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雾中通道

　　“干了！我还以为是灵序坊的黑科技呢，结果是个要灵力才能启动的玩意，要是有灵力，我还跟你们去雾海找个球的刺激！”他不断用手指搓着徽章，很是郁闷。
　　“灵老弟，干嘛呢，愁眉苦脸的。”一个眼窝深陷眼神猥琐的瘦子靠了过来，灵海扭脸瞅了瞅，是和他分配到一个帐篷，赌嫖二人组中的自来熟嫖弟。
　　灵海对着他扬起手里的徽章说：“嫖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坑我们啊，拿个要灵力的照明工具给我们，是不打算让我们用咯？”
　　“老弟，你别总这样称呼我啊，我也不想去的，只怪那春宵楼的姑娘每次我路过都叫我进去，我又不好意思拒绝，绝不是哥哥我好这口！”嫖弟说着话接过灵海手里的徽章观察后说：“好像真的和普通的萤石灯是一样的材料诶，就是颜色稍微灰了一点。”
　　抱膝坐在帐篷角落的黑眼圈壮汉冷哼道：“没见识，这晶石叫雾荧晶，是靠吸收雾气发光的，你周围的雾气越浓，它就越亮。”
　　“哦，果然还是老哥见识广啊，嘿嘿嘿。”
　　灵海凑到嫖弟耳旁小声问道：“嫖哥，咱赌哥脾气一直这么差吗？”
　　嫖弟同样小声地在灵海耳边回答道：“他这是因为昨天在赌场让人家十七张牌给秒了，你是没看见，当时他气得差点把牌给吃了。”
　　灵海故作惊讶道：“哦～～原来还有这样的秘事，赌哥也真是豪杰，这是已经跟自己生一整天闷气了吧，居然还没气死。”
　　嫖弟嘴角抽了抽，小声骂道：“你这小屁孩年纪不大，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赌哥似乎听见了他们的细语，黑眼圈里的眼睛带着不善的光望向这边。
　　“咳”“咳”
　　两人均是咳嗽一声，然后各自躺回自己的草席上，灵海身旁正在打坐的郑老睁开眼笑道：“小伙子，气大伤身，不如学学老头子我？盘腿打坐，放松心态排除杂念，要不了一会儿你就不气了。”
　　赌哥叹了口气，“郑老，您别管我，我就是闹不明白，那小子怎么可能十七张牌秒我呢？他妈的，肯定是出老千了，下次让我逮到，我要让他吃下一幅麻将！”
　　郑老无奈地摇头道：“你这年轻人真是太浮躁了，还是小海子好，陪在老头子我身边走了一路。”
　　灵海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是看见老人家就亲切，毕竟是被爷爷带大的嘛。”
　　郑老抚摸着自己的长髯说：“那你的爷爷还真是有福啊，有这么个孝顺孙子。”
　　“孝顺吗？”灵海在心里默默叹气，回想起了曾经那个不明白亲人重要，无知的自己，直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时才知道后悔。由于心情沉重，灵海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帐篷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四人都有各自的心事，话题也就此结束。
　　......
　　“啊～昨夜下的小雨～让平原的植被都挂上了晶莹的露珠～在第一缕阳光落下时显得格外闪耀，就像我现在流下的鼻涕一样～”
　　灵海吸着鼻涕，站在帐篷外打哈欠，这一刻的感冒让他明白了只穿一条裤衩睡觉有多么的愚蠢，特别是在旁边还躺了一个睡觉不老实的老头时！
　　这一晚上，他盖的毯子不知道被老头踹飞了多少次，腿法娴熟得他都怀疑老头是大晚上的不睡觉，准备用他的毯子练习射门。这想法一度使灵海想去戳爆那个用于伪装的鼻涕泡，但终究是没有忍心下手。
　　“小海子，起这么早啊，哟，怎么还流鼻涕了呢？”
　　灵海看着从帐篷中钻出来的郑老苦笑道；“郑老，您昨晚是做了什么梦啊？”
　　“嗯？没梦到什么，就是梦见和老友下棋，那老家伙每次一看快输了就悔棋，可把我气坏了！”
　　“那您没踹他？”
　　“怎么能呢，他老胳膊老腿的，再让我给踹散架喽。”
　　灵海苦逼的在心里抱怨，所以就踹了我的毯子一晚上是吧？这老头气性还真不小。
　　在他们闲聊的功夫，营地里其他帐篷中的队员陆续也都起了，有的在帐篷前啃着烧饼；有的在空地上舒展筋骨。
　　在被所有大帐篷包围着的三个小帐篷那边，七一拎着双脚发颤的七三从帐篷里钻出，七二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坏笑，七一眉头一挑放下七三过去对着七二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笑？三儿都虚成什么样了，要不是这回出来我硬要把他带上，还真是不知道我墨七一的弟弟竟然这么弱，我给你讲，从今天开始，三儿的锻炼就交给你管了，必须练得和我一样结实，听见没。”
　　七二看着自己老哥身上那些棱角分明的肌肉，嘴角抽搐道：“大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三儿这小子，你让他去站半个时辰马步他都要死要活的，我要是有能力把他练成你这款式我灵阶不早就破六了嘛...”
　　七一长长叹了口气，说“唉，算了，有机会再说吧，集合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你召集一下他们，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
　　“诶，得叻。”七二跑到空地上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集合队友交代事情去了。
　　七一转头对七三说：“三儿，去看看少爷醒没醒，如果没醒的话”他看了看七三颤抖的双腿，“诶，叫我一声，我去背。”
　　精致的帐篷内，回荡着隆隆呼声，一只白胖子躺在松软的铺子上睡得四仰八叉，肚子上的肥肉随着呼吸在抖动，七三从帐篷外探进个小脑袋小声唤道：“少爷，七少爷，该吃早饭了，少爷？”
　　白胖子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吸掉嘴边的口水，“嗯？干嘛？”
　　“吃早饭了，七少爷。”
　　“哦？嗯，早饭是什么啊，燕窝还是鲍鱼？”
　　“烧饼和肉干，少爷。”
　　胖子惺忪的眼一下瞪得老大，“什么？”旋即他回过神来，自己没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家里，“算了，能吃饱就行，对了，三儿，多久出发啊？”
　　“等您吃完早饭我们就走。”
　　“那么，直接出发吧，烧饼和肉干路上就能吃，我想早点进雾海瞅瞅。”
　　胖子换上便于行动的黑色“紧身衣”走出帐篷，奔着集合点走去，七三则紧紧跟在他身后。
　　空地处，七二已经领着队员拆散所有帐篷并整理后装入背包，七一走到他身边交代了少爷想提前出发的想法，七二点头，招呼着所有还在吃早饭的队员集合出发。
　　他们的营地距离雾中通道仅有十分钟的路程，但有不少队员已经因为沉重的背包开始喘粗气了，走在最前面的七少爷看着这些队员，心头很是苦闷，但却没人可以诉说。
　　在众人抵达通道口时，七二指挥所有人带上面罩，这时候灵海才注意到，这个面罩真可谓是滑稽：弯曲短粗的眉毛呈现八字悬在镶嵌着透明晶膜的眼洞上，鼻子则是鼻头翘起鼻孔硕大，下方的嘴则是嘟着的与鼻孔一样有覆盖薄膜的孔洞。
　　“这不就是火男面具吗？哪个灵序坊的叼毛设计的，想笑死我吗？”
　　灵海看着带上火男面具的赌嫖两兄弟，乐得合不拢嘴，那两兄弟互相望了一下也跟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弟啊，你戴这面具可真是适合，不如下次你路过春宵楼的时候带上吧，那些姑娘没准就会光顾着乐，然后忘记喊你进去了。”
　　“嘿嘿，哥啊，你别说我，你去赌场的时候带上，那些赌友估计都没心思看牌了，到时候你还不是随便赢嘛？”
　　郑老拿着面具笑道：“灵序坊的后生们可真是有创意啊，鼻孔吸气，嘴部吐出的气还可以吹开眼前较薄的雾气。”
　　灵海抓住面具后的黑布往头上一套，很轻易就带上了，而且也没什么闷的感觉。
　　待所有人都把面罩带上后，七二才指挥着队伍踏入雾中通道。
　　通道中的雾气，虽然比起两旁的要薄上不烧，但依旧使众人的视线只能看出十米左右的距离，好在有那些发着柔光的明灯树果引路，近距离看下来，那些树果比起实体，更像是气体，这些气体被罩在透明的果皮中不时旋转着。
　　有位贪财的队员对身旁相熟的人说：“你说，这个果实摘下来能卖多少钱？”
　　“摘下来？脱离树枝立马就像烟雾一样消散，而且你敢摘，协会就敢要你命，想试试？”
　　那人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小命要紧。”
　　后面有个队员凑上来喘着粗气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个面罩好像没什么效果啊，为什么我还是会头脑发晕呢？”
　　“你这是身体虚，你看我怎么没事呢？”
　　“是吗？我只是害怕，别到时候真的在雾里失去心智可就亏大了。”
　　“怕什么，那位叫七二的大爷不是都说了这一趟保证我们安全吗？不然再多想想那五十个银币，你就不怕了。”。
　　“对，对，五十个银币，春红和桃红还等着我去赎她们呢！”
　　这一路在通道里前行，不少人半路就因为太累，或是吸入雾气头脑不清醒而掉队，走在前面的七二看见了，但没去管，他不在意，这些人本来就是可有可无，若不是七少爷态度强硬，他是一个都不想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