼叔点了点头,竟主动躬身施礼,道:“公子大病初愈,本不应惊扰,老朽心切,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莫要计较。”
  孙天锦依靠在墙上急促的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张开嘴想要说话,却连一个字都无力吐出来,只得冲前方老者点了点头以示敬重。脑中一片混乱。
  “公子好生休息,有什么疑问,等到公子痊愈之时,老朽自当解答。”孙天锦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了,听到了话也只能瘫倒在床上,老者冲着问外看了一眼,大汉侧身让开一条道路,驼叔走到门边,向屋内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孙天锦,又笑了一声,轻声说道:
  “公子,应该认识这是什么地方吧?”孙天锦心中一沉,还在担心自己逃跑?上天有眼,宁愿被这群人弄死,也坚决的不能往外走一步!
  门外刚刚响起一轻一重两阵脚步声,孙天锦就彻底瘫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
  晴儿还在一丝不苟的捣着碗中的草药,精纯的汁液让整个屋子散发着浓郁的清香,沁人心脾。忽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向门外张望过去,她可是牢牢记得小姐对她的叮嘱,晚上天黑了,一定不能随便开门。
  晴儿向门外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刚想关门,却被一只手拍了拍肩膀
  “啊!”晴儿吓得发出一声尖叫,那只手却又拍了拍她,耳旁响起一个沙哑粗糙得声音:“别怕,我来找少主”
  晴儿惊魂未定得看着那只手的主人,裹着黑袍,根本看不清楚五官,但听这声音,肯定就是那个驼叔,大半夜的,也只有他才乱跑,象叔就比他好多了,虽然不会说话,但待人和善,晚上更是从不出来吓人。
  “驼叔,小姐在屋里休息呢,或许,已经睡下了,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通禀一声?”晴儿小心翼翼的说道,也真是奇怪,自己侍候了小姐许多年,对小姐的任何事情早就烂熟于心,这次一行出来,怎么就多了着的两个怪人,而且看上去还和小姐关系不浅,尤其是眼前的驼叔,让人又敬又怕。
  “老夫要进,自然有要事需告知少主,稚气小女,莫要再言!”说罢,抬步就要向里面走
  ”诶!你怎么可以不讲道理?小姐已经睡下了,不能进去惊扰!”晴儿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张开双臂挡住门口,眼睛狠狠的看着驼叔。
  “黄口丫头,不知礼数!我有要事,误了,谁能担得起!?莫要多说,让老夫进去!”
  “你!”晴儿正欲阻拦,却听屋内传出一道清冷之音。
  “晴儿,不得无礼,驼叔,进来吧。”
  一道声音,有如冰玉轻掷,如青鸾低鸣,沁入心中,浑浊为之一清,冷而不肃,娇而不艳,威而不厉,流于自然,花月欲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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