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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国师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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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穹万里无云,似蓝色水晶般闪耀。
  一道如风的身影划过长空,看了眼脚下的城池,随即蓝色长衫一动,再见时已经出现在凡青城洛府内院。
  来人面色刚毅,一身蓝色长衫低调而华贵,一双宛若深藏着星空的眸子,漆黑明亮,开阖间让人不敢直视。一头黑色长发如瀑,随意披散却不见凌乱。发丝及腰处的腰带上,隽绣神蟒,宝石点缀。其面容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两鬓的发丝却又有着明显的岁月痕迹。
  朝着后院密室的方位微微点头示意,他才抬头看向洛尘院落的门户。这位尽显上位者气质的男子,当然就是得到柳烟尘传递过去消息,紧急赶回来的国师,即洛尘的爷爷,洛玄。
  凡青城地处大汉王朝偏隅之地,距离国都超过万里之遥。
  洛玄上禀国主后,不眠不休飞驰了整夜,这才赶了回来。虽说从洛尘出生,他仅仅只见过两回,但洛尘却是他最疼爱的孙子。
  第一次,洛尘刚出生,本来还哭声不停,然而他这个爷爷一接手,洛尘却是笑声不断。虽有先天不足,却与他天生投缘。
  第二次,因毗邻的无极皇朝无端挑事,滋起战事,作为国师的他亲自督军,凯旋而归时路过凡青城,于此歇脚了几日。刚学会走路的洛尘总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甚至还拔过他的胡子。
  那段日子虽说短暂,却仿佛又在眼前历历在目。
  身居高位十几年,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然而此时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槛,心中竟有些许的紧张。若不是那位亲临救治,他肯定是要抱憾终生了,不过还好,终究是过去了。
  整理一番衣领,洛玄走向近前。
  院门外两名护卫本如长枪直立的身形,自见到洛玄的面容,瞬息间便是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恭敬行礼道:“拜见老家主!”
  洛玄见两人训练有素,甚是欣慰,夸赞道:“起来吧,你们不错!”
  护卫起身看着进去的身影,面带喜色,被老家主夸一句足够他们在其他人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了。
  洛尘房中,洛府主要人物都集聚于此,洛玄刚踏进门口,除了家中小辈修为尚浅,又在与洛尘说话,其他人第一时间便是恭声行礼。
  “拜见老家主!”
  “父亲大人!”
  “义父大人!”
  洛尘床边五六个孩子这才转头,一下子像是见到最喜欢的玩具一样,撇下洛尘就往洛玄身上挂,叽叽喳喳地喊着爷爷,极为亲昵。
  洛玄宠溺地摸了摸他们的头,直到他们父母把他们带走,这才走向床边。
  洛尘一直看着洛玄,心中明明很高兴,表情却是有些扭捏,鼻尖越来越酸。自己曾经孤身一人,从不知亲情为何物,可从今日重生来至此地,无时无刻感受着这份温馨,却又无所适从。终究还是没能一下子适应过来,他知道眼前这位满脸笑意的男子,是曾经那洛尘最喜欢的爷爷,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情感。
  如他今天刚睁开眼睛时一样,满屋子的关切和喜悦,他能清晰感受到,但无所适从。所以,他一直笑着笑着,终于在见到爷爷的时候哭了。
  这是一份他承接过来的感情,终是藏不住,而他也曾答应他,要帮他尽不能尽的孝。
  洛玄看着洛尘滴落的泪滴,心中不知何种滋味,竟感觉眼眶有些热度。若是没有那位的救治,这孩子跟他很可能天人永隔,若是那样的结局,他该怎么去接受?
  轻轻抚掉洛尘脸上的泪,洛玄将他抱进坚实的臂弯,拍着他的后背,疼惜道:“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本来已经没事了的柳烟尘看着爷孙俩,又哭红了眼睛,除了哪些大老爷们,在场所有的女眷也悄悄地在一旁抹眼泪。
  良久后,哭声渐息,洛玄扶着洛尘的肩膀,道:“孩子,虽然你从鬼门关跑回来了,但你若想……”
  洛尘知道洛玄要说什么,急忙阻止道:“爷爷,孙儿已经没事了,就不要再怪罪王统了,那只是意外。”
  这句话洛尘只是替身子的前任主人说的,他虽然觉得‘以德报怨’是好事,但自古以来人心难测,更何况是一直骄纵跋扈惯了的王统。
  虽说洛尘死的时候年龄也才十八,但孤身一人,在世间摸爬滚打的他早就知道了人情冷暖,他深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即然曾经的洛尘选择原谅,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自是要往后看的。
  “如此也好,”洛玄心中松了口气,开口道,“但日后你可不能只身一人了。”
  从自己儿子这一辈开始,没有人知道洛家和王家的关系,但他清楚。王家那位鼎鼎有名的炼器师王继冲可是自己父亲的弟子,还有现在依旧是大汉大元帅的谢家谢炎峰也是,就连自己亲家也是父亲的弟子。有这层关系在,洛尘若是真要动王继冲的孙子,或许那老家伙不会阻拦,然后呢?老死不相往来吗?兵锋相向?显然不可能,那层关系还断不了。
  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温九,洛玄又开口道:“小九去哪了?”
  早已换洗干净的洛天宁上前一步,道:“父亲,义弟心中有愧,去了城主府狱衙思过去了。”
  城主府狱衙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地牢,在其深处有座阵法,常年寒气如冰,环境异常恶劣,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
  此时温九便盘坐其中,没有使用修为抵挡寒气侵袭。原本已经无人怪他,但他深知洛尘差点因此丧命,是故自行前来领罚。
  洛玄慧眼如炬,看了眼重新躺下的洛尘,知道定是这个乖孙儿阻止了什么事情,就凭儿媳柳烟尘护犊子的性格,哪能轻易饶了小九。
  别看柳烟尘平日端庄稳重,很多事情只要不会有极坏的影响,她基本都会施以怀柔手段解决。
  人言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洛尘就是柳烟尘的逆鳞。
  洛玄摇摇头,道:“尘儿劫后逢生,想来也累了,你们这一屋子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众人依言离去,只留下洛天宁一家。
  洛玄看着柳烟尘,尽量温和道:“烟尘,小九固然有错,但好在已无大事,你便不要记恨他了。”
  柳烟尘之前便因为洛尘的话,没有怪罪温九,虽说心中还是有些怨言,但也不是什么过不了的坎,终归是一家人。现在老爷子又亲自发话,她倒是没有意见,道:“自当遵从父亲之言。”
  “嗯,”洛玄点点头,又对着洛天宁道:“天宁和烟尘,去将小九带回来,稍后再将家中高层带到会议厅,我有事要同你们讲,去吧。”
  房内只剩下爷孙二人,洛玄才开口道:“尘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爷爷?”
  洛尘心中一惊,莫非爷爷看出什么来了?他故作惊讶道:“爷爷,我瞒您什么了?”
  “你温九叔,他打你一出生就跟在你左右,昨日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让你一人回家?”洛玄看着洛尘的眼睛问道。
  洛尘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位爷爷看出来他已经不是曾经的洛尘,才加以询问,原来是问这个。
  昨日,他在温九的陪同下去了郊外的森林,是想采集一种灵药,而目的呢,是因为他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一种记载,说是可以炼制一种神奇的药剂,用来改善人体筋骨。
  对于体弱多病的洛尘来说,这简直就是意外惊喜,而温九又知道哪里有这种灵药,所以他们在商量后,悄悄出了门。
  只是他们在采集灵药时,遇到了一只达到五级的妖兽,若不是温九临场突破,活着回来都够呛。虽然死里逃生,但温九也身受重伤,只能先行护送洛尘到去往凡青城的主道上。当时温九担心森林里的危险,强行压制体内伤势,送走洛尘后,自己马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疗伤。这一耽搁,整夜都过去了。
  今日醒来时,他本想将事情经过告知母亲,但他知道就算他讲了,母亲还是会怪罪温九叔陪他胡闹,才导致这样,索性便没有说。
  此时爷爷问起,他才如实相告。
  “此事确实也不能全怪小九,你个小机灵鬼,”洛玄一笑,沉吟片刻道,“不过你也算因祸得福了,再过段时间,你可能可以修行了!”
  洛尘眼睛一亮,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引来洛玄一阵呵斥,“伤势刚好,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也不能怪洛尘,从重生那时起,他便知道这片天地是怎样的世界,若不能修行,怎么立足?虽说自己家族强大,长辈能守护他,但能守护一辈子吗?显然不能。而且,他也不希望只做温室中的花,老天竟然让他重生到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他自当像个雄鹰,看遍世间美景,翱翔于九天!
  等到他平静下来,乖乖躺下,洛玄才失笑道:“即然你如此急不可耐,爷爷去帮你盯着你外公,你好好休息。”
  “嗯嗯,谢谢爷爷,”洛尘装作乖巧道。。
  确定洛玄离开,洛尘噌的一声就跳下了床,几乎高兴到手舞足蹈。
  “你的梦,也是我的梦,我们必将登上群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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