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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勇气,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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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荣格等一众坐镇重型舰艇相比,陈绍宽的处境就悲惨得多。
  岳阳娇小的舰体在几乎和她一样高的海浪里上下腾跃。先是一个波峰将岳阳高高抬起,随后迅速撤走。失去依托岳阳直接从数米高的空中重重砸下,半个舰首几乎沉入水中,随后又猛地翘起,铲起大量的海水。
  陈绍宽年纪也有点大了,可禁不起这样疯癫的折腾,陈绍宽死命抓着焊死在舱室内的桌子,脸色发青。
  在送上一个波峰后,熟悉的失重感再次传来。
  陈绍宽抓紧桌子,心里开始默念。
  当念到2时,这股失重感还没有消失。‘糟了’陈绍宽心想,随后闭上眼睛抓紧了桌子。
  ‘轰隆’岳阳娇小的舰体猛地砸进波涛汹涌的海里,就在几乎整艘船都没入海中时,岳阳犹如海豚一般从海中越出。
  “呕”陈绍宽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这颠簸,胃部一阵翻腾后就从口中吐出。陈绍宽慌忙中只用手捂住嘴,但是呕吐物还是喷得满地都是。这些呕吐物甚至可以勉强辨认出是白米饭和咸菜。
  岳阳察觉到陈绍宽的异样,赶忙从驾驶室赶来。
  “将军!”全身湿透的岳阳拿出一块手帕,在颠簸的舱内擦掉陈绍宽吐到身上的一些呕吐物。
  “辛苦了,这浪你们肯定不好受。检查一下周围的航行灯,我们可能和舰队分开了。”
  岳阳观察了四周,除了闪电外几乎看不见亮光,不远处能够看见绿色的航行灯闪烁,岳阳用探照灯打出了一个信号,不远处若隐若现也出现两道光柱回应,除此之外就看不见其他回应。
  “只有两艘船回应了信号,我们和编队失散了。”岳阳对着陈绍宽说道,陈绍宽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相处蛮久了,陈绍宽和岳阳的关系早就和父女一样。陈绍宽察觉到她的内疚后摸了摸岳阳湿透的脑袋。
  “侧浪!将军小心!”岳阳敏锐感知到侧面扑来的巨浪,第一时间抱紧了陈绍宽。
  陈绍宽也来不及做出反应,巨浪很快就拍到了岳阳号的身上,舱室内天旋地转,陈绍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摔倒在地上。岳阳为了保护陈绍宽,就贴在陈绍宽身上,作为缓冲挤在陈绍宽与甲板之间。
  随后一股更猛烈的拉扯力量下,两人之间翻滚着砸到舱壁上,响起了清脆的骨折声。
  “将军,没事吧!”
  “小伤而已,啊”陈绍宽的左手臂呈一个奇怪的形状扭曲着,随着船体的颠簸乱动。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是也疼得龇牙咧嘴。
  岳阳跪在边上尝试把陈绍宽固定在地上,防止在颠簸中摇晃过猛,进一步恶化伤势。
  虽然岳阳尽力了,但是陈绍宽依然在颠簸中疼到满头大汗。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照进舱室,船的颠簸开始放缓,敲打在甲板上的雨滴声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布满积水的甲板在阳光下粼粼的反光。
  岳阳很快从边上的架子上取下固定着的医疗箱,迅速把陈绍宽断掉的胳膊打上石膏板。
  “该死,周围状况怎样。”
  “脱离了主舰队,周围能够联系上襄阳,忠武,亚特兰大。”岳阳将陈绍宽慢慢扶起来,回答道。
  “申请接过亚特兰大的指挥权,简单靠近后向主舰队汇合。”
  亚特兰大接受了这项指令,和三艘驱逐舰简单编队后向主舰队航去。
  “亚特兰大的雷达侦测到西南方向有飞机的动静。速度为120节。”
  “应该是一架水侦,主舰队应该不会释放。放空戒备,盯着那个方向。”
  “是!”
  四艘战舰的电动高平主炮迅速完成转向,紧紧盯着快要散去的云层。
  “嗡嗡嗡”引擎的声音越来越响,突然一架样式诡异水侦从云层钻出。
  陈绍宽用指挥仪上的瞄具盯着这架水侦看,这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人类的水侦,奇怪的块状迷彩,是塞壬无疑。
  “打!”陈绍宽一声令下,这支小舰队的主炮齐鸣,密集的黑云直接封锁了走位,这架水侦在一串爆炸中解体。
  “无线电定位,123方向塞壬信号。”
  “向主舰队发报,我舰接敌。全舰队,转向阻击。”
  四舰迅速转向,列成一个梯形阵向无线电定的方向前进。
  很快,第二架水侦进入了舰队的视野,因为飞的又远又高,舰队的防空只能勉强驱赶。
  两排炮弹远远地飞来,不过因为是首轮射击,这两排炮弹都砸偏了。在第二轮炮弹拍完后,亚特兰大发现了远处的舰队。
  “两艘巡洋舰,八艘驱逐舰。”
  “应该是一支主力舰队的前锋,这就一定要拖住了!”
  在奇迹般躲过两轮炮击后,四舰也进入了舰炮射程,完成计算后开始用身上的小管子还击。这时候已经能判断出塞壬的舰艇了,两艘巡洋舰是重型巡洋舰‘冥王’‘冥后’,六艘驱逐舰为‘盲信’级,其余两艘为‘狂热’级。
  ‘冥王’‘冥后’两舰算是塞壬的新锐,在之前的记录中只遭遇过但是并没有和人类海军出现过交战记录,根据惯常是两艘重型的火力巡洋舰,四座三联200口径炮塔让它们成为了人类目前所知的塞壬重巡火力巅峰。
  ‘盲信’和‘狂热’算是塞壬的炮灰舰,产量极大。两者极其相似,区别只在于狂热的主炮不能防空。
  这个距离虽然四舰一众127能够勉强够到,但是命中率就不要想了,那精度只能保证抛进塞壬舰队群里。
  不过这距离可是塞壬的两艘重巡优势火力区间,修正过后的一轮直接命中了“忠武”的中段,两发半穿甲弹碾进内部爆炸,直接引燃了储存在中后部船底的燃油,熊熊烈火击碎舷窗从内部喷出。
  两艘重巡的副炮和八艘驱逐舰也开始输出,一大串128mm炮弹落在四舰周围,目标明显的“忠武”当即淹没在弹雨中,失去讯息。
  “放弃射击,开启锅炉过载!”
  剩下三舰的锅炉开始咆哮,更重的黑烟从她们的烟囱中冲出,三舰的速度明显加快,岳阳的的航速已经突破40节,轻盈的舰体在海上划过,让陈绍宽有种驾驶快艇的错觉。
  三舰突然的提速让塞壬的两轮炮击落了个空,不过很快就修正完毕继续射击。
  三舰明显没有继续对射的意愿,主炮继续象征性还击,整个舰体依然在大幅度进行机动用以规避塞壬的炮火。
  在进入鱼雷射程后三舰一齐转向抛洒下一串鱼雷,几十枚鱼雷在海中呈现出一道扇形向前扑去。
  此时,又一轮大大小小的炮弹打来,为首的亚特兰大开始释放烟幕掩护撤退,发烟机喷洒出的烟幕随着海风迅速在海面弥漫开,但是并不能影响塞壬雷达的侦测,这一轮200mm半穿甲弹有两发直直穿入亚特兰大的舰体。只见烟幕中的亚特兰大舰体中从炮弹打出的中迸发出一串火光,船舷被撕开一道裂口。
  大量的进水迫使亚特兰大的航速迅速跌至21节,岳阳,襄阳从下沉中的亚特兰大旁边拐了一个大弯,借助烟幕的掩护撤退,陈绍宽注意到亚特兰大上的信号已经消失。
  襄阳和岳阳也相继打开发烟机释放烟幕,浓浓的烟幕在海面上拉出一条长龙。烟幕虽然可以有效降低光学仪器的效果,但是这些新锐的巡洋舰很快就将火控雷达设为首要仪器,凭借着参数射击,周围的一众小船也顺着大船报的参数向烟里乱射。
  又一串炮弹砸在周围,溅起的水花和飞溅的弹片在岳阳的躯体上撞得滴答响。
  落在后方的襄阳尾部的一发高爆弹掀起的冲击波直接引爆了深水炸弹,襄阳的舰体和舰尾被直接炸成两段,中段装填中的鱼雷在空中被二次引爆,战舰的中段几乎在空中炸成碎片,剩下的残骸被排进水里掀起一阵不小的浪花。
  “呜~”又一轮200mm炮弹从天边打来,陈绍宽心头一紧,大喝道;“右满舵!”
  岳阳第一时间将舵机打满,陈绍宽牢牢抓住栏杆防止被剧烈的转向的离心力拉跑。就在转向后的几秒钟内,一轮密集的炮弹打在了左舷的海域,有一发炮弹几乎是蹭着烟囱的缝隙过去的。
  近距离剧烈的爆炸差点将陈绍宽从破碎的舷窗甩出去,所幸岳阳及时抓住了了摇晃的陈绍宽,避免他摔倒在地。
  岳阳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直接跪倒在地上,双腿就像失去了骨头,扭曲在两边。
  岳阳用手撑着甲板,向陈绍宽大声说着什么,但是陈绍宽此时的双儿已经在冲击中受到了损伤,只能勉强听见岳阳的叫喊。
  岳阳艰难地用手爬了两步,两滴泪水被剧痛从稚嫩的脸上深深逼出。
  岳阳继续对着陈绍宽叫喊着,想再向前爬两步,但是腿部撕裂的剧痛几乎使她昏阙。
  陈绍宽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又一轮炮弹落在周围,岳阳娇小的舰体在又一轮海浪冲击中剧烈晃动。
  岳阳指了指自己扭曲的双腿,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随后指了指船舷的救生圈。。
  陈绍宽也明白了状况,踉跄着跑到救生圈边,将救生圈取下,套在身上,接着便纵身跃入海中。
  海水冰冷而刺骨,就像有无数的骷髅在水下抓挠,失去了舰长的岳阳随着惯性驶向远处,在最后一轮炮火中身中数弹,四分五裂后慢慢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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