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叫花

　　“小子，你醒了啊。”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堆破烂的稻草上面，不远处还有一座破破烂烂的吓人的神像，在我旁边不远，一个浑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补丁的白胡子老头正在火堆上烤着一块块鱼肉，焦香的气味丝丝缕缕的往我的鼻子里死命的钻。
　　“老人家，这是哪里啊？”我浑身都是酸痛的，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冲着白胡子老头问道。
　　“这里啊，这里是东城县东门口破败的城隍庙，你小子哪里来的？身上的泥垢比老叫花我身上还多，那么大一条快要成精的大青鱼竟然被你一身的泥垢给毒死了。”白胡子老头一边翻烤着一块块白嫩的鱼肉，一边随手扔给我一块已经烤熟的给我问道。
　　“额，我家原本在冀州青雉县贾家洼村，跟爹娘逃荒逃到了徐州，还没进城就被一条怪鱼给吞了。”我一边吃着焦香鲜嫩的鱼肉，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实话，我很久都没有这么结结实实的吃一顿饭了，上次吃饱饭，我还在贾家洼村跟着爹娘种地呢。
　　“哦？那你小子想要找到你爹娘可就难喽，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倒也像个小叫花子，以后就跟着老叫花子我一起过吧，徐州这么大，你爹娘又是逃荒过来的，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啊。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护，爹说是大江的江，守护的护。”
　　“江护？江湖？是个跑江湖的名字，倒也应现在的这个景。”
　　废旧的城隍庙相比当年我刚刚被老叫花捡到的时候更加的破旧了，东南角已经坍塌了一点，这么些年来，老叫花和我就一直在这里住，好在徐州的冬天并不是那么的冷，秋天的时候我们俩多捡点稻草，再加上是不是的捡些柴禾和城里面大户人家扔掉的破旧棉衣，倒是也没怎么太过挨冻。
　　“老叫花，我今天要到了两个大包子，还热乎着呢！”我今天进城乞讨，中午的时候低头走过和胖子包子铺时，老板和胖子随手从笼屉里捡起两个大肉包子便劈头盖脸的朝我的脸上砸了过来，“滚蛋，妈的老子就厌恶你们这群叫花子，滚。”在别人看来，和胖子满脸的厌恶表情，恶狠狠的样子让城里的小叫花子们都不敢看他，但是我知道和胖子是心善的，砸在我脸上的两个大肉包子就是和胖子施舍给我的。包子还热乎着，有点烫手，但是却是香味扑鼻，时时刻刻的在勾引着我的馋虫，怀里抱着两只大包子，我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但是我并没有狠狠的咬上一大口。老叫花昨天不知道怎么冻着了还是怎么，一大早起来窝在稻草里直打冷战，花白的头发和胡子跟着身体微微的颤动着，这两个肉包子应该能让老叫花好一点吧。
　　“你个小叫化喊什么喊，老头子我还没死呢。”破城隍庙门口，老叫花缩在草窠里晒着中午的太阳，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但是老叫花的脸色告诉我知道他还在生病。
　　我把和胖子给的肉包子递到老叫花的面前，他不吃，非要我先吃一个他在吃，说什么怕我在包子里下毒药死他这个老叫花，然后好继承老叫花乞讨一辈子攒下来的两文钱。我知道，老叫花看出来了我也想吃包子，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们两个人很快就把两个包子吃的干干净净的，连一点渣都没有剩下。讲真的和胖子家的包子个头是真的大，两个包子就让我和老叫花饱饱的吃了一顿。
　　“小叫花，老头子昨天教你的把式没忘呢吧？来，练两手给老头子我看看。”吃完包子，老叫花懒散的往草垛上一摊，随手扔给我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棍，木棍的一头有三个叉。
　　“哦，老叫花你可看好了啊，我现在可厉害了。”我知道老叫花是在考校我的武功，所以我也不扭捏，接过老叫花的棍子就练了起来。讲真的，这么多年和老叫花相处下来，我总觉得老叫花根本不像个叫花子，老叫花识字，还会武，自从老叫花捡到我之后，就有事没事的带我进城看告示，用城里的告示教我认字儿，用老叫花的话讲，叫花子也算是跑江湖的，不认识字儿，等哪天城里要清理叫花子了都不知道，还不白白的挨一顿毒打？没准还得丢掉自己的小命。每天的傍晚，老叫花就教我练武，刚开始练武我很不认真，觉得我一个叫花子练武没啥用处，然后老叫花破天荒的揍了我一顿说，如果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跟老头子练武，我们叫花子没能耐住在城里，不练武，不知道哪天就被狼叼了去，万一哪天要不到饭，还有本事能跟野狗抢一口吃的，而不是给野狗加餐。反正不管怎样，白天老叫花我们两个进城要饭，顺带着教我认字儿，晚上老叫花教我练武，事实上，老叫花应该算是我的师傅。
　　“小叫花，练得不错，有点老头子我的味道了，给你看看，字儿能认得吧。”双手握着三叉木棍儿，认认真真的耍了一遍老叫花教我的把式，我有些累，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还没等我喘口气儿，老叫花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老旧但是却保存的十分整洁完好的书扔给了我，“小心着点，别给老头子我弄坏了，纸很贵的，这还是老头子我还是小叫花时，带着我的老叫花给我的，听他说这本书他还是小叫花的时候就有了。”
　　“哦，认得是认得，这是个啥啊？”我坐在地上，唾了口唾沫在手上掀开已经发黄的书，还好前几年老叫花一直在教我认字儿，看懂这本书却是不难，只不过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江护，跪下！”老叫花突然之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冲我喊道。虽然不知道老叫花在搞什么明糖份，但我还是按照老叫花的话做了。
　　“祖师在上，今日我逍遥门第一百二十七代传人元华在此向祖师禀告，今弟子决定收冀州人士江护为我逍遥门第一百二十八代传人，请祖师之灵见证！”老叫花走到我面前背对着我，和我同样向北跪拜，中气十足的说道，随即老叫花站了起来道，“弟子江护何在？”
　　“弟子在！”我搞不懂老叫花在干什么，但感觉应该是一件大事儿，当即肃穆的配合着老叫花。。
　　“跪拜祖师，面向正北，一叩首，再叩首，又扣首！”我依照老叫花的话一一都做了。
　　“哈哈哈，小叫花，你今天先把这本书背下来，明天老头子教你点真本事。”老叫花哈哈笑道，结果一口气没喘过来把自己呛到咳嗦了好一阵，我都差点以为老叫花要把自己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