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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个鱼儿的寻爱往事 / 第1章 生下来就与众不同

第1章 生下来就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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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降临尘世,当父母看第一眼的时候,内心肯定是充满着幸福和喜悦的,最起码也应该是开心的。
  本来,我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是这样。
  我上面有两个姐姐,生我之前夭折了一个。按咱老祖宗的传统,中国人最看重的就是延续香火,传宗接代,所以到我这是个男孩,足以让父亲欣喜。不仅如此,我也是这个家族里我这辈人当中第一个带把的,这更应该是让我他引以自豪的一件事儿。
  然而,事实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的美好。
  有时琢磨着,这世界上出现了不好的事,无外乎有这么两个原因,一是天灾,二是人祸。而我的出生竟把这两样全占了。说是天灾,老天爷根本就不该给我生命。说是人祸,父母更不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生下来。
  就是那天,当接生的老秦太太我应该叫秦奶奶把刚剪掉脐带哇哇大哭的我端到父亲面前并告诉他是个男孩时。开始是狂喜,而当他把目光转向我身体的一刹那,竟大惊失色,惊恐万分。
  那一刻,刚从湿淋淋的状态风干后的我的全身,粘满一层薄薄的像粘稠浆糊一样的覆盖物。更糟糕的是,这层连片的开裂状半潮湿的东西,不是附着在身体上,而是很坚定地长在了肉上面的。准确的说,那其实就是我全身肌肤的一部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当这从未见过的情形呈现在父亲眼前的时候,瞠目结舌的他愣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咕出这句话。
  那年月,很少有去医院生孩子的,方圆百余里范围内只要有谁家老娘们要生产,都找秦奶奶,不仅手把好,而且亲切随和,随叫随到。经她手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不计其数。天天干这个的肯定见多识广。所以当她抱着我递给父亲时,一个七尺的爷们竟吓得直向后躲。老太太却镇定自若,若无其事的往前凑了一步说道:“躲啥啊?接着!恭喜你喜得贵子!”
  父亲一脸茫然,虽然接了过去,但马上把我放到炕上事先准备好的褥子上。刚过腊八,外面冷得撒泼尿能立马冻成冰线儿,但外屋大灶里的柴火,把里屋炕头炕梢烧得暖乎乎的。父亲惊恐中也忘了给我盖上被子。不大会儿,随着粘满身的羊水渐渐烘干,裸露在外的那一层皮也开始变白,顺着开裂的边缘开始起翘,伸手一拨拉,便掉落一些头皮屑一样的东西,除了指甲,全身都是。
  父亲母亲都惊呆的在那不知所以的时候,收拾完家什的老辛太太又凑上前去,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了句:“唉!多撩人儿的一个帅小伙儿,可惜是个蛇皮。”
  摇了下头后又用安慰的语气劝道:“不碍事儿,这种孩子不少。好好养着吧,千万别扔了。”
  简单的一句别扔了,隐约道出了我存在的价值。并且随着她的那句蛇皮,秦奶奶就这么确切的给我定了性。
  多么让人丰富联想的词儿,不管她定义的是否准确,起码道出了这样一点,我跟其他千千万万的孩子是有区别的,我跟那些正常的孩子们不一样,区别就在于我满身掉渣并不滑润的肌肤。
  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当时的反应我没有看到,都是我自己的根据猜测想象的。但在六岁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真切的记忆,我亲眼目睹了我的妹妹出生后的样子。同样的那座平房,同样的那铺炕,接生的同样是和蔼可亲的秦奶奶。
  我第一眼看到妹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母亲的身边,看到妹妹的脑门儿和脸蛋儿,还有裸露在襁褓外面的一只胳膊,我潜意思里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就是我这个刚出生的妹妹,是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有了我在前面出生的经历,父亲这次倒是没有被吓到,但流露出的那种极度失望的神情真真切切的写在他的脸上。秦奶奶倒是很平静,还是那种叹息和安慰的语气说道:“唉!当初让你们别要这孩子,你们偏不听。看吧,又是个蛇皮。”
  听秦奶奶的语气,作为赤脚医生的她起初是劝过我的父母亲的。虽然我上面有个姐姐很健康,但父亲的愿望,还是想要一个健康的儿子。这样在父亲的执意下,还是让怀着孕的母亲把肚子里的妹妹留了下来,最后的结果便是事与愿违。
  现在想来,如果妹妹再晚我些年出生,等我有了真切的生命体验,世界观成熟了,在不责怪父母把我生下来的前提下,我会坚决反对他们生下我妹妹的。因为他们体会不到一个我这样的人活在这世间的难处。除了身体上的煎熬,更难的是饱受太多的冷眼,遭遇无数的歧视,忍受心理上的负担。这一切,让我这个七尺男儿都无法忍受,更何况妹妹这样一个内心脆弱的女孩子。
  后来我也整明白了,我的病并不是因为基因突变临时引起的个案,而是隐藏在他们某个人遗传基因的链条上,是可以遗传给后代的。这个事实一经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便成了缠绕在我内心深处一块沉重的包袱,伴随着我的生命经历着漫长的人生岁月,久久也挥之不去。
  没错,我就是被称作“鱼儿”那个群体中的一员,当然不是在水里游来游去记忆只有七秒的那个鱼儿,而是游走在地上,同样沐浴着雨露阳光的实实在在的人。。
  这是一种罕见的皮肤病,“鱼儿”这个称呼其实就是一种自我安慰,叫法不大准确,倒是秦奶奶说的“蛇皮“更贴切,因为鱼类是不会整天掉鱼鳞的,那这个鱼得遭多大的罪。蛇类每年都要脱皮,为了长粗长大。提到蛇,说来也巧,我正好属蛇,生在蛇年的末尾腊月初十。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儿。我的家四面被山水环绕,从小到大,我没少上山下河钻野树林子,经常会听到同伴儿在不远处哭爹叫娘的喊,因为碰到了蛇。遇到胆儿大的,还会把蛇弄死,拿回家扒了皮蛇肉炖土豆,据说很香。可我从来没独自在野外碰到过蛇,去动物园儿看过活的蟒蛇也是蜷曲着在那儿,一动不动跟死的一般。
  我总是怀疑自己的前世今生跟蛇有着某种联系,因为曾经我做了一个梦。黑暗中,一个满身鳞片闪着银光的人型生物,从碧波的水中起身向我走来,由远而近,到跟前时,我看清了他的面目,好像就是我自己。他告诉我说,他就是我的前身,是白龙妖王的儿子,被人间美丽的花草所吸引,动了凡念,所以投生到人间。我有些迷惑,遂问道:“既然为了沾花惹草,为何不赐我一身光滑的美艳身体,人世间有哪种花草喜欢我这样的皮肤?”我的前身笑着对我说:“这点万不可多虑,你身上自有聪颖,会弥补体上的不足。所谓蝶若有情,会有花儿倾心与你的。”说完化作一股云雾不见了。虽是个梦,但我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一幕真真的在我身上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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