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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洛氏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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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玄书房之中,随着那件兵器的出现,一股苍莽浩瀚之气,轰然扑面而来。
  房中之前设置的隔绝阵法,如纸糊般破碎开来,青石地板也是裂的犹如蜘蛛网。
  曾不知多少日夜,洛玄摩挲过眼前这件兵器漆黑如墨的躯干,仔细探查过它内部的纹理结构,亦曾用它驰骋于战场之上,万军之中直取敌将首级。
  它名为重金枪,是洛凡青传下来的神兵。
  虽说是神兵,但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洛玄,也不曾明白究竟是何种材质铸就了它。唯一奇特的地方,那就是再锋利的兵器,也不能使其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随着洛玄不再行军打仗,通体漆黑,浑然天成的重金枪早已封存多年,最近使用的时候还是用它阻挡龙虎玄丹引来的天罚。
  重金枪长一丈,其身刻有无数古老的纹路,神秘而苍茫。枪尖黧黑,却有种别样的锐利,摄人心魄。色泽同样属于黑色的枪缨此时无风自舞,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熊熊燃烧的火焰。
  洛玄一直以来都以为这杆枪,只是洛凡青所在家族象征意义的传承物,没想到今日它却主动现身,展露出摄人心魄的一面,更像是一种极端华丽的出场。
  此时,重金枪亲昵的靠在洛尘的身上,极具灵性的蹭了蹭后者的脸颊,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主人般。
  洛尘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办,无辜地看向房中依旧处于震惊中的两人,开口道:“爷爷,外公,这杆枪怎么回事啊?”
  此时洛玄才回过神来,收回指着重金枪,有些发抖的手指,喃喃道:“莫非重金枪真的是神兵利器,恰巧尘儿今日开启修行道路,它生出感应,自行跳出?”
  柳相如看看洛尘,又看看洛玄,指着重金枪道:“小师弟,这不是你曾使用过的兵器吗?之前一点都没有感觉它具有如此灵性啊!”
  洛玄也是显得匪夷所思,轻声道:“这是父亲大人传给我的,只告诉我它曾是家族重器,从来都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出现。”
  “兵器分为凡器,灵器,玄器,皇器,圣器等,每种划分又以一至九品来划分,”柳相如就这道,“我看它极具灵性,气息非凡,最少也是一件灵器,而且品阶不低。”
  似是听到柳相如对他评头论足,重金枪枪尖一转,指向柳相如,一道苍老的声音随即响起:“莫用你的凡胎肉眼评价老夫,我追随老主人横扫八荒,俯视众生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等待投胎呢!”
  洛玄和柳相如对视一眼,暗暗点头,互相传音交流起来。
  洛玄道:“是枪内发出的声音,却看不到来源。”
  柳相如道:“应该是器灵苏醒,不过它似乎受过什么创伤,从气息看还未到玄器级别。”
  洛玄道:“既是父亲留下的神兵,而且对洛尘相当亲昵,想来不会伤害他。”
  柳相如道:“话音如此骄纵,也不是好于的主。”
  洛玄道:“你我二人过些时日就要离开,要不将其封印?”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省的日后教坏尘儿,”柳相如瞥了眼横在空中的重金枪,点头同意,又道,“我看就让尘儿炼丹,稀少而尊贵,舞刀弄枪的难免受伤,我们不在倒是不放心。”
  “这话就不好了,亲家,”洛玄眉眼一挑,有些不满道,“父亲大人曾说过,事随心愿,顺遂心意最好,看尘儿自己想法吧!”
  “那也行,但不能让这杆枪跟着,”柳相如眯眯眼,也没有反驳,继而道,“那就看尘儿自己如何选择,现在咱就将这把枪封印起来!”
  话毕,两人正准备出手,谁知,洛尘却从体内逼出一滴精血,落入已经竖立的重金枪之上。
  鲜红的血液,刚接触枪身便直接融入到内部,紧接着重金枪化作一道光飞进洛尘眉心。
  此时进到洛尘识海的重金枪,阴恻恻一笑,道:“两个老阴货,想要封印老夫?门都没有!”
  “小主人您家这两位长辈怎么这般可怕,我刚因你血脉的呼唤才苏醒,他们竟然又要让我进入到无休止的沉睡中……”重金枪尽量装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声音,对洛尘道:“我曾是洛氏祖器,因为一场意外导致灵体受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您一会儿一定不要听这两个老不死的胡说八道啊!”
  洛尘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重金枪让他逼出一滴精血,他就照做了,这是一种来自血脉的记忆,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
  “不!”柳相如跟洛玄看着洛尘与重金枪滴血认主,几乎同时忍不住一声大吼。
  一旦人与兵器滴血认主,兵器进入体内,除非主人同意,外力很难再将其强行取出。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会损害身为兵器主人的身体。
  洛玄是洛尘的亲爷爷,而柳相如又是洛尘的亲外公,两人断然不会如此作为。
  然而,看着那一瞬间完成的仪式,两位老人同时嘴角一抽,转而又暴跳如雷道:“尘儿,赶紧把那杆枪放出来,他绝对是个祸害啊!”
  “爷爷,外公,它很乖的,只是有点怕你们,”已经知道重金枪名字的洛尘,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爷爷和外公为何会如此,但他莫名就是相信重金枪的话,面对两位老人又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轻声道,“他因为我才醒来,我不想让他再沉睡过去……”
  洛玄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扶着柳相如的肩膀,低声道:“三师兄,这孩子太好骗了,也不知道那杆枪对他胡说了什么……”
  “我就知道,那杆枪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尘儿太小,哪知道那么多,一通花言巧语就信了对方,感情尘儿对咱两的信任还不如刚认识的枪?”柳相如眉头跳的更重,脸上攀爬着挫败,悄声道,“小师弟,师傅就没跟你说点别的?”
  “只告诉过我,这杆枪是曾经洛氏的重器神兵,没说其他的啊……”洛玄想了想,不太肯定道,“哦,父亲好像说过那么一句话……”
  “什么话,你倒是说啊!”柳相如情急道。
  “血脉之引,族器重生,枪指苍穹,樊笼当破,”洛玄极力回想着当年洛凡青将重金枪交给他的场景,喃喃道,“九域归一,追根溯源,天武之魂,震响万古!”
  “你说的是什么,跟现在有什么关系!?”柳相如瞪了眼洛玄,道,“我让你想想怎么帮洛尘将那祸害从他识海中弄出来,别让老夫日后整天提心吊胆!”
  洛玄没有回话,而是又仔细的回味了刚才从脑海中划过的话语,它似箴言,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魔力。曾几何时,他不懂父亲临终前交代的话,但现在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于冥冥中又像抓住了什么。
  百年光景,犹如掌中流沙,转眼消散。
  但,他忘不了父亲最后是带着遗憾离开的,不仅仅是想要回到曾经生他养他的地方,更多的像是对整个天武大陆未来的一种担忧。
  固然父亲想要子孙平安一世,但他终归残存着一丝希冀,只不过有生之年他不曾见到那样的黎明之光。或许姬叔也是一种希望,但他没有太多时间等待……
  如今,重金枪因洛尘踏上修行之路而苏醒,像是某种预言。
  洛玄不信命,却相信自己的父亲,年幼之时,他也曾听到父亲和姬叔说过世间有种人,他们稀少到令人发指,一个时代只有一人,那便是宿命师!
  宿命师观天象,测命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那三十二字箴言,便是一位强大的宿命师告知父亲的,只是那位宿命师救走父亲后,父亲也不知他的生死。
  洛玄重重的晃了晃脑袋,颇为严肃地盯着洛尘道:“尘儿,你让重金枪出来,爷爷想问几句话。”
  “小主人,别听他的,他想把我骗出去,然后就要封印我了,”重金枪一听,顿时急了,委屈着对洛尘道,“老主人当年丢下我,让我孤苦伶仃的在黑暗中度过无尽岁月,我很怕啊,您可不能再丢下我啊!”
  “爷爷,能放过他么,他其实很可怜的,”洛尘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洛玄,出声祈求道。
  洛玄头上青筋凸起,不用想,洛尘说出此话就是因为重金枪在向洛尘诉苦水,博同情!
  这个家伙刚出来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么,说起话来又是傲的不行,知道别人看出他的虚实,现在又开始卖乖了?
  洛玄安抚了下旁边又要跳脚的柳相如,尽量让自己情绪平稳下来,和颜悦色道:“你自己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分毫。”
  “你们两个老家伙,一肚子坏水,想让本座出去,门都没有!”重金枪此时没再隐藏声音,对着洛玄就道。
  “尘儿,爷爷真的只是想让他替我验证一个问题,绝对不会伤害他,难道你连爷爷都不相信吗?”洛玄见对重金枪说没有用,故意板着脸对洛尘道。
  “啊,怎么会,尘儿最相信爷爷了,”洛尘无辜的大眼睛瞪的老大,跟洛玄说完,就对着重金枪道,“快出来吧,爷爷都生气了,你放心,爷爷从来不说谎,他不会伤害你的。”
  重金枪还想再装的更委屈点,但有想着,眼前这位小主人虽是年幼,终究会成长起来,日后若是知道我在小小的借助了下他的善意,难保不会翻旧账。
  于是,他自行飞出洛尘眉心,有些戒备的躲在洛尘的身后,强装镇静道:“有话你快问!”
  看着高出洛尘一倍的重金枪,洛玄表情严肃,沉声问道:“你是因为尘儿血脉苏醒而苏醒的?”
  “那是当然,虽然你也有那种血脉,但是太过稀薄了,”重金枪不假思索道。
  “果真如此,”洛玄点点头,又道,“你的老主人姓洛?”
  “不错!”重金枪颇为自豪道。
  “那好吧,日后你便跟着尘儿吧,”洛玄验证了心中所想,如是说道。
  “就这么简单?”重金枪有些不信道。
  洛玄好似没有心情再回答重金枪的问题,而是对着洛尘道:“尘儿,你先出去跟家人报个平安,我与你外公说点事。”
  见洛玄不再为难重金枪,洛尘也就放下心来,当即躬身行礼,对着两位老人道:“如此,尘儿告退。”。
  重金枪并不知道那几句简单的问话,到底代表着怎样的意义,然而他并不关心这些,只要自由,可以陪伴小主人,他其实也别无所求。
  老主人期待的未来,希望小主人可以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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