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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奇怪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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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东升,朝霞满天。
  皇甫康在家吃过早饭,拎着让家仆烤熟的两只兔子,蹦蹦跳跳地奔向后山。他去后山的主要目的不是修炼,而是喂养白雕,顺便和它一起玩耍。
  他将白雕放在古庙里喂养,不再带回家,因为家里喂养的兔子和白鸽都很害怕白雕,远远地避开它。如果白雕鸣叫,那些小动物会吓得瑟瑟发抖,连食都不敢吃。
  兔子和白鸽只是普通动物,害怕白雕,皇甫康觉得情有可原,毕竟雕是世界上最凶猛的鸟类,体格高大威猛,捕食凶狠悍戾。但令他费解的是,父亲的飞行兽也害怕白雕。那只飞行兽可是三品妖兽巨型黑鹭,怎么会害怕一只普普通通的雕呢?
  巨型黑鹭单独住在一个宽敞的房间,有专人饲养,可见父亲多么地喜爱这只飞行兽。前天下午,皇甫康趁饲养黑鹭的仆人不在,拎着鸟笼走进黑鹭的房间。他想拿白雕和黑鹭比一比谁的个头大,谁知刚揭开鸟笼上的布幔,黑鹭就吓得直往后退,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
  刚叫两声,听了白雕“啁啁”的鸣叫,吓得不敢再叫,蜷缩在角落,拿眼睛瞅着白雕,看它的姿态,唯恐白雕从鸟笼里冲出。
  白雕呢,根本没把黑鹭放在眼里,东瞅瞅,西望望,观察着房间的布置。它对房间似乎比对房间里的黑鹭更感兴趣,偶尔不经意间扫了黑鹭一眼,黑鹭就吓得一阵抖动。
  皇甫康想把这个令他惊奇的发现告诉父亲,希望父亲能解答这是为什么,但他害怕父亲知道后,会不让他再饲养这只雕,遂决定保守秘密,把白雕放在僻静的古庙里。
  皇甫康走进荒颓的古庙,将烤熟的兔子放在白雕面前,看它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十分高兴。但他不忍多看几眼,白雕的吃相实在太过凶残。虽然白雕吃的是已经烤熟了的死兔子,但他仿佛感到兔子又怕又疼,怕得要死,疼得要命。
  待白雕吃完后,他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你小雕如何?”
  白雕听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如果不是鸟笼困着,它很可能会给他来个飞踹。
  “你不喜欢?那改叫小嚣吧,因为你走姿实在太嚣张啦,哈哈哈哈!”
  白雕把头摇得更猛烈了,还发出“啁啁”的叫声,似是强烈抗议他不是在起名字,而是在起绰号。
  “这个也不喜欢。那起什么好呢?”皇甫康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有了!你全身长满雪白的羽毛,连嘴和爪子也是雪白的,就叫你小雪吧,如何?”
  白雕歪着鸟头,转动着全身唯一黑色的物体——眼珠,似在思索。
  他见白雕没有摇头:“既然你不反对,就这么定了。”还怕它不同意,又连拍了两句马屁:“‘小雪’多好听啊,正符合你通体雪白、美丽可爱的特性!雪花飘飘,万里冰封,也符合你威猛的身姿,霸气的脾性!”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道理不仅对人管用,对动物也是一样的。白雕听了,眯眼、张嘴,发出“啾啾”的叫声,似在欢笑,边笑还边点头,表示接纳这个名字。
  时光飞逝,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内,皇甫康一直把小雪放在后山喂养。它极有灵性,自从经历了被孙一柴等人用绳索套住脖子的惊魂事件后,再也没有乱跑,只在古庙和竹林的这片区域活动。
  小雪虽然不能说话,但能听懂人类的语言,皇甫康跟它说什么,它看起来似乎都懂。渐渐地,皇甫康内心深处不再把它当成一只普通的动物,而是看做可爱的玩伴,知心的朋友,可以倾诉秘密的对象——而不必担心秘密被它泄露出去。
  皇甫康虽然性格开朗、心胸开阔,但对自己天赋太差而被同门轻视,仍然感到苦闷,只是这种苦闷,从不在人前流露罢了。自从菜园里的“无心冒犯”事件发生后,小师妹再也没有主动找他玩耍,见到他时总是扭捏羞涩,仿佛变了一个人。对此,他很烦恼。
  这些苦闷和烦恼,还有对修炼前景的迷茫和成长的酸涩,他都一股脑儿地向小雪倾诉。每次倾诉完后,内心会无比地通透、舒畅,好像那些苦闷、烦恼、迷茫和酸涩统统被解决掉,再也不存在。
  让他无语的是,这位知心好友似乎一直没把他当成好友,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嚣张,总是不屑一顾。它高兴了,和他一起玩耍,不高兴了,对他理也不理。
  到了后来,小雪不想忍受他的那些在它看来很无聊的倾诉,不再认真倾听。他便将它关进鸟笼,逼迫着它谛听自己的苦恼。但逼迫也没有用,它要么摇头晃脑、东瞅西望;要么将头埋进羽毛里,昏昏欲睡。大概是嫌弃他说得太多,而且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皇甫康对小雪采取的是放养,除了逼它听自己说话时,才将它关进鸟笼。即使是晚上回家休息了,他也不把它关进鸟笼,任它在古庙或竹林里随意找一处休憩之所——反正它的翅膀没有完全康复,不必担心它会飞走。
  小雪不敢到处乱跑,不是因为它胆小怕死,也不是因为它听皇甫康这个小主人的话,而是因为它谨慎、聪明,知道自己翅膀未好,不能飞翔,只有在小主人的照料下才能康复,才最安全。
  一旦翅膀完全康复,它就会恢复雕的本色——天高任雕飞,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个事实,皇甫康是在一个月后的一天早上来到后山,在古庙和竹林的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小雪,才恍然明白的。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其实,他昨天就发现小雪翅膀好了,能飞翔了,但他天真地以为,小雪已经对他养成依赖,已经习惯了饭来张口的“堕懒生活”,只会在竹林附近飞来飞去,不会飞太远的。
  然而,雕就是雕,是与鹰一样地桀骜不驯、梦想远大,渴望遨游万里,勇击长空,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它很难像家禽一样,随便喂养几天,便会赖着不走。
  虽然想明白了这些道理,可他还是不死心,还要到处寻找。他害怕小雪是被别人抓到,悄悄地藏了起来,或者像之前孙一柴等人那样拿来玩耍,再或者,已经被杀掉炖肉……他不敢再往下想,总之,活要见雕,死要见尸。。
  苰云山何其之大,到哪里去寻找呢?前山多亭台楼阁、长廊小湖,道路曲折繁杂,屋瓦栉比,且房屋里多半有人,不便寻找。除了皇甫家和三位师兄妹一起修炼的听杉院,他能自由进入,别的地方他都不能随便搜查。
  后山较之前山,虽然更为荒凉,少人迹往来,但占地更为宽广,山上多是高大乔木,灌木丛林也很多,郁郁葱葱,再加上怪石林立,遮天蔽日,置身于后山密林深处,抬头很难看到青天,可谓是暗无天日,这让他的搜寻工作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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