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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与道合,腾龙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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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不绝,传世儒师之一。
  生前位极离叶百官之首,由离叶青帝—叶泛青亲授大翎大羽朝仙冠,奉为大国师,奉号“瀚海”。
  又因为其与离叶三朝帝王,关系超然,既为王臣,亦为师友,被追奉“帝师”。
  南“风”北“绝”,可世人单单只知那离叶万人之上的国师韦不绝,却不知与其并称离叶双壁,奠定离叶百年基业,名字甚至稍排于前的,南乡毒士—连松风。
  万壑松风,百渠流水。叶归自秘境一难,已经在小镇留滞数日。论前路之漫漫兮!唯步从急缓,道阻且长。叶归依然找了家便宜客栈住下,龙台镇百年民风,唯“淳朴”二字,令人玩味。
  龙已出水。观瀑盛会却未开始,小镇之前汇聚的人群,皆各有所得,其中或有人一本万利,倒卖神仙法器,换得山上人青睐,或有些人攀龙附凤,寻得一两家宗门修士,随他们上山。
  还有一些人,踱步登龙台附近,来了又走,去了又来,去来之间,琢磨不开其间的意思,遗憾而返。
  当然,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凡夫俗子,此次盛会,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龙出水、登龙台,更是亲眼目睹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真龙法相,传说有龙,潜龙在渊。
  叶归属于那种既没碰到机缘,又没见到盛景的。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孤零零坐在客栈门外的小摊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小镇上人来人往。
  寻龙一事,本便是天方夜谭,可偏有人说见过真龙,偏有人说真龙不死。“真龙”一说,一度甚嚣尘上,被批为异端邪说。
  叶归倒是不认为真龙一事存伪,毕竟世间大大小小的登龙台极多,每次天地异像,又有真龙法相演化,管中窥豹,不得不承认世有真龙!
  “小子,要你做的事怎么样了?”正当叶归饶有兴致地端盏饮茶,看着街对面一家布匹小二偷偷摸摸地裁着一些布料。一袭灰衣闯入他的视野,夺走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一脚踩着凳子,一屁股坐下叶归的对面。
  “啊!十年饮冰,百年食土,这龙台小镇的茶水还是这个鬼样子!糟践!”眼看这位褴褛灰袍的老人,骂完又拿起茶壶,对着壶嘴灌了下去。
  啊!……
  叶归眼疾手快,在店小二赶上来之前,将三文小钱塞到小二怀里,不停使着眼色,才将人劝了回去。
  “嘿,莲爷爷,您先别急,这不是人生地不熟吗?我先打听打听,好办事。”叶归一脸谄媚,笑嘻嘻地往茶壶中添了些茶水。
  “哼!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你的处境便越危险,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那荧惑之端吧?”如今化名“莲生”的老者,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对着叶归指指点点。
  而叶归只是笑呵呵地应答着,他明白如今的处境根本不似表面这般风平浪静,龙台镇上诡谲疑云根本没有随着“观瀑盛会”的临近而烟消云散,反而愈染愈烈,或者说,有人正是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出了功德窟,按理说,我便是自由身,没必要被你这个鼻涕虫黏着,反而拖累大道。”连松风举盏更酌,朝着西南方向微微抬手,一饮而尽。
  苦茶作酒,饮者自有举杯消愁之风流。叶归看在眼里,不敢说话,那个人死在那里,叶归便不愿多看西南边一眼。
  那个人教过他,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连松风又喃喃道:“浮萍一瓢泼,半点不由人。有人身不由己,有人却死而后以,呵!悲哉!哀哉!”说完,又倒茶推盏,一饮而尽。
  叶归从别人口中,从野史杂书中了解一些眼前这位落魄老头与那个人的事情,按辈分,叶归可以喊他一声师叔。
  其实叶归本来是想喊的,只是被一脸嫌弃的老头一巴掌扇去,叶归摩挲着微红的脸颊,想起了当年那个人敲在自己头上板栗的力道。
  “莲爷爷,我在此处守着便是,不劳您老费心的。”叶归又一次往茶壶添水,说到。
  其实“爷爷”这个称呼,是连松风硬要叶归喊的,毕竟这样他的辈分就会直直高了一辈。
  “少废话,等着!”连松风不耐烦道,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向茶馆对面的裁缝铺。
  所谓圣人风范,叶归见过一些,他那位一跃登天地的异姓皇叔,便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像连松风这样脾气古怪又不修边幅的神仙中人,叶归短短十几年的皇城生涯中,是前所未见。
  可是,当叶归远远瞧着这位神仙中人走向那个裁缝伙计,见他卑躬屈膝,见他点头哈腰的样子,怎么透着一股子“猥琐”!
  那位原先鬼鬼祟祟伙计,在与连松风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之后,恍若五雷轰顶,像失心疯一般冲出店门外,往登龙台方向跑去。
  连松风在得逞之后,嘿嘿一笑,动手拿剪子裁起店铺的布匹,同时一边比划在叶归的身上,他竟在亲自裁制衣服!
  礼、乐、射、御、书、数,儒家“六艺”之中,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制衣”这种下九流的行当!
  当然,如果叶归知道这位神仙师叔当年做过多少离经叛道的事情,就不会有如此惊讶!
  连松风,以欺师灭祖的大罪,被逐出儒家,囚禁功德窟百年!
  叶归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究竟是再也看不出神仙气机?
  还是仅仅看不出连松风身上的圣人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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