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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水，水。”江水寒迷迷糊糊的叫着。
“江大哥，江大哥，水来了。”史大雁扶起江水寒坐在石床床头，端着一碗水喂着江水寒喝下去。
“还是很痛吗？”史大雁关心着问道，江水寒左肩上被侯四海的枪刺了一下，虽然不太严重，但是恐怕没有几天时间也未必能休养好。
现在在悬崖底，别说什么金疮药了，就连止痛的草药也没有啊。
咕咚，咕咚。江水寒喝下几口水，迷茫的看了下周边，问道：“这是哪啊？”
“江大哥，这是一个山洞，咱们跳下悬崖后，落在了一个水湖里，被一个大叔救下了。”史大雁指了指另一边的一个满脸污垢的大叔，小声说着：“不过，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啊。”
“多谢大叔救命之恩。”江水寒望向怪大叔，勉力抱拳说道。
“你们是谁？为何被人追杀？”怪大叔头也没抬，在石床上躺着，捋了下头发，又捋了捋胡须问道。
“他是江水寒，我家江大哥，我是史大雁，我们是被五湖四海帮和东瀛人追杀，为了不落入他们手中，所以宁愿跳崖一死，没想到这里一个水湖反倒是救下了我们。”史大雁抢先说道。
“五湖四海帮？东瀛人？是玄武道场吗？他们为何追杀你们？”大叔突然反转身子了，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追杀我们的是五湖四海帮和玄武道场的东瀛武士德川吉祥，此前与他们有一点小过节。”江水寒平静的说着。
“大叔，你认识他们吗？”看情形，江水寒感觉大叔好像与他们相识。
“哼，当然认识，我沦落到这幅田地就是拜他们所赐。”怪大叔闷哼一声，狠狠说道。
“五湖四海帮投靠东厂和锦衣卫，甘愿做其爪牙，无恶不作，成为阉党在江湖上打击异己的工具。而东瀛的玄武道场在各地开设大量青楼，赌场和烟馆，一来收集情报，二来赚取钱财。东瀛人也与五湖四海帮掺和在一起，怕是想要祸害大明江山，颠覆大明根基啊。”大叔静静的述说着，很显然他经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解很多内情。
“可是，阉党的权利不就是来自于皇权吗？如果皇权轰塌或者被架空，那阉党岂不是也要覆灭了？”江水寒很疑惑，也想不明白，干咳了一声后问道。
“不错，阉党之权来自于皇权。所以，阉党为了权利的长久和稳定，想要架空皇权，于是乎他们全面打击异己，这样，阉党就能把持朝政，那皇权也就形同虚无，整个大明也就落入阉党手中。”怪大叔解释道。
“皇上多年不上朝，不务正业，醉心于木工制作。天下百姓只知有魏忠贤，而不知有皇上，皇权一定程度上已被架空了。”鹤九天很是心痛的，接着说道：“不过幸好有东林学院的很多官员一直在上书，请求皇上上朝，否则，大明已经完全落入阉党之手了。”
“那五湖四海帮和东瀛人呢？五湖四海帮尚好理解，投靠阉党，无非是想找个靠山罢了，东瀛人有什么图谋呢？”江水寒依然有些不解。
“哼，五湖四海帮那纯粹是些奸诈鼠辈的宵小之徒，一群墙头草罢了，看谁有权有势就投靠谁，说不定哪一天也会甩阉党而去。阉党的势力主要还是东厂和锦衣卫，他们可以随意监督和逮捕臣民，五湖四海帮主要处理江湖事情。”说起五湖四海帮，鹤九天甚是不屑，鄙视的说道。
“东瀛，地少人多，时常发生地震和水患，各方势力互相讨伐，天灾人祸不断，搞的是天怒人怨。”怪大叔有些鄙视，随后得意的说道：“反观我大明朝，地广人稀，地大物博、物产丰富，环境优美，问世间谁不羡慕？”
“合着东瀛人是想侵占我大明朝啊？不能让他们得逞啊。”一旁的史大雁听了许久后，终于插了一句话。
“只要是大明朝的东西，东瀛人都说好，都想要得到。”怪大叔说。
“起初，来大明的只是少量东瀛浪人，他们在沿海到处流窜，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抢夺一些钱财罢了。后来却是大批量的、有组织的来到我大明各地，尤其是北直隶一带，与阉党和江湖帮派合作开设各种商铺，企图长期扎根在大明能够立足。”怪大叔接着说道。
“那也就难怪了，玄武道场的德川吉祥强夺清明上河图，有可能是想研究文化生活，也有可能是想借花献佛拉拢阉党为其保驾护航。不过搞研究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一介武夫，研究文化生活什么的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江水寒想通了，德川吉祥可能就是要拿清明上河图献给魏忠贤，以进一步巩固双方的关系。
“什么？清明上河图？清明上河图现在在哪?被东瀛人夺去了吗？”怪大叔听到清明上河图后甚是在意，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大叔，您别急，更加不用担心，清明上河图的真迹已经交给信王殿下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皇宫了。”江水寒怕大叔担心，急忙说明了情况。
“那就好，那就好，清明上河图是传世名画，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必须要好好保存，哪怕是丢掉性命。”怪大叔知晓清明上河图已然安全后，瞬间放宽了心。
“据说清明上河图真迹暗藏宝藏图啊，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怪大叔接着有说了句。
“什么？宝藏图？真的假的？并没有发现啊。”江水寒惊讶，也没有听冯宁安提起过啊，他自己也是就瞄了一眼，没有仔细看，就算仔细看，可能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吧。
“这也只是传说，可能并没有吧。”怪大叔回道。
“仔细想来，这东瀛人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阉党完全控制大明之后，再通过青楼和烟馆，也就是女人和福寿膏来打个持久战，再逐步控制阉党，这样就可以转嫁东瀛地少人多、物质匮乏这一系列的风险了。”江水寒分析着说道。
“不错，东瀛人开设的青楼凤凰苑和烟馆福寿馆，三年前就已遍布京城，尤其是福寿膏，这东西会上瘾，吸一次想两次，很难戒掉。不但是达官贵族经常去，就连寻常百姓也是经常光顾，一个一个的都是面黄肌瘦。现在，估计已经遍布北直隶地区了，上到官员，下至百姓，形势堪忧啊。”怪大叔担心的说道。
“朝廷不管的吗？青楼不是有官营青楼教坊司吗？那凤凰苑为什么还能开得起来？”江水寒上学时候也看过明史，也看过明朝的电视和电影，知道明朝有官营青楼教坊司。
“哎，人啊，始终是图个新鲜，教坊司和民间青楼的女子大同小异，不过是陪喝酒、陪唱曲、陪玩耍罢了。凤凰苑的女子可都是从东瀛精挑细选的美女，各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关键是身段好，身段好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那是相当的配合，让你玩得高兴，玩得舒服，你说哪个男人见了不欢喜？更何况也算是异域风情，都没玩过啊。”怪大叔接着解释道。
“江大哥，你什么时候还研究这个了？”一旁的史大雁噘着嘴，有些生气似的说道。
“哪有？这是以前听别人说的，我怎么可能去过呢？我这也是刚来啊。”江水寒见史大雁生气，赶紧解释道。
“哼，那谁知道呢。”史大雁把头扭向一边去了。
“大叔，您怎么称呼啊？为何会在这里？跟五湖四海帮和玄武道场有什么恩怨？”江水寒赶紧转移话题，问怪大叔的一些情况，哄女孩子实在不是江水寒这样的直男擅长的事情啊。
“老夫，老夫就是鹤九天。”大叔平静的说着，失落的眼神中透漏着心有不甘。
“哎，这也怪我没有低调行事，惹上了阉党。”大叔顿了顿，紧接着说道。
“您就是燕山派创始人鹤九天，鹤老前辈？”江水寒巨惊，上次来燕山向信王殿下献清明上河图时候听史可程提起过。
“可以啊，这都好几年了，江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我，小伙子有前途，前途不可限量啊。”鹤九天有些得意和欣慰的说道。
“我与内阁首辅叶向高大人私交甚笃，经常来往。阉党拉拢我不成，就安排五湖四海帮、玄武道场和锦衣卫联手将我和儿子鹤啸天打成重伤，还以我儿啸天性命相挟索取炼丹秘籍太清丹经的下落。”鹤九天回忆着说道。
“三年前的一天下午，我和儿子鹤啸天在后山山顶练功，也就是东猴顶附近，我们演练着新创的武功鹤啸九天。这鹤啸九天是一种奇特的功法，主要分两块，一则是绝世轻功鹤翔九天，如果对方武功高强敌他不过，便施展鹤翔九天，犹如仙鹤一般快速逃遁。”
“二则是杀招鹤啸九天，这招具有巨大的杀伤力，功力发出时气劲犹如九只仙鹤在空中快速飞翔攻击敌人。这一击不但威力巨大，覆盖面更大，足足可以干掉方圆数十米的敌人，轻易不敢使用啊。”
“为什么不敢轻易使用啊？速战速决，直接结果了对方岂不痛快？”史大雁一本正经的说着。
“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啊。这大杀招啊，太过消耗内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不过鹤翔九天倒是可以，毕竟是轻功，费不了太多内力。”鹤九天说道。
“眼看天色变黑，我们又演练了一遍后准备回去，突然之间杀出了几百人，估计又三百来个黑衣人吧，有人提刀，有人持剑，有人握弩，将我二人围了起来。记得带头的好像说自己就是五湖四海帮的头领，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使得兵器是狼牙棒，但是棒头却如机关一般可以开合释放毒气，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他们许厚利让我为魏忠贤在燕山建生祠，这被我严词拒绝，一旦建了生祠，那就意味着整个燕山派投靠了阉党，我有何面目再见我的好友内阁首辅叶向高啊，有何脸面去见皇上啊。”鹤九天继续说道。
“鹤前辈，您跟皇上关系也很近？”江水寒有些怀疑，跟皇上关系好的话那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这谁敢得罪啊。
“这你就不了解了，平时燕山派为皇上炼丹，这只是表象，其实创立燕山派的更重要目的是关注江湖事情，为皇上提供情报，以免发生大的民变事件。不过这都是老皇帝时候的事情了，小皇帝登基后主要就是炼丹了。”鹤九天嘘了口气，接着说道。
“且说阉党的要求被我严词拒绝后，他们便撕破脸皮开始攻击了。一时间刀剑乱舞，几十朵刀花、几十道剑气瞬间击来，我二人甩出宝剑，以气御剑施展天玄剑开始回击，片刻便杀退了这几十人。接着我们施展鹤翔九天准备以轻功先行撤退，但是他们的在后方也安排了几十名好手严阵以待，用弩攻击，我们没能顺利突围。双拳难敌四手啊，架不住他们轮番上阵玩车轮战啊，逼不得已情况下，我和啸天再一次同时使出鹤啸九天，瞬间有二百余人倒下了，剩下的几十人离得远一些没有大碍，使出鹤啸九天后我和啸天内力所剩无几，敌他们不过被抓。”
“然后他们又逼我交出炼丹的经书太清丹经。”鹤九天继续说道。
“啊，那再然后呢？给他们了吗”不经意间，一旁的史大雁又扭回头插了一句。
“再然后，我说出了太清丹经的下落，他们却手起刀落杀了啸天。”鹤九天回忆着，有些伤感，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太卑鄙了，没有信誉啊。”江水寒和史大雁异口同声的大骂道。
“东瀛人向来不讲信誉，阉党就是被他们几句话挑唆了，也是变得越来越卑鄙。”鹤九天伤感后淡淡的说道，好似看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