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梦初醒

　　所有一切，随着震动大地的爆炸一同陷入黑暗之中。
　　“啊！”
　　灵海惊呼起来，旋即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脑中幻想的无垠空间。
　　用手擦去额头的冷汗，灵海有些恍惚，这一次的梦，虽然不用他控制身体，但作为观众，他以第一视角看到了冥九所见的一切。
　　因此他亲眼看见老者尸身爆炸时，滚滚洪流般的能量将临神轰开，并波及到临神巨大躯体深处的灵源熔炉，从而造成了第二次威力更大，范围更广的爆炸。
　　在冥九的视野中，他亲眼看见林议天的身体寸寸破碎最终消散，而冥九条件反射时用于护住身体的手臂也从皮到肉开始剥离，就连更为坚硬的骨头也被爆炸产生的能量冲得破裂为碎片。
　　真正深入骨髓的疼痛，不光是冥九，就连灵海这位观众也得到了最真切的体会，毕竟他能够感受梦中所有的一切，当然也包括痛苦。
　　“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很恐怖，不是吗？”
　　虚无缥缈的淡漠嗓音响起，如一股清流，钻入正盯着自己手臂出神的灵海耳中。
　　“是的。”灵海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语气不再有往常轻松的感觉。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抬起头，再次问道：“这是你的记忆？”
　　如果得到肯定的回答，那么，虚空中的那位就是被爆死的冥九无疑。
　　灵海的声音在无垠空间中扩散，可虚空中却陷入沉寂，似乎再次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良久，在灵海开始怀疑自己在虚空中经历的一切，是因为脑子瓦特而产生的幻觉时，那声音终于出现。
　　“我...不记得了，你经历的梦境就是我能够记起的一切，我没有考虑过这是不是我的记忆，也不在乎，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记忆展示给来到这里的人，并给于奖励。”
　　“那你之前叫我找的东西是什么？”
　　“需要找的东西，就是你的奖励，并且你已经得到了。”
　　“已经得到了？”灵海使劲回忆，可梦中并没有得到过什么能被当做奖励的东西。
　　“总不会说什么，记忆就是给我的奖励吧？我那能让人生道路变得平摊的金手指呢？”想到这，灵海感觉自己美好的幻想破灭了。
　　“等你醒来你就会知道奖励是什么。”那声音解释道。
　　“醒来！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灵海满怀期待，询问起来。
　　“是的，随时可以。”
　　“请你马上让我离开这里。”灵海显得十分迫切，毕竟他想确实自己到底死没死。
　　“好。”淡漠嗓音顿了顿，“对了，给你个提醒，现在是午时。”
　　这个所谓提醒反而让灵海有这发懵，“午时？什么午时？午时已到？是有谁要和我决斗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视线中的黑暗飞速后缩，幽幽的青色光芒出现，灵海眯缝着眼，不自觉的望向光源深处。
　　在那里，有处浅浅的水洼，其中央有一株淡绿色的小小植物嫩芽，光芒正源自它那两片娇嫩的叶子。
　　灵海好奇地睁大眼，身体前倾，想要更加靠近那株植物，旋即他便感觉胸前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开了自己。
　　一股无力感突如其来，钻入每一寸肌肉，灵海直接跪在地上，上半身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砸向那一株嫩芽。
　　灵海拼尽力量以双手支撑，手掌按在地面上便因为无力而颤抖，不过这已经足够了，灵海得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嫩芽算是躲过一劫。
　　下一刻，灵海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的手臂吸引，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手臂，因为手臂的粗壮程度，已经是灵海之前手臂的四到五倍，视线往下，他的身体也以同样的倍数膨胀起来，而那些棱角分明的肌肉，使他看起来更像是用石块雕刻而出的巨人。
　　“怎么回事！”灵海呆愣在原地，片刻后，他想起了虚空中那位所说的奖励。
　　“奖励就是兄贵级别的身材是么...”他有些哑然，不过身体持续传来的无力感，似乎说明了这只是没有实际作用的空壳。
　　身体侧翻，躺在水洼边，灵海看了看那株嫩芽，之后安心地闭上眼睛，等待无力感消散。
　　无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灵海数羊数到六百时，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爆棚的力量感使灵海舒服地伸起懒腰，他的身体随着筋骨得到舒展，不断发出“咔咔咔”清脆的响声。
　　站起身，对着空气挥出数拳，每一拳都能带出一股强劲风压，其中恐怖的力量显而易见。
　　灵海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嘟囔道：“奖励不会是肉体成圣吧。”
　　为了印证，他多次挥拳，最后得出结论：澎湃的力量确实不假，并且超越常人，但距离肉体成圣明显差了太多。
　　虽然稍稍有些失望，但灵海也明白，做两场梦就成圣人这种事，明显不会发生在他这个倒霉蛋身上。
　　也许是因为沉睡的身体被激烈的运动唤醒，灵海感觉到一丝气流从丹田游出，像只调皮的小动物一样，在他的身体中跳跃，穿行，紧接着又是一丝气流出现，跟在前一丝的尾部，而它的后面同样有一丝气流跟随。
　　断断续续的气流不断增长，变粗，在灵海体内流转，最终开始的第一丝气流重新汇入丹田，而灵活的身体，一副额外的，由气流组成的筋脉，完全显现而出。
　　“灵脉觉醒了？我灵脉觉醒了！”灵海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脸上的惊喜之色越发浓郁，之后更是高兴得原地跳起来老高。
　　三年来日思夜想的想终于实现，灵海的笑声以及喜悦的叫喊将这片寂静区域填满，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因为第一缕淡绿色气流进入灵脉而不得不平静下来。
　　那一瞬，灵海欢快的表情瞬间凝固，并马上被痛苦替代，他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撕心裂肺地呼喊起来。因为太疼了，那处被气流经过的地方，就像是有无数把铁锤在拼命捶打那的骨与肉，就像是锻铁一样，想要把其中的杂质全部清除。
　　气流不断流出并扩散，从丹田开始，逐渐蔓延直四肢，与头部，灵海的痛苦叫喊也在这时达到定点，他不断翻腾着，皮肤表面不断渗出黏稠的血液，慢慢将他染成一个猩红的血人。
　　痛苦的叫喊不断在空旷且黑暗的空间中回荡，直到慢慢变得低沉，沙哑，最后无声，只剩下灵海在地上翻滚时发出的“沙沙”声。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灵海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只能像个死人一样瘫软在地上，而那痛苦的感觉却从未减弱过，并且刺激着灵海让他的意识更加清晰，这就导致他想晕过去都变成一种奢侈，只能饱受折磨。
　　并且，在他被鲜血模糊的视野中，明显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每一次气流运转一周后都会收缩一点，由最开始的形似巨人，变回普通青年的修长身材，这时，痛苦也终于到达尽头。
　　灵海痛苦的表情舒展开来，紧闭的眼皮开始放松，他终于从痛苦地狱中脱离得到了安心的睡眠。
　　等再次睁开眼，浑身只有舒畅一词可以形容，灵海豁然坐起，并第一时间检查身体，除了体型变回瘦弱的体型外，其他一概如常，并且身体中庞大的力量感依旧存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似乎还得到了一定的增强。
　　没死，强大的身体素质还得到了保留，加上灵脉觉醒，那一段痛苦的体验，显然是值得的。
　　伸展躯体，之后集中精神去感受身体内部，淡绿色的气流依旧在运转，而且没有继续产生痛苦的感觉，灵海松了口气，并很快在脑中计划好下一步要做的事。
　　首先当然是离开这片阴森黑暗的地方，当然，要想法带着这株发光的植物，毕竟这可能也是给他的奖励。
　　“其次嘛，就是要饭。”灵海脸皮很厚地点头，毕竟他现在身上光溜溜的，就一条染血的裤衩，钱之类的东西显然是没有的，不要饭就要死，而且是他最讨厌的饿死。
　　“再之后嘛，就是去检查灵脉，不然还真不知道我的天赋如何，至于其他的，之后再想。”
　　自语完之后，灵海看向已经被血染红的水洼，随即蹲下伸出手掌想要连带着泥土将那株植物捧起，泥土很松软，很轻易就被捧起，但那株植物却像是幻影一样，穿通了土壤与灵海的手掌，依旧停留在水洼之中。
　　“怎么回事？”灵海非常疑惑，并且再次尝试，结果依旧，能够接触到的只有泥土，而泥土在远离植物一定距离后也会如同幻影般消失。
　　多次尝试无果，灵海只能放弃，转而开始寻找离开的道路，由于四周都处于黑暗，灵海无法了解自己身处何处，只能由地面的石砖判断他处于室内。
　　在来回踱步许久后，灵海鼓足勇气踏入黑暗，他决定笔直朝前走，如果是在室内的话就一定有墙壁，到时候摸着墙走，应该就能找到门之内的出口。。
　　当他第一步踏入黑暗时，奇迹出现了，与他脚掌大小相同的脚印出现，并且向前延伸，形成一条发光的道路。
　　“这是在给我指路？真贴心呀。”灵海念叨一句，便没心没肺地跟着脚印走下去，完全不考虑道路会通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