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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孙秀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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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冏说:“祖爱卿果真言之有理。不如就让你代表我与赵王交好,表明我申讨贾后的决心,至于送赠财礼,我自会派人为你准备,如何?”祖逖说:“主公既然如此相信我,那我自然不辱使命。”
  祖逖于是到长安,先去拜访司马雅,这个司马雅曾经是太子司马遹的下属,深得司马遹的信赖,现在在武帝九叔赵王司马伦底下任职卫督将军。祖逖对司马雅说:“如今太子处境危急,您曾深得太子信赖,可有救太子良策?”司马雅说:“实是惭愧,我至今未有对策,还需祖大人指点一二。”祖逖说:“你为什么不去找长史孙秀,让他去劝说赵王救出太子呢?”这个孙秀和劝周处以母推辞赴战的孙秀不是同一个人,和周处交好的孙秀是孙权的侄孙,而这个孙秀很早就跟随赵王司马伦。
  司马雅说:“可是赵王与贾后素有来往,而这正是孙长史的主意,他可是赵王身边的红人,我怎么敢违背他们的意思让他们去救太子呢?”祖逖说:“这就是你不了解他们的地方了,赵王与孙长史与贾后友好,只不过是一种策略。”司马雅问:“有何策略可言?”
  祖逖说:“贾后先后设计除掉杨太傅、汝南王、楚王三位执政大臣,权倾朝野,赵王知道自己的地位可能会威胁到贾后,害怕贾后会加害于他,所以他听从了孙长史的建议故意暂时与贾后交好,如今贾后作茧自缚,朝野上下不得人心,这正是除掉贾后、扶正太子的良机,赵王有孙长史这样洞察时政的谋士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司马雅说;“士稚此言,真是令我醍醐灌顶、洞彻心扉啊,既然如此,我即可向孙长史求情,希望他能帮助我救出太子。”祖逖说:“如此在下谢过大人了,不顾还需大人向孙长史表明,齐王愿意与赵王联手一同除掉贾后。”司马雅说:“等合适的时机我会转达齐王的意思的。”
  司马雅即将祖逖给他的金珠等礼送给孙秀并与他秘密见面。孙秀说:“司马将军与我共事已久,现在为何赠此厚礼?”司马雅说:“现在贾后姊妹宗党专权,太子及社稷危在旦夕。我认为朝中并无豪杰可以依靠,惟有先生忠勇兼备、足智多谋。赵王乃帝室之亲,英雄拔萃,能救国危于潦倒之中,所以太子准备了这些薄礼,让我奉给阁下,恳请你可怜他被人诬陷,为他清洗冤屈,劝赵王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争取拨乱反正,那么阁下功不可没。”
  孙秀说:“皇上听信贾后谗言囚禁太子,我也知道这是皇上的不对,不过得等到豪杰并起之时,我才能让赵王支援太子!”司马雅说:“豪杰之士,除赵王与先生,哪里有其他人呢?现在举国中皆怒贾氏专权,有张华、裴頠为之附会,众人皆敢怒不敢言。现在阁下积累人心正能建立像陈平、周勃一样的功业,那么必将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倘若有人先发动起义,那么先生只是想做陪衬吗?”
  孙秀应承说:“将军的忠义令我甚是感动,待我禀报赵王,然后再与你相会。你先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以免不虞之祸。”司马雅又说:“还有一件事,齐王派使者让我转达齐王愿意和赵王联手除掉贾后,扶正太子。”孙秀说:“我知道了,我会一并和赵王说的。”
  孙秀对司马伦说:“赵王,机会来了。”司马伦说:“你说清楚点,是什么机会?难道又是尚书令?”孙秀满脸是笑,说:“您也太没志气了,尚书令也叫机会?”司马伦说:“难道是大司马?”孙秀说;“我说赵王,大司马又算什么。以前司马亮不也是大司马吗?可是那样的大司马又有什么用。你知道现在贾后他们处在一个什么处境吗?”司马伦说:“你孙秀有什么说什么,别拐来拐去的,贾后是什么处境,谁不知道?现在她处境好得很,连太子都搞下去了。你建议我走贾家的门路算是走对了,咱家得加大力度走下去。”
  孙秀说:“错!再走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司马伦说:“你晕了吧?”孙秀说:“我绝对不晕,你只知道贾党的势力遍布全国,但天下人最恨的就是贾后这帮人,不要以为她周围都是阿谀奉承之辈,其实他们都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只是没人首先发动政变罢了,你仔细想一想,贾后手中除了一个傀儡皇帝,连保命的军权都没有,真有人造反,皇帝能镇压得了么?杨太傅、汝南王、楚王事件接连发生,说明皇帝就是一个摆设,而且人家说反就反,成功得也太干脆了。现在贾后也和杨太傅一般,除了皇帝的公章外也没什么实力,人家一反,肯定一反则成。”
  司马伦说:“你说得太对了,可我现在该怎么办,结束讨好贾后,我又该去讨好谁呢?难道去讨好张华,那我第一个反对。”孙秀说:“你为什么老想着去讨好别人,现在我可是帮你策划人家来巴结你呀,就连置身事外的齐王都派使者来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了,就等着你揭竿起义,然后他再来协助你,难不成你是想把第一根竿子交到齐王的手里么?”司马伦说:“你这话太对了,之前怎么不跟我讲?巴结那个丑婆娘,也太窝囊了,你说现在咋办?咱家听你的。”孙秀说:“现在就是除掉贾后的时候了。”司马伦说:“对,我早看她非常不顺眼了。”
  第二天,司马伦对孙秀说:“我今天就打算准备政变了。”孙秀说:“不要急。”司马伦说:“不是你叫我立马动手的吗?”孙秀说:“昨晚我又仔细一想,现在咱们是借着为太子平反来推翻贾后的。可要是成功了,咱们真的只能在太子跟前唯命是从,这太不值了。太子可不是现任皇帝,他若当了皇帝,把我们看做贾党,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司马伦说;“这样啊?有道理,那咱们放弃政变吧。”
  孙秀说:“这个事不能放弃,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司马伦说:“你是在逗我吗?你想让我把贾后等死再去捡便宜?这想法虽然不错,可我比贾后大多了,我能等到她先死吗?”孙秀说:“我可不是说要等到贾后死去再去捡便宜,我是要等到太子死的那天再发动政变。”司马伦问:“太子死掉?你没说错吧,太子可比贾后还要年轻啊!”孙秀说:“是这样的。现在太子怕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贾后,贾后现在最怕太子上来,要是太子一上台,那贾党就彻底玩完了。贾后早就想除掉太子,只是苦于没有比较妥当的办法。等到她找到合适方法了,你再挺身而出,以为太子报仇之名将她逮捕,这事可是简单易行又大有裨益啊,那时你权势滔天可是威望九州了。”
  司马伦说:“好主意,真是好主意,你真不愧是我的首席谋士,吾之孔明是也。”孙秀说:“此事等不了多久了,容臣略施小策,让贾后早些除掉太子。”司马伦说:“太好了,终于要是我扬眉吐气的日子了。事成之后,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孙秀听说贾后经常派她的心腹宫女穿着便衣,打扮成百姓的模样到民间私访,于是孙秀派死党到处去散布这个消息,称金墉城中有人打算让皇后和太子调换一下住宅,就是让贾后到金墉城里当居民,让太子住皇宫。
  贾后的心腹宫女陈舞儿惊慌失措地跑来对贾后说:“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贾后说;“什么事?这般惊慌!”陈舞儿说:“民间好多老百姓都向为太子伸张正义,放出太子把您关到金墉城里去呢。”
  贾后说:“这还了得!岂不是要造反?都看着我好欺负,所以都拿着太子生事呢!”。
  当时贾午在身边,听得陈舞儿这番话忙说道:“为什么不先使孙虑矫诏将司马遹杀了,以躲避灾祸?”贾后说:“对,是时候该动手了!”,即令宦者孙虑将金屑酒至金墉城去谋杀太子。太子见孙虑至,问说:“皇后安否?你又为什么来?”孙虑说:“举朝都说太子无道,理应服毒自尽。”太子说:“我实在没有罪过,事情肯定是奸人设计的,想要加害于我。我实在是无辜,事情都没有查明,难道我就要被赐死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满朝大臣都是木偶,讨论出半天就讨论出这种结果,这绝无可能。”
  孙虑说:“反正你也快死了,实话告诉你吧,是你得罪了娘娘,她巴不得你死。”太子说:“我就猜得不错,就是这个恶心的婆娘,把我亲生母亲都害死了,现在又来害我,恶毒至极,就不怕遭报应吗?”孙虑说:“太子不必多言,但请速饮此酒,我好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太子遹说:“我不惜一死,待别三子与王妃,然后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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