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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跨越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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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日后的清晨,经过一路上的舟车劳顿,车队一行终于从西北边界的哨卡通过,缓缓驶进了秦戎国。
  除了官兵们的武服甲胄不同以外,秦戎国的景致同唐骊国并没有多大分别,即便如此,来到了这个广阔的新天地,依旧令王景麟不由得有些兴奋。
  视线内是一马平川的农田,一垄靠着一垄,远远的看不到头,清晨的淡霾还没有散尽,给远处的景致蒙上了一抹淡淡的青色。
  接触了几天时间,王景麟对王长老开始有了一些了解,王长老每天的生活习惯非常的简单,始终是喝茶,饮酒和看书。
  给水壶倒满了清水,王景麟开始烧水,只是很短的时间,壶盖上的那个娃娃,便开始冲他挤眉弄眼,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
  王景麟冲他做了个鬼脸,娃娃一愣,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正要拿着茶壶去给王长老沏茶,不料,布帘子一掀,王长老从偏门走了出来。
  “小子,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王长老一屁股坐在了木桌旁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他那个精致的茶壶。
  “王长老,时间还早呢,您应该多睡会儿。“,王景麟给王长老把热水倒满,把水壶放到了一边。
  “你别小看这个娃娃水壶,很多宗门都想自己弄一个出来,但都失败了,我们真道宗也干过这事儿。说出来,这百灵门的东西还真是厉害,一个小水壶就如此高深莫测!“,王长老专注的看着水壶上的娃娃,喃喃说道。
  此时,壶盖上的胖娃娃慵懒的打个哈欠,趴下继续睡了。
  “”这娃娃整天就这样的睡,你小子认为他在干什么?“,王长老手一抬,桌上的茶壶盖浮起,一个茶叶罐凭空出现。
  这罐子的盖子自己一掀,往茶壶里倒进了一些碧绿色的鲜嫩茶叶,随后合上盖子,凭空的消失了。
  茶叶方一进入,茶壶盖子便柔缓的落了下来,几株淡色青竹在壶身上变得鲜艳光泽起来,碧绿透亮,十分的好看。
  “他……就是睡觉啊!“,王长老没有来由的问话,让王景麟不知如何回答。
  “这娃娃睡觉是假,存储能量是真。这人呢,就要善于掩饰自己,有时候忍耐避让也是一种修行。“,瞧着茶壶上的碧竹,王长老悠然的说道。
  王景麟没有说话,他只是笑了笑。王长老带队外出调查过韩建孝一事,同此人接触,王景麟觉得还是少说话为妙。
  一股子清香从王长老的茶壶里透散出来,这香味幽沉而深邃,让人脑子一阵清明,思维似乎都变得灵敏了起来。
  “譬如那韩建孝失踪一事儿,有人以为把尸体一抛一埋,便万事大吉了。他却不知真道宗里有一面反观骨镜,可以还原六十天内的情景,而这面骨镜呢,就在老夫身上!“,悠散的说着话,王长老拿起茶壶给王景麟倒上了一杯。
  王景麟没有接话,他云淡风轻的拿起茶水轻嗅了一下,内心却狂跳了起来。
  “既是老夫的贴身法宝,这宝贝也只能靠老夫来催动探查,老夫告诉宗内的高层,那里面显示的是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其实呢,你小子心里清楚,是老夫说谎了。“,说此话时,王长老带着一丝笑意看着王景麟,他面上笑着,眼神却如光电一般,似乎早已洞穿了遮挡的雾霾。
  “”王长老,我……“,王景麟正要开口,王长老一抬手,目中锐芒一闪,猛的制住了他。
  “其实人呢,有时候动动脑子,是个好事。若你的目的只是潜心修炼,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在没有通天的手段以前,莫说你,就是老夫都要仰人鼻息,攀附逢迎一番。王小子,你说这是也不是?“,王长老拿起茶水,轻品了一口,随即微闭双目,久久回味,宛若神游罗天仙境,似有无穷的感怀。
  “”王长老赐教,弟子记住了!“,王景麟不敢正视他,他小声的说道。
  “不过呢,也不要过于担心。经过一番探查,老夫发现,那个中年男子的穿衣打扮倒不像是本地人,反倒颇像南疆那边的人士!”,王长老说道。
  ”那里面积广阔,荒山野岭众多,部落民族数不胜数,很多人白天耕田,晚上劫财杀人,在那个混乱地域,莫说调查了,你就是去找一块上好的翡翠,不带上几个人,都是件凶险的事儿!”,王长老低头看着茶水,淡淡的说道。
  ”以真道宗这样的小宗门势力,若真去那里查,将颇为困难。毕竟那里还有百灵门,逍遥宫,云仙馆等等大宗门的势力存在,像碧灵观,逍遥宫门下的核心弟子,很多都是些鼠摸狗盗,心狠手辣之辈,在那些荒山野岭的地方,可能只为了一句话,也可能只是图谋你身上的晶石法器,一念之间,把你杀了也就杀了,在那个地方,就是这样。“,王长老说道。
  听王长老如此一说,王景麟心中一松,悬着的一颗心,暂时的落下了一些。
  “好了,闲蛋的话扯完了,我们俩也该说些正事儿了!“,王长老将身子端正,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
  “”王长老,您说了这么多,就不怕被外人听到了吗?“,王景麟憋了半天,他一直想说这句话,只不过王长老一直说着话,他不敢去打扰。
  “呵呵,跟你实话说了吧,这马车内外都是老夫种下的禁制,连这些驾车的弟子,都是老夫安排下的,你现在明白了吧!“,王长老会心一笑的说道。
  王景麟一笑,他点了点头。
  “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呢,有些诡异。那里的结届非常的敏感,以老夫的修为根本进不去,不仅如此,连法器可能都会被感应到。你身上的膝刀肘刃和胸前兽属于体内溶血之法,很偏门独特,那些中原的古老结界,很可能误认为这是你的身体反应,从而对你不加理会!”,目视着窗外的风景,王长老说道。
  ”但是呢,里面的情况到底怎样,谁也不知道,关键时候,还要靠你自己判断,进入那里,你一共有十八天的时间,这时间不算少了,别急,慢慢找!“,王长老平静的说着。
  王景麟认真的听着,这一次的外出对他而言,既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挑战,胜利者和失败者的结局,他自小都知道,所以,此刻,他不想漏掉王长老说的任何内容。
  “从感应上看,那东西就在中间的区域,那里有很大的邪气,进去之后,你小子要小心。根据老夫得到的线索,除了那些邪气之外,那里面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诡异之气!”,看着远方的云彩,王长老眼中闪过了一缕不易察觉到的疑惑。
  “诡异之气,这是什么意思?”,王景麟有些紧张起来。
  “也许有动物在里面住窝,或是有什么其他的脏东西在里面,总之,不好说!”,王长老摇了摇头,一副疑惑的神色。
  “这次出行就我一个人吗?“,王景麟心里有些忐忑。
  “呵呵,你小子真以为自己就那么的厉害?”,王长老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但听口气,似乎不像是他一个人。
  “”好了,今天的话到此为止。等到了地点,你小子什么都知道了!“,王长老拿起了茶壶,在他肩头拍了一把,转身进入了偏门。
  王景麟本来还想再问一问,但见王长老拂袖而去,他无奈的一笑,便将头转向了窗外,一个人茫然的瞎想着。
  望着远方丘陵上一片片的黄色麦田,以及田垄间不时出现的劳作农人,王景麟面无表情,此刻,他的心情就像那天上的灰色积雨云,外观平淡,内部里混沌一片,翻腾不已。
  ……
  一路舟车劳顿,在丘陵地带走了四天时间,这一日,进入中午的时候,远处出现了连绵起伏的群山,灰白色的浓云在群山之上连成一线,看上去十分的壮观。
  麻木的看着这些景致,王景麟一脸的忧色,未来的十八天会是怎样,他无从知道,但从心里讲,他很讨厌十八这样一个数字,有意无意之间,让他连想起了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感觉着多少有些不吉利。
  “好了,到拔山了!”,王长老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榻上。掀开了厢帘,朝外看去。
  王景麟回过神来,也跟着朝外看去,只见马车正慢慢走上一个小坡,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旁有几个低矮的茅草屋,二十多个旅客在那里喝着茶,最前面的一个屋子上挂着一块招牌,他仔细的辨认了一下,上面写着“喜客茶铺”四个字。
  “待会我们喝茶的时候,你就偷着下车,树林中央的一个大松树下有我给你的东西,你打开一看就知道怎么做了。还有,这是给你的东西,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耗费!”,王长老小声说着话,右手一摊,露出了六粒红褐色的小球,他递给了王景麟。
  “这是什么?”,眉头一皱,看了几眼,王景麟不认得此物。
  “这是炸雷子。紧急的时候你扔出它,这东西对付邪崇很管用,能炸碎两头牛,你小心着点用!”,王长老小声的说道。
  想了想,似乎还有什么不妥,王长老一拍手臂,一面椭圆的铁镜浮现空中,他一把抓住,放到了王景麟的手里。
  “这是阴阳五和镜,你拿上!”,王长老说道。
  说完,他闭上眼睛,一个白色光晕从他的一侧太阳穴飞出,没入了王景麟的额头里。
  脑海处一凉,一个光简便在王景麟脑海中浮现,上面有使用咒语和简单讲解,王景麟闭目浏览了片刻,便睁开了眼。
  这时,王长老一拍脚下的坐榻,只见腿下一尺多高的榻板,朝左右缓缓拉开,从里面竟钻出了一个人来。
  王景麟吓了一跳,这人一钻出来,也不说话,直接坐在了对面的坐榻上,同他四目相对着。
  王景麟张大了双眼,只觉得脑子一懵,对面的人竟长的跟他一模一样,连袍子都是一般无二。
  “你待在车上,我们去喝茶。等会儿,你就悄悄进入那片树林,切记,遇到危险,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别太傻,这次不行了,我们还有下次!”,说完,不等他说话,王长老如闪电一般的朝他脸上轻轻一抹,一个面具就贴在了他的脸上。
  上了小坡,又前行了几十步后,在对面那个“王景麟”的大声招呼下,由二十九辆马车组成的车队便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喜客茶铺”的前面。
  王长老关好了帘窗,在另一个“王景麟”的搭扶下了车,俩人一前一后的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在那里,一大群配刀拿剑的内院弟子正在恭敬的等待。
  昏暗之中,王景麟一动不动的蹲在一个角落,屏息等待着。
  “你这是干啥?”,马车外出现了一个声音。
  “王长老说给马喂点水!”,一个声音由远而近的过来了。
  这时,马打出了几声喷嚏,马车便开始动了,晃动之中,王景麟感到有人牵引着这辆车,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有几十步,马车停下了。窸窸啦啦的一阵声响传来,贴着厢壁,王景麟听到了几匹马喝水的声音。
  马车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王景麟透过窗隙朝外看去,发现马车停在了树林的旁边,距离最近的几颗树还不到五六步远。
  打开了门帘,他轻脚跳到地上,几个健步便纵进了树林子里,走了十几步后便撒开了腿,朝着深处大步狂跑而去。
  这片林子很大,在里面找了半天,急切之中,他猛然看到一颗粗壮的大松树,这树兀自立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眯眼看了一下,树身比周围树木都大了很多,环顾四周,应该就是这里了。
  围着大松树转了一圈,王景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
  “难道不是这一棵?”,他脑子有些发懵。
  环视了周围一圈,观看了一会儿,目光再次回到了这棵树上,沉下了心,他仔细打量了起来。
  他一点一点的搜索着,沿着树身逐步向上,终于,在一大簇枝叶遮挡的树身上,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幽暗树洞。
  透过树叶间隙,在那个树洞口,他看到了一个露出来的黑色布角。
  抱住树身,他几下便爬了上去,从树洞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包袱。
  跳下树,他拿着包袱四处张望,看见了一个茂密的草丛,那里有一堆半人高的岩石,他朝着那里跑了过去。
  躲在一个岩石遮挡的凹处,他解开袋子上的绳头。
  里面有一堆晶石,一个精致的指北针罗盘,一张画满符咒的折叠纸简,此外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储物袋子,袋子上布满了深紫色灵纹,看样子品质不低,剩下便没有什么了。
  打开了纸简,他看了起来,一柱香的时间后他才记住了内容。
  回忆了一下,又对照着看了一下,确定自己全部记住了,他便把纸简朝着空中晃了三晃,“噗!”,简上燃起了一簇火焰,转眼之间,纸简在空中化灰溃散了。
  拿起指北针罗盘,他看了一下,辰位在正东方,他确定了一下,便将小包袱收进自己的储物袋里,拿着罗盘,朝着一个方向小跑而去。
  林子里凹凸不平,荆棘荒草丛生,他上坡下坑,绕石擦树的疾步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了一条荒芜的小路上。。
  掏出指北针罗盘,他校对了一下方向,方向瞧准了,便顺着这条小路朝着遥远的高地迈进,那里有一坡高大的褐土色莽原,正傲慢的仰着身子,等着他去征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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